西國,牌桌前。
那紅衣的金發女孩不知道和塔爾說了什么,表情時而生動時而刻薄。
而塔爾的臉一直側著,光一暗下來,就看不清她的表情變化。
祈愿雖然沒聽到她說什么,但就算不動腦子想,也知道不會是什么好話就是了。
心里嘆了口氣,祈愿忍不住想,果然還是東國好啊。
至少大家表面看上去還是挺正常的。
偶爾有幾個腦殘,也都是單純的蠢和智障,雖然面對她們的精神勝利法,祈愿也很沒辦法,但至少巴掌是實打實的扇到她們臉上了。
哪里像在這,感覺全都是癲貨。
這么一想,祈愿居然隱隱有點甘拜下風之感。
她果然還是不夠瘋啊。
怪不得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祈愿現在老惜命了。
沒辦法,她就是這樣一款富可敵國,又無法無天的小皇帝。
江山在手,朕還想再活五百年。
“哈哈哈……”塔爾微紅的眼眶轉了過來,她興奮的看向黛青的方向。
準確來說,是看向祈愿。
“什么嘛,原來你會賭,只是不想跟我賭。”塔爾語氣抱怨,可身體卻慢慢趴在了賭桌上。
“哪有你這樣的,又想讓我讓步,又看不上我,滿嘴的謊言,怎么,你也看不上我嗎?”
祈愿快罵人了。
不信謠,不傳謠,請蒼天辨忠奸!
或許是怕祈愿的脾氣會刺激到塔爾,黛青率先出面。
她微笑著看向塔爾幾人:“誤會而已,祈小姐家風嚴謹,這些牌桌游戲,她確實從不沾手。”
可塔爾卻不知道該信誰了。
她手指摩擦桌面,良久,突然又笑了,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沒關系,賭法有很多種,不會撲克,我們可以玩別的。”
“如果祈小姐贏了我,我很愿意和你成為真正的朋友,因為我討厭撒謊的孩子。”
祈愿冷著臉:“我說我不會,你聽不明白嗎?”
塔爾笑容一僵,淺色的眼眸幾乎一瞬間變濃了些。
“我要,我一定要!”
她死死的盯著祈愿,末了,還莫名其妙的笑了幾聲。
“……”
祈愿徹底無語了。
他媽的,哪來的病嬌?
你要,你要你自己上一邊拉要去,煩人……
塔爾說完,緩緩站直了身體,她看向身邊的人,突然拍了拍手。
“可能是普通的賭注吸引不了你,所以我想,我應該給你換個特殊的賭注。”
塔爾說的神秘,看向祈愿的時候,她本就酡紅的臉頰更紅了些。
“或者,我用自己做賭注,換你跟我賭一把。”
祈愿:“?”
不好,她的清白!
祈愿下意識偏向黛青:“不好,她系不系拉拉呀?”
黛青:“……”
黛青:“有過這個傳言。”
祈愿:“那你上,我是直女,這個我真不行。”
黛青:“?”
天殺的,她果然有病。
她沒忍住看了眼祈愿,當時心里只有一股沖動。
就是把祈愿這個不靠譜的神經病扔在這。
黛青無語:“難道我就是嗎?”
祈愿震驚:“你竟然不是嗎?”
塔爾:“你們嘰里咕嚕的說什么呢?”
祈愿:“蛐蛐你呢。”
糟糕!順嘴了!
祈愿緊張了一下,但又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是中文。
嚇死了,那沒事了。
“你們要做什么,放開我!放開我!”青年慌張的驚呼突然響起。
祈愿下意識回頭看去,隨后眼瞳緊緊一縮。
竟然是捷爾。
他被兩個黑西裝的男人反剪手臂,硬生生壓著按到了賭桌上。
他眼神慌張,還有點迷茫,恐懼讓他喘著氣,略小的黑色工作服變得凌亂,連兔耳朵都不知道丟到哪去了。
祈愿瞬間冷冷的看向塔爾:“你什么意思?”
她不相信,塔爾會那么巧,又那么莫名其妙的把捷爾抓過來。
除非她知道了什么。
塔爾慢慢走過去,抓住捷爾的頭發,隨后又從旁邊的蛋糕盤子里抓起一支銀制的餐刀。
她將刀停在捷爾面前,笑著看向祈愿。
“你喜歡他?”
塔爾很快就自己確認了:“是的,你喜歡他,就像我喜歡你一樣。”
西國語言的匱乏,讓詞句的表達格外直白。
喜歡或者討厭,就足夠說明人際關系中的態度。
“既然如此,他就是賭注。”
塔爾動了動刀子,割破他一縷發絲,金發滑落,換來捷爾下意識的臟話。
“你贏了,就可以帶走籌碼和他,如果輸了,籌碼歸我,他的命,也歸我。”
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這里不是m國的首都嗎,難道法度就如同兒戲玩笑嘛?
祈愿簡直要氣笑了。
但她不得不承認,塔爾真的很不要臉。
代入捷爾,她也確實沒辦法說出什么隨便你的狠話。
捷爾因為幫她們解圍,而被迫卷入這場上位者的無聊游戲。
塔爾到底沒有太囂張,或許她僅剩的清醒也在提醒她。
“當然,如果你不會玩撲克,我們可以換一種游戲,隨你選擇。”
“求你,就玩一把?”
塔爾說著懇求的話,臉上卻掛著笑。
她扔來一把籌碼:“五百萬,最簡單的方法,轉盤游戲。”
“每轉一次,扔一次籌碼,最先到二十一點或接近二十一點的人,就贏,如果超過,就出局。”
“如果籌碼壓光,則提前開盤。”
塔爾拉開椅子,緩緩坐在賭桌的一邊。
她在等待,等待祈愿的回應。
美麗的,囂張的,陰郁的,宛若瓷娃娃的東方美人——她成功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短暫沉默后,在捷爾顫抖搖頭的注視下,祈愿邁開步伐。
林浣生拉開塔爾對面的椅子,而祈愿則緩緩坐下。
塔爾微笑:“很好,我是莊,我先來。”
她隨手扔了張籌碼:“一百萬。”
游戲規則很簡單,但對于完全不懂的新手來說,運氣和心理博弈幾乎占了很大一部分。
塔爾扔完,第一輪,她拿到的點數是七點。
祈愿不喜歡博弈的感覺。
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該收手,更不知道什么點數還有再賭的可能性。
所以她抬起眼眸,纖長的手指撿起籌碼,她看著塔爾,輕飄飄扔了出去。
紅唇開合:“all 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