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蘭笑著接過話茬,模仿著當時的語氣:“就按咱們之前商量好的說辭,我說啊,他們是沈大人家的遠房表弟,小時候可憐吶,被歹人下了毒,把腦子給毒壞了!從此就落下個癔癥的毛病,總幻想自己是那金鑾殿上的龍子鳳孫,天天擱那兒狐假虎威、欺男霸女……沈大人實在是沒轍了,才忍痛把他們扔到咱們桃源村這山清水秀的地方治病,換換水土,清醒清醒腦子!”
謝文補充道:“哥還加了一把火,說‘以后村里人,誰見著這五人可得繞著點走!他們以前被瘋狗咬過,萬一身上帶了什么不干凈的病,發作起來可能會咬人!’嘖嘖,恐怕以后連那些最好奇的村民都嚇得不敢靠近他們了。”
謝鋒繼續說道:“名字也給他們想好了,不能用原來的,直接在他們每個人的名字中間摻上代號。大皇子李宸,以后就叫李大宸!二皇子李昊,叫李雙昊!以此類推!”
“噗——還好沒叫李(二昊)噩耗!”
謝秋芝忍不住笑出聲:“哥,你也太絕了!人家人還沒到,你就連環套都下好了,把他們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她幾乎能想象到那五位“表弟”到了桃源村后,發現自己在村民眼中竟然是“中毒變傻、可能咬人”的形象時,那精彩紛呈的表情。
謝鋒也開始期待自己“魔鬼教官”的新身份,不過他又微微皺眉,提醒道: “這五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養尊處優慣了,剛來肯定不服管教,會鬧出不少動靜。你那邊不是還有人找你作畫嗎,你就先安心畫著,等我先把他們的刺兒都給拔了,把規矩立起來,到時候你剛好畫完了回來,也清凈些。”
謝秋芝點頭:“我知道了,哥你放心吧,我自己會看著辦的,你在村里也小心點,畢竟身份特殊。”
夜已深,一家人又閑聊了幾句,便各自休息了。
謝秋芝出了空間,回到竹韻苑的床上,心里裝著事,久久才入睡。
出發來侯府之前,謝秋芝本打算畫完沈老太君就功成身退,一兩天內返回桃源村。
誰知,從給昭陽長公主和沈萱畫像開始,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
侯府的女眷們見識了她出神入化的畫技,一傳十,十傳百。
那些與侯府交好的貴族夫人、小姐們聞風而動,求畫的請帖如同雪片般飛來,都盼著能請動這位聲名鵲起的"芝芝畫師"留下墨寶。
面對這些熱情且身份貴重的"客戶",謝秋芝實在難以推拒。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就在她剛給昭華長公主畫完畫像的那日,外頭突然風云突變。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被烏云籠罩,明明是正午天光最亮的時候,卻暗得如同黑夜,侯府里不得不提前點起燈燭照明。
謝秋芝仔細收好畫具,對正捧著畫像愛不釋手的昭陽長公主和等候作畫的沈萱說道:"天色不好,撲蝴蝶是肯定不行了,咱們明日再畫可好?"
沈萱為了今日撲蝴蝶的畫,特意穿上了最心愛的春裙——一件鵝黃色繡蝶戀花的羅裙,襯得她嬌俏可人。
得知不能作畫了,她的臉立刻垮了下來,撅著嘴道:"人家特意換了新衣裳呢......"
不過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聽著呼嘯而過的風聲,別說什么蝴蝶了,她單薄的春裙也抵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最終只好悶悶不樂地點頭:"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了,咱們明日再畫吧。"
昭陽長公主生怕自己的畫像被風吹雨淋,連忙指揮丫鬟婆子們小心收好送回房去,又命人將謝秋芝的畫匣先行送回竹韻苑。
做完這些,她笑盈盈地拉起謝秋芝和沈萱的手:“起風了,芝芝姑娘,我見你沒帶幾套衣裳,不如去萱兒那里挑幾身新衣裳過渡一下,你兩個身高年紀都差不多,應當是能穿的。”
謝秋芝想拒絕的,她明面上帶了兩套換洗衣裙是夠穿的,但是在昭陽長公主的眼里,就是,不夠,怎么都不夠,
沈萱也來了興致,反手拉住謝秋芝就往自己的倚梅居帶:"芝芝妹妹,我今年新做了好幾套春裙還沒上過身呢!走,我帶你試試去!"
倚梅居作為侯府千金的閨閣,布置得極為精致。
沈萱拉著謝秋芝來到自己的閨房,和昭華長公主一起興致勃勃地給她打扮起來。
"這一身水綠色的春裙襯得你特別水靈,起風了穿也不算單薄!"
"那套鵝黃色的,太好看了,嬌俏可人!"
"這套緞面帶暗紋的也不錯,端莊大方......這套,這套,還有這套......"
謝秋芝像個布娃娃似的被她們擺弄著,換了一套又一套,每一套衣裙穿在她身上,都引得母女倆連連稱贊。
"怎么每一套你穿著都比我穿著好看?"沈萱假裝生氣地跺腳。
"我不管,這些日子你住在府里,必須穿我送你的衣裙!看著你穿,我高興,就跟我自己穿上似的!"
謝秋芝看著那五六套嶄新的春裙,心里著實為難。她空間里其實還有好些網購來的體面衣裙,只是在桃源村那種地方,穿得太好反而顯得格格不入,所以她平日都穿些樸素的棉麻衣裙。這些精致的裙裝雖然合身好看,但無功不受祿,她實在不好意思收下。
"長公主,三小姐,我真的有衣裳......"她試圖推辭。
"這天也就涼快這么一天,不打緊的。"
然而昭陽長公主自動屏蔽了她的拒絕。
看著謝秋芝試穿的每一套衣裙都如此合襯,她心里那個"未來兒媳婦"的念頭越發強烈,恨不得把全京城最好的衣裳都搬來給她。
"把這些衣裳都送到竹韻苑去,仔細著別弄臟了。"她直接對丫鬟吩咐道,根本不給謝秋芝拒絕的機會。
沈萱也捧來一個精致的首飾匣子:"光有衣裳怎么行?這是我剛才給你配的首飾,你都拿去,日日換著簪在發髻上。"
說著忍不住小聲嘀咕,"看你簪這些,就跟我也簪了似的,好奇怪的感覺......"
謝秋芝推辭不得,只好再三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