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了設備的記者一臉懵逼。
完了,她賠不起啊……
周圍的同行們也都驚了,這情況他們也是第一次遇見。
就在此時,蘇梔清冷冷的聲音猶如天籟,“元夫人,記者也是遵從本職工作。你記得賠錢。”
夏嘉反應了過來,神色充滿無措。
元天瑞快步上前摟住妻子,“我元家十倍賠償,抱歉了,這位記者。我夫人也是太擔心女兒了,希望你們理解。”
“理,理解……”
記者賠笑,不理解她能怎么樣呢?
她又不是蘇梔,敢和權貴來硬的。
“元先生,你剛才的意思是沈老爺子故意報復元家嗎?”
有老記者想到二十年前,沈家和元家的傳聞。
元天瑞道,“這個就不說了,我只知道哪怕視頻是真的,也不能證明我女兒是故意殺人。她只有二十歲,人生剛開始,怎么會為了一個男人放棄美好未來?”
“是啊……不太可能。”
有記者嘀咕道,“元小姐除了胖點,長得還是可以的,又是獨女,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啊。”
蘇梔笑了。
“元先生,元夫人,你們很會操控風向。那就讓更有說服力的人,仔細為大家說明案情吧。”
蘇梔轉頭,“蒙局長,請您出來。”
一直在警局里,觀察情況的蒙宏本不想出去的。
但……此刻,他沒有選擇了。
他邁開步伐,穩重地出現在鏡頭里,“諸位,請安靜。經交警隊和民警同志的調查,這件案子不是單純的交通事故。”
“希望大家理性看待,結果出來前別捕風捉影。”
此話一出。
元天瑞夫妻的臉色都變了。
夏嘉掙脫丈夫的胳膊,急急地上前,“蒙局長,你怎么能……”
“元夫人,我說的話是有證據的。請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你……”
夏嘉的聲音被元天瑞打斷,“嘉嘉,我們要相信警方,一定會還小雪一個公道。”
“蒙局長,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和妻子能進去看看女兒嗎?”
“抱歉,按照規矩。現階段只有律師能見她。”
“那好,我們剛好請了律師。”
元天瑞的話音剛落,一直在人群外候著的西裝革履的男律師,走了過來。
“元先生,元太太,你們放心。我會全力證明元小姐的清白。你們有什么話讓我轉告的嗎?”
元天瑞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都在這了,請你務必告訴我女兒。讓她別害怕,我和她媽媽永遠相信她,永遠不會放棄她。”
男律師接過信件,頷首,“好的,一定帶到。”
他跟著蒙宏走進了警局。
蒙宏走前,給她一道暗示的眼神。
那意思是:這一大攤子你解決。
解決?
蘇梔直接一句:“你們可以散了,后續警方會發通報。”
說完,她轉身就走。
記者們還想追問,被保安攔住了。
沈老爺子也攔著沈蘊肆,悄然上了車離開。
記者們想到他們時,沈家的車已經不見蹤影了。
于是,他們秉著挖干挖凈的職業原則,又將元天瑞夫妻包圍起來。
這一次,他們的問題變得刁鉆,每一句話都刺在他們臉上。
“請問你們是故意把大家當槍使的嗎?”
“你們這一招是誰指點的啊?元從雪如果被判了死刑,你們考慮要二胎嗎?”
“蘇梔不好惹的事,你們之前不知道嗎?”
“你們和萬家是一丘之貉嗎?萬珍珍死時,你女兒哭了嗎?”
“……回答我們吧。”
元天瑞擁護著夏嘉,臉色微沉,紳士風度卻不減,“我們不回答莫名其妙的問題,相信警方和京國的律法會還我女兒一個公道。”
“請你們讓讓,我妻子該回去吃藥了。”
他從記者群中穿過……沒穿過去。他們圍得水泄不通,一個個話筒和鏡頭,像是長槍短炮,讓夫妻兩人寸步難行。
最后還是元家的保鏢,出面將兩人解救出去。
回元家的路上,夫妻兩人一言未發,進了元家別墅,再進二樓主臥,夏嘉才失控地撲在床上哭。
“完了,我們救不出女兒了。怎么辦啊……小雪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嘉嘉,別說喪氣話。”
元天瑞脫掉外套,扔進垃圾桶,眉眼間的嫌惡清晰,“小雪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我不會讓她有事。”
夏嘉停止了哭聲,抬頭看向丈夫,語氣顫抖地問,“公公那邊怎么辦?他還不知道今天的事,如果知道了,他一定會怪你。”
元老爺子是個很迂腐的老頭,重男輕女,這些年一直埋怨夏嘉生不出兒子。
對唯一的孫女兒元從雪,也是愛答不理,甚至命令兒子離婚,找個年輕女孩多生兒子。
元天瑞足夠堅定才守住妻女。
他走到夏嘉身邊,半蹲下來,擦掉妻子的淚水,“別擔心,爸那邊不是一直有我頂著嗎?”
“這次不一樣,我們當眾下跪,等于把元家和公公的臉踩在地上摩擦。他不會罷休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當務之急是先把小雪救出來。
元天瑞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夏嘉一個激靈,緊張地抓住丈夫的胳膊,“一定是公公!”
元天瑞掏出手機,屏幕上的備注果然是“爸”,他神色凝重,安撫性地拍拍妻子的手,“別擔心,我出去接。你泡個熱水澡,好好休息。”
“天瑞……”
夏嘉看著他關門離開,哪有泡澡的心情啊。
幾秒間,她內心天人交戰,決定不讓丈夫孤軍奮戰。
她打開房門走出去,看見丈夫在走廊盡頭低聲說話。
想到元老爺子那張冷硬刻板的臉,夏嘉再次退縮了,她調轉腳步,踉蹌著朝房間走。
丈夫隱隱約約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會解決好,聽話……不會有問題。相信我,我不會騙你……”
夏嘉的腳步倏然停住。
她回頭看向丈夫,丈夫剛好掛了電話。
兩人隔著五米,視線相撞,她似乎看見丈夫眼里一閃而過的心虛。
夏嘉心中警鈴大作,溫度都似乎涼了大半。
元天瑞拿著手機快步走了過來,關切地摸摸妻子的臉,“怎么出來了?你該好好休息,臉都沒血色了。”
夏嘉抿了抿唇,手指無意識地蜷縮,“天瑞,你在和誰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