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瑞道,“是爸的電話,你怎么了?剛才你不是看見聯(lián)系人了嗎。”
他說著,又讓她看了通話記錄。
夏嘉正想仔細看那串號碼,元天瑞剛好放下手,另只手握住她的,“嘉嘉,別多想。爸沒發(fā)火,只說小雪元家唯一的孩子,讓我們盡快救出她。他也會想辦法。”
夏嘉扯扯嘴角,“真難得,公公沒生氣就太好了。”
“好了,你快去洗澡。我再想想辦法,那個蘇梔很難對付。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是啊……我們都下跪了,也沒能扭轉(zhuǎn)輿論。”
元天瑞嘆息,“是我大意了。”
“你已經(jīng)犧牲很多了。”
夏嘉心疼地看著丈夫,“那一跪的照片,京國人都會看見。以后你在生意場上,難免有人用這事刺你。”
“隨便他們,我為了女兒做些犧牲是應(yīng)該的。”
夏嘉不再多說了,“我去洗澡。”
元天瑞目送她進了浴室,聽見放水的聲音后,立即將手機里的備注名改成“副助理”才徹底放心。
而夏嘉的疑心卻一發(fā)不可收拾。
她躺在浴缸里,霧氣讓她眼底的探究越深。
和元天瑞同床共枕二十年,她太了解他撒謊時的樣子了。
而身為女人的直覺也告訴她,那通電話絕不是給公公打的。
為了得到鐵證,夏嘉破天荒地給元老爺子打去電話。
“爸,小雪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天瑞說你會想辦法救她的,你……”
元老爺子怒氣沖沖地打斷她,“別叫我爸,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媳婦。元從雪也不配做我元家的孫女兒!我不會救她!”
夏嘉捏緊手機,聲音期期艾艾的,“可是天瑞剛才和你打電話,你說了會……”
“他什么時候給我打電話了?你們夫妻兩人在搞什么?”
“沒有,爸,對不起。是我誤會了,打擾你了。”
夏嘉的道歉態(tài)度很好,這卻讓元老爺子更看不上她了,毫不留情地說道,“也只有你這種蠢貨會生出那樣的孩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當(dāng)街撞人,死刑也活該。”
“爸,小雪怎么說也是你的親孫女。這事只是個意外,她不是故意的。”
“我還沒老糊涂,視頻我早就看了。你和元天瑞是一對蠢貨,跑到警局想將人家一軍,結(jié)果弄得適得其反,你們簡直把元家老祖宗的臉都丟光了。”
“我怎么會生出元天瑞那樣的蠢貨兒子?”
元老爺子的聲音里,充滿不解,“我元家要絕后了啊。”
夏嘉:“……”
一股絕望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連女兒被抓的事都拋到了腦后。
滿腦子都是她丈夫出軌了……
會是誰呢,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夏嘉從浴室出去后,元天瑞正在書房里低聲下氣地找神秘力量。
“只要事成了,多少錢都行……幫個忙吧。”
“再給孩子一個機會吧,我用元家的祖宗發(fā)誓,一定會報答你。”
他聽見電話那邊說,“因為郝睿峰的事,最近的風(fēng)頭很緊。所有官員都把腦袋提到了褲腰帶上,你就是把元家都給出去,也沒人敢在人命這事上幫你。”
“老元啊,聽我的,有精力趕快搞個小號,別在大號上浪費時間了。”
“我再想想辦法。”
元天瑞捏著眉心,疲憊地掛了電話,一抬眼便看見穿著白色浴袍的夏嘉站在門口看他。
視線有點奇怪。
“嘉嘉,怎么不多泡會兒?你體寒,又經(jīng)歷這事身體肯定更不舒服了。”
“沒心思,擔(dān)心小雪。傭人剛燉好了烏雞湯,我們下去喝點吧。”
元天瑞嘆息,“好,我們不能倒下。不然就沒人能把女兒救出來了。”
烏雞湯是夏嘉親手給他盛的,元天瑞喝到一半,身體朝沙發(fā)上一歪沉沉睡去了。
夏嘉碾碎了一片安眠藥,藥效夠她查遍丈夫的電子產(chǎn)品。
之后的半小時里,夏嘉如偵探附體,通過蛛絲馬跡查得清清楚楚。
她心如死灰地倒掉雞湯,又幫丈夫蓋上毛毯,回到房間反鎖房門,捂在被子里無聲痛哭。
又過半小時,夏嘉重新進入浴池,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打扮得體的去了醫(yī)院。
蘇梔正在醫(yī)生辦公室里,和雷英子的主治醫(yī)生交談,感覺到門外有人,她沒著急出去。
而是和醫(yī)生確定了之后的治療方案,道了謝,才起身出去。
“竟然是你,又想耍什么愚蠢花招。”蘇梔冷笑道。
“我確實是個蠢貨,你和公公說的都沒錯。”夏嘉笑笑,“蘇小姐,能給我十分鐘嗎?”
“你這樣子……”
蘇梔半瞇眼睛,“不像來為你女兒求情的。”
“我來給你送錢,三千萬,要么?”
蘇梔彎起嘴角,在一旁的長椅坐下,“先說。”
“我丈夫元天瑞出軌了十八年。”
蘇梔:“……”
“蘇小姐,今天的交手我已經(jīng)領(lǐng)教了你的本事。十個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只要你能讓我丈夫和小三身敗名裂,五千萬都可以。”
“找我合作前,別忘了,你女兒是殺人兇手。是她害的我英姨還躺在監(jiān)護室里。”
“沒人會和錢過不去,你和醫(yī)生的談話我也聽見了。雷女士已經(jīng)度過危險期了,我會再給她三千萬賠償。”
蘇梔眸光冷了下來,“我喜歡賺錢沒錯,可不會用我英姨的半條命去換。”
“不止。”
元夫人深吸一口氣,將某大牌限量版的手提小包包放在一旁,跪了下來。
這會兒走廊沒人,所以沒引起注意,只有夏嘉懇求的聲音響起,“你破過那么多案子,肯定明白受害人沒死,兇手就不會被判死刑的鐵律。與其這樣僵持著,不如我們各退半步。”
“小雪判刑后,我會配合你,讓你可以親手打斷她的腿。只要你幫我毀了那對狗男女,我愿意一輩子聽你的。”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蘇梔對她行為感到迷惑。
夏嘉目光堅定,“我很清楚,我也不會后悔。”
一朝夢碎,她只剩下扭曲的恨。
不惜將唯一的女兒作為報仇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