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聯(lián)合勢力,共同對抗
“下一個是你”那根銀針還在差役手里攥著,針尾刻字被燭火一照,泛著冷光。蕭景珩沒接,也沒看,只是把地圖往桌上一鋪,朱筆點在城南義學的位置上,畫了個圈。
“他們想玩大的。”他抬眼掃了一圈巡防司眾人,“那就別怪我不講武德了。”
老捕頭搓著手,一臉為難:“世子爺,咱們巡防司加起來不到兩百號人,連街面巡邏都排不開,哪來的兵去盯全城?再說了,上面沒批調(diào)令,我們擅自集結(jié),回頭御史參一本‘越權聚眾’,我這腦袋可扛不住。”
“誰說要你出兵了?”蕭景珩嗤笑一聲,“我要的是你這張嘴,還有你手下這群跑斷腿的差爺。”
他手指一劃,指向地圖上的幾處關鍵坊口:“你現(xiàn)在就派人,去鹽引行、織造倉、糧庫轉(zhuǎn)運站,挨個通知掌柜——夜里加崗,防火沙土備足,家丁護院全給我支棱起來。就說有賊惦記他們的祖產(chǎn),不差錢,只差命。”
老捕頭愣住:“這不是讓商戶自己防?”
“對啊。”蕭景珩扇了扇風,“我又不是他們的保姆。他們賺朝廷的錢,享太平的福,現(xiàn)在出事了,難道全指望官府拿命填?真當自己是菩薩轉(zhuǎn)世?”
阿箬在一旁憋著笑,小聲嘀咕:“世子這話要是讓戶部尚書聽見,非得當場吐血三升不可。”
“吐血是他的事。”蕭景珩收起折扇,在掌心敲了下,“我現(xiàn)在要的是,讓所有怕死的、怕窮的、怕家破人亡的,全都給我睜大眼睛。誰要是看見蒙面人半夜搬油桶,立刻來報,賞銀十兩——現(xiàn)兌,不拖欠。”
老捕頭咂咂嘴:“這招狠啊……百姓一聽有錢拿,耳朵都豎起來了。”
“這就叫發(fā)動群眾。”蕭景珩咧嘴一笑,“一個人看不見,十個人呢?一百個人呢?滿京城都是眼線,我看他們怎么放火。”
話音剛落,外頭一陣腳步聲,一名親衛(wèi)沖進來,抱拳:“世子,西市三處藥鋪同時被人潑了石灰水,門板上寫著‘助紂為虐者,死無葬身之地’!”
屋內(nèi)一靜。
阿箬皺眉:“這是沖著咱們查藥單的事來的?”
“不止。”蕭景珩眼神一冷,“這是警告,也是試探——看有沒有人敢跟我們聯(lián)手。”
他轉(zhuǎn)向老捕頭:“現(xiàn)在你知道,為什么不能等上頭下令了吧?等他們一把火燒到戶部尚書家門口,人家才肯動?黃花菜都涼透了。”
老捕頭咬牙:“行!我這就讓兄弟們分頭走,把您的意思傳出去。但……江湖那邊,真能拉上?”
“江湖?”蕭景珩看了阿箬一眼,“那是你的活兒。”
阿箬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鐵衣門的王長老是我‘救命恩人’的師弟,青鋒會的林師兄欠我一頓酒,云舟幫的舵主還收過我五文錢的‘過河費’——這都不算白嫖,是戰(zhàn)略投資。”
蕭景珩差點嗆住:“你什么時候干過這么有遠見的事?”
“流浪的時候唄。”她聳肩,“那時候就知道,指不定哪天就能拿來換條命。”
半個時辰后,阿箬換了身素凈布裙,頭上裹了塊灰巾,懷里揣著一枚舊銅牌,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巡防司后巷。
蕭景珩則留在屋里,攤開一張新紙,提筆寫下《聯(lián)防約令》五條:
一、各司其職,官民協(xié)同,不得越界擅殺;
二、夜間行動以燈影為號,紅燈滅、綠燈行、黃燈停;
三、發(fā)現(xiàn)敵蹤,不得追擊,先報哨主;
四、江湖人士入官道巡查,須持南陵令信物;
五、凡違令者,不論出身,一律按律處置。
寫完,他吹了吹墨跡,遞給老捕頭:“你簽個字,我蓋個章,咱們就算正式結(jié)盟了。”
老捕頭看著那紙,手有點抖:“世子爺,您這哪是約令,分明是立憲啊……”
“少廢話。”蕭景珩把印泥推過去,“你簽不簽?不簽我現(xiàn)在就去找城東那個賣鹵蛋的老張頭,人家昨天還主動問我需不需要人手呢。”
“我簽我簽!”老捕頭趕緊按了手印,“就是以后要是出了事,您可得兜著。”
“放心。”蕭景珩拍他肩膀,“真出事,我讓你第一個跑。”
與此同時,阿箬已經(jīng)摸到了西市鐵衣門的暗樁據(jù)點。她敲了三下門,里面?zhèn)鱽硪宦暤秃龋骸昂稳耍俊?
“故人之后,攜舊醫(yī)匣求見王長老。”她壓著嗓子,“匣中有林守拙親筆《脈經(jīng)殘卷》。”
門“吱呀”開了條縫,一只眼睛往外瞄,見到她手里的銀鐲,愣了下:“你是……阿箬?”
“如假包換。”她眨眨眼,“三年前你們在濟安堂外救人,我送過你們一筐熱包子——雖然最后被狗搶了,但心意是真的。”
那人哭笑不得,趕緊把她拉進去。
一個時辰后,青鋒會駐地,阿箬對著林師兄拱手作揖:“林哥,我不是來討酒的,我是來借刀的。”
“借刀?”林師兄瞇眼,“你上次借走我那把短劍,到現(xiàn)在還沒還。”
“那劍早被夜梟會的人砍成兩截了。”她正色道,“現(xiàn)在他們又回來了,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燒殺搶掠。你們要是再不出手,下次他們就要舉著青鋒會的旗子去劫戶部銀庫了——到時候,你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林師兄臉色變了。
又半個時辰,云舟幫碼頭,阿箬蹲在船頭,一邊啃著剛買的糖糕,一邊對舵主嘆氣:“叔,您說這世道,好人難做吧?我們世子想護京城,可官府不給力,江湖不出手,總不能讓他一個人扛著吧?”
舵主抽著旱煙,沉默良久, finally 吐出一口煙圈:“你說的‘聯(lián)防約令’,真能讓咱們的人不受官府追究?”
“白紙黑字,世子親筆。”阿箬掏出抄本,“而且,每晚巡查,南陵府管飯——雖然是大鍋菜,但管飽。”
舵主噗地笑出聲:“就憑這頓飯,我也得去湊個熱鬧。”
夜半三更,巡防司燈火通明。老捕頭帶著幾名骨干差役,正在調(diào)試一套鑼鼓信號器——鼓聲長短代表敵情級別,燈影顏色*區(qū)分區(qū)域警報。
蕭景珩站在地圖前,手中朱筆緩緩移動,將城南劃為四區(qū):東坊、西市、北巷、中衢。每區(qū)設一名“哨主”,由巡防司與江湖派各出一人共任,互相監(jiān)督。
“鐵衣門負責東坊街巷伏擊,青鋒會盯西市貨棧,云舟幫沿河布控,巡防司主理情報傳遞。”他抬頭問老捕頭,“信號系統(tǒng), ready 了嗎?”
老捕頭翻了個白眼:“您能不能不說胡話?”
“哦,說人話是吧?”蕭景珩咳嗽兩聲,“準備好了嗎?”
“好了!”老捕頭一揮手,差役敲響銅鑼——咚、咚咚、咚咚咚,三短兩長,隨即西側(cè)窗臺亮起一盞綠燈。
“成了。”蕭景珩點頭,“從現(xiàn)在起,全城進入聯(lián)防狀態(tài)。誰要是敢放一把火,我就讓他知道,什么叫‘人民戰(zhàn)爭的汪洋大海’。”
就在這時,阿箬一腳踹開門沖進來,發(fā)絲凌亂,臉上沾著灰:“搞定了!三派精銳已秘密集結(jié),隨時可以出動。我還順路在茶館安排了八個說書的,明天一早就開始講《夜梟覆滅記》,保證讓全京城都知道,這幫孫子是冒牌貨!”
蕭景珩笑了:“不錯啊,輿論戰(zhàn)也打上了?”
“那必須的。”阿箬叉腰,“我還讓他們加了一句臺詞——‘真正的義士,從不在半夜偷雞摸狗’。”
老捕頭聽得直樂:“這話說得地道。”
蕭景珩走到窗前,推開一條縫。外頭雨勢未歇,街面濕滑,但幾處高點已悄然亮起微弱的燈影——那是各派哨點的暗號。
他轉(zhuǎn)身,拿起朱筆,在地圖中央重重畫了個圈。
“好戲,開場了。”
阿箬湊過來一看,那圈正好套住了城南最大的一座香火廟——慈恩寺。
“你盯上它了?”她低聲問。
“不是我盯上它。”蕭景珩收回筆,目光沉靜,“是他們自己選的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