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紅毯上的腰帶陷阱
陸硯之拉開化妝間門的時候，顧晚舟正把最后一片薯片塞進嘴里。
她沒抬頭，左手還在手機屏幕上劃拉，右手里捏著半空的薯片袋晃了晃：“腰帶拿好了？別到時候紅毯上松了，被人說‘教授連領帶都系不穩(wěn)’。”
“不會。”他把那條深藍真絲帶子從內袋掏出來，在指尖繞了一圈，“我特意讓裁縫加了防滑扣。”
她這才抬眼，瞥了下他領口空蕩蕩的位置：“你真打算就這么穿出去？”
“不然呢？”他扯了扯領帶結的位置，“你說報銷干洗費，總得讓人看見證據吧。”
她笑了一聲，腳上的拖鞋輕輕一踢，把垃圾桶踹近了些：“記得別擋鏡頭，我要看熱搜漲得快不快。”
他轉身往外走，走廊燈光打在西裝肩線，像給個即將出戰(zhàn)的角斗士打追光。助理小唐早就等在拐角，舉著平板跟念經似的：“陸老師，趙氏那邊派了三個記者蹲紅毯起點，問題清單已經發(fā)內部群了，主打一個‘私生活混亂’和‘炒作CP’雙管齊下。”
“讓他們問。”陸硯之推了推眼鏡，“我還怕他們不張嘴呢。”
紅毯起點人山人海，閃光燈跟暴雨似的噼里啪啦一頓猛拍。他剛露臉，全場鏡頭就“唰”地全甩了過來。
不是沖他臉，是沖他脖子。
那條睡袍腰帶被他用金屬扣環(huán)卡在襯衫第三顆扣子的位置，一頭垂下來，隨著步伐輕輕晃，像條囂張的綬帶。彈幕瞬間炸了：
“臥槽！真是情侶款？！”
“昨天護妻今天系帶，建議直接民政局門口直播！”
“這腰帶我認得！顧晚舟直播穿那件！DNA動了！”
他沒躲，反而停下腳步，側身對著主攝像機方向，手還故意撩了下帶子末端，動作瀟灑得像在揭幕獎杯。
趙氏資本派來的女記者立馬竄出來，話筒舉得比槍還高：“陸教授！您這條腰帶是否象征與顧影后的特殊關系？是不是變相承認戀情？”
旁邊同行翻白眼——這問法太糙了，跟菜市場大媽八卦似的。
但陸硯之笑了。
他不僅笑了，還當著全球直播鏡頭，抬手一把扯松腰帶，動作干脆利落，順勢把襯衫領口往下一拽。
所有人愣住。
鏡頭懟上去，導播切特寫——
襯衫內襯左胸口位置，印著一幅歪歪扭扭的Q版畫：一個小人穿著寬大睡袍，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手里舉著一包薯片，頭頂氣泡框寫著四個字：“懶癌無敵”。
畫風稚嫩，線條顫抖，一看就是小學生美術課作業(yè)水平。
現(xiàn)場靜了兩秒。
然后爆笑。
“哈哈哈這誰畫的？太真實了吧！”
“顧晚舟本人認證懶癌晚期！”
“陸教授你把同事童年黑歷史穿身上？過分了啊！”
直播間彈幕直接刷屏：“原來你們早就互黑成*習慣了！”“這才是真正的靈魂伴侶——互相揭短！”
保姆車里，顧晚舟差點把手機摔了。
她盯著直播畫面，嘴角抽了抽：“這人瘋了？真把那張破畫印衣服上了？”
林姐站在旁邊，眼睛死死盯著輿情數據面板：“完了，#陸硯之Q版襯衫#沖進熱搜前五了，微博熱搜榜、抖音熱榜、B站實時熱搜全炸了，粉絲已經開始對比賽博截圖了！”
顧晚舟沒回話，默默拿起手機，左手飛快打字：
“某些教授，把我的童年黑歷史穿身上，是想讓我起訴侵犯肖像權嗎？”
她配了張模糊的老照片角落——確實是她小學三年級美術作業(yè)的掃描件，畫風一模一樣。但她沒發(fā)，而是把草稿轉發(fā)給林姐，附言：“等熱搜前三穩(wěn)定了再放，別讓他們太輕松。”
林姐看完直接笑出聲：“行，就讓他們再猜會兒。反正現(xiàn)在全網都在吵‘這畫是不是顧晚舟親筆’，連知乎都有人開帖分析筆觸年代特征了。”
紅毯中段，陸硯之走得越來越慢。
不是累，是記者圍得太密。
又一個男記者擠上前，語氣意味深長：“陸教授，您襯衫上的畫，是不是代表您對顧影后的一種……特別態(tài)度？”
他推了下眼鏡，鋼筆在指間轉了個圈：“如果這都算特別，那她在我《輿論解剖學》批注頁寫‘教授廢話太多’，是不是該出聯(lián)名書？”
全場哄笑。
直播彈幕刷屏：
“破防了！這才是真·互懟日常！”
“別人秀恩愛我吃狗糧，他們秀恩愛我笑出腹肌！”
“建議出個綜藝叫《頂流如何用最狠的話說最甜的愛》。”
他繼續(xù)往前走，腰帶松垮垮掛著，襯衫領口敞著，那幅Q版畫時不時從縫隙里露一下臉，像在跟全世界打招呼。
后臺指揮室，林姐盯著數據曲線直樂：“熱度穩(wěn)了，負面詞占比不到3%，全是玩梗向。蘇然那邊剛買的一百萬水軍還沒出手就被反向帶偏了節(jié)奏，現(xiàn)在全在評論區(qū)刷‘懶癌無敵是什么梗’。”
她回頭喊：“晚舟！可以發(fā)了！”
顧晚舟看了眼時間，手指懸在發(fā)送鍵上，停了兩秒。
然后她把手機放下，重新抓起一包新薯片。
“再等等。”
她說。
紅毯上，陸硯之被一群記者圍著追問下一個問題。
“陸教授！您和顧影后接下來會不會合作新項目？”
他剛要開口，眼角余光瞥見對面樓頂——有個長焦鏡頭正對著他襯衫內襯瘋狂連拍。
他頓了下，忽然抬手，再次扯了扯那條睡袍腰帶。
這一次，動作更慢，更刻意。
帶子滑落半寸，露出更多襯衫內里的畫面。
不只是那幅畫。
在“懶癌無敵”氣泡框的右下角，還有一行極小的手寫字，墨跡暈染，像是用圓珠筆隨手補的：
“——但這次，我不想輸。”
閃光燈瘋狂閃爍。
熱搜榜開始抖動。
第一條沖上來的是：#陸硯之襯衫藏話#
第二條緊跟著炸開：#懶癌無敵原作者找到了#
第三條直接爆了：#顧晚舟小學畫作風格分析#
陸硯之依舊走著，鋼筆在手里轉了一圈又一圈。
他知道，真正的風暴還沒來。
但他也知道，等零點一到，那三條浮現(xiàn)在腦海的熱搜詞條，會把這場戲推向更高潮。
而現(xiàn)在——
他只是把腰帶重新系緊，抬頭看向紅毯盡頭。
那里站著孫導演，笑容虛偽，眼神陰測。
他朝對方點了點頭。
孫導演臉上的笑僵了一下。
陸硯之嘴角微揚。
他抬手摸了摸襯衫內襯，指尖擦過那行小字。
“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