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公公臉頰僵住,一股憋屈之氣,在胸腔里油然而生。
梁廣冷笑一聲,并沒有說話,繼續傾聽金絲玉筒里傳來的聲響。
趙保保的聲音響起:“咱家和洪公公都不過是陛下養的狗奴才罷了,咱家只認陛下。”
聽到趙保保這樣說,洪公公松了口氣。
梁廣面無表情。
新皇帝寢宮里。
趙保保一臉驚駭的看著龍榻方向。
剛剛,他沒有說話!
但他的聲音,卻在這座寢殿里響了起來。
龍榻兩側的帳幔已經落下,龍榻上的一切都已不可見,唯有坐在龍榻邊的姬太初,目光淡定,似笑非笑的看著趙保保。
龍榻里。
原本莫名出現在龍榻底的夜妖嬈,剛剛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龍榻里。
趙保保的聲音,自然是她說出來的。
作為‘千幻妖人’,夜妖嬈除了精通易容術之外,口技也是天下一絕,可以模仿各種聲音,她的舌頭之靈活,一直都讓秦靈鶯羨慕不已。
姬太初輕輕打了一個響指,天魔場域宛若實質,彌漫在他和趙保保之間。
“此刻,陛下那里聽不到你我的對話。”姬太初輕飄飄的說道。
趙保保臉色蒼白無血,漸漸冷靜下來,抬眼看向姬太初,聲音沙啞的問道:“公公…想做什么?”
姬太初微笑道:“朕自然是想百無禁忌,但你是陛下,亦或是洪易,安插在朕這里的眼線。
你在,朕便很不自在,你說朕該怎么辦?”
趙保保臉色又是一變,咬牙說道:“咱家不信你敢殺了咱家!你一旦殺了咱家,陛下那里必定會第一時間知道你是個逆臣賊子,陛下絕對不會繼續留你!”
姬太初輕輕笑了笑,右手抬起,掌心對準跪在地上的趙保保。
一股強橫無邊的吸力涌現,瞬間便直接將趙保保體內的功力吸出。
趙保保臉色劇變,瞳孔猛縮,臉色剎那間再次變得蒼白無血,“你…你…怎么敢?”
姬太初淡淡道:“朕乃真龍天子,什么事是朕不敢做的?趙公公你既然一心求死,那朕這就成全你。”
說完,右手輕動,又一股吸力泛起。
趙保保無法淡定了,知道這時候自己要是再不認慫,就真有可能要被這小崽子給吸成人干了。
“老奴愿意做陛下您的一條狗!”趙保保連忙恭敬說道,說完,一顆心直直提到了嗓子眼里。
姬太初收回右手,盯著趙保保,好一陣后,點點頭,傳音道:“朕傳你一門絕學,再將剛吸走的功力還給你。
接下來,朕假扮陛下的這段時間里,無論朕做什么,你向陛下稟告的時候,都只能說朕的好話?!?
“明白?!壁w保保連忙點頭。
姬太初沒再敲打,運轉【天魔鼎爐功】,開始往趙保保體內輸送天魔真氣,傳音道:“好好記住這股真氣在你體內的運轉路線,以后好好修煉,你的實力絕對可以更上一層樓?!?
趙保保眸光微動,再次輕輕點了點頭。
姬太初繼續傳音,講述【天魔鼎爐功.鼎爐篇】。
他沒有直接開口,而是選擇傳音,主要是擔心身后龍榻里的夜妖嬈多想。
觀星閣,第六層。
隔了很久都沒再聽到任何聲響,梁廣大感無趣,吩咐洪公公拿開金絲玉筒,安排其它人專門傾聽,一有動靜,時刻匯報。
“諾?!焙楣珜⒔鸾z玉筒遞給身邊的一位白發老太監后,低聲說道,“以老奴對李三更的了解,接下來,他肯定會著手收服趙保保和雪蓉那些人。”
梁廣淡淡問道:“收服她們做什么?”
洪公公眸光微動,輕聲道:“老奴只能猜到原因之一,李三更肯定能猜到,包括趙保保、雪蓉在內的這些人,都是陛下您的人。
他肯定希望這些人,跟陛下匯報情況時,能全往好的說?!?
梁廣淡淡道:“如果僅此而已,那便不必理會。如果他只是想掌控養心殿,那無關緊要,朕回歸之時,自會換一批宮人。”
洪公公想了想,沒再多說。
他很確定,李三更想做的,絕不是僅僅掌控養心殿宮人那么簡單。
絕對還有別的想法。
“如果咱家是他,至少要趁著這段時間,解決咱家、黃宣、袁靖川,讓陛下身邊無人可用…”
洪公公暗道,瞥了眼聚在這座宮殿里的十多位白發老太監,輕輕舒了口氣。
整座觀星閣,滿打滿算,至少三十位宗師級別的高手,那小崽子對付五六個或許可以做到,但想要同時對抗包括他在內的三十位宗師高手…
“還要防著那小崽子下毒使陰招啊?!焙楣斏鞯南胫?。
…
約小半個時辰后。
傳音講述清楚【鼎爐篇】的姬太初,往趙保保體內輸送了等量的天魔真氣,并傳音說道:“你的功力已經恢復了,準確來說,你現在的功力,要比你原來的功力更加精純。
因為你現在的功力,都是朕賜予你的?!?
“多謝陛下恩賜?!壁w保保恭敬謝恩,心里卻是無法淡定,他聽出了姬太初的言外之意:
你現在的功力,已經不是你原來的功力了,而是朕的功力!
姬太初不動聲色的操縱趙保保體內的天魔真氣,下一刻,原本跪在地上的趙保保忽然站了起來。
趙保保臉色大變,驚駭的看向姬太初。
姬太初臉色如常,繼續操縱天魔真氣,原本站在地上的趙保保,竟是憑空懸浮而起,站立在了空中。
躲在龍榻里的夜妖嬈,透過幔帳縫隙,看到懸浮在空中的趙保保,不由睜大了眼睛。
姬太初悠悠問道:“明白了嗎?”
趙保保嚇的狠狠的咽了口口水,重重點頭,“老奴明白了?!?
自己的生死,已經完全被這小崽子掌控了!
姬太初搖了搖頭,“以后在朕面前,你不要自稱老奴,和之前一樣,自稱‘咱家’,不然陛下和洪易那老家伙,絕對能明白,你已經被朕收服了。”
“是,咱家明白了。”趙保保連忙說道,“以后,咱家就是陛下您身邊的一條狗,陛下您讓咱家怎么說,咱家就怎么說。”
姬太初淡淡道:“說說看吧,陛下和洪易都是怎么交代你的。”
話音落下,趙保保的身子也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