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作中心的實驗室里,白光燈照得人眼睛發花。張遠把放大鏡抵在眼上,手指捏著桑葉的邊角,指節都泛了白 —— 桑葉上的蟲卵已經鼓起來,像吸飽了水的小珠子,隱約能看見里面蠕動的小蟲子。
“咋還沒動靜?” 王大姐湊在旁邊,手里端著剛熬好的桑耳汁,熱氣裹著苦味撲滿臉,“俺守了一晚上,這蟲卵咋還不破?再等下去,巴西基地的苗都要遭殃了。” 她的圍裙上沾著桑耳渣,是熬汁時濺上的,到現在都沒顧上擦。
李嬸蹲在地上,手里拿著片老桑葉,是從老桑樹下撿的:“俺們村以前種桑,要是有蟲卵,就用根瘤上的白菌涂,一涂就好。” 她把桑葉翻過來,指著背面的小疙瘩,“就是這玩意兒,俺們叫‘桑疙瘩菌’,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
二柱突然從外面跑進來,鞋上沾著泥,手里舉著個泛黃的本子:“秦哥!俺爺爺的老賬本里記著!這菌叫‘桑寶菌’,長在老桑樹的根瘤里,能治‘桑蟲卵’!” 他跑得氣喘吁吁,本子都快拿不住了,頁角還夾著片干枯的根瘤標本,“俺爺爺說,這菌是老桑樹自己長的,專克蟲卵。”
林薇趕緊拿過賬本,紙頁脆得一碰就掉渣,上面用毛筆寫著:“桑寶菌,生于根瘤,卵遇則化,需伴桑心露熬煮”—— 正好和太奶奶手札里的 “桑心護厄” 對上!她心里一松,剛要說話,對講機突然響了,是周棠的聲音,帶著慌:“林薇!印度基地的蟲卵孵化了!苗都蔫了,根須全是黑的!”
糯米坐在實驗臺邊,抱著她的布娃娃,突然指著桑葉上的蟲卵:“媽媽你看!蟲卵在動!” 大家湊過去,果然看見蟲卵在慢慢裂開,里面的小蟲子剛露個頭,就不動了 —— 是剛才濺上的桑耳汁起了點作用,但不夠,還得要桑寶菌。
老桑樹下,幾個村里媳婦拿著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挖著土。老秦蹲在旁邊,手里拿著根鐵棍,把土塊敲碎:“輕點挖,別傷著根瘤,這玩意兒脆得很。” 他往土里看了看,突然喊:“有了!” 土里露出個核桃大的根瘤,表面泛著白,就是李嬸說的桑寶菌。
二柱趕緊湊過去,用手輕輕掰下一小塊根瘤,放在盒子里:“俺爺爺說,這菌要趁新鮮用,放久了就沒用了。” 他剛要蓋盒子,突然聽見身后有動靜,回頭一看,是兩個穿黑夾克的人,手里拿著鐵鍬,正往根瘤這邊跑 —— 是啟星的人!
“你們想干啥?” 老秦站起來,手里的鐵棍橫在身前,“這根瘤是俺們的,別過來!” 那兩個人不管不顧,舉著鐵鍬就往土里挖,想搶根瘤。二柱急了,把盒子往懷里一塞,撿起塊石頭就扔過去:“不許碰俺們的根瘤!”
李嬸和王大姐也沖過來,李嬸舉著鋤頭:“俺們跟你們拼了!這菌是救苗的命,你們也想搶?” 她一鋤頭砸在鐵鍬上,“當啷” 一聲,震得對方手發麻。王大姐也不含糊,撿起地上的桑枝,往對方腿上抽:“俺們村的苗,不能讓你們毀了!”
那兩個人見搶不到,突然從兜里掏出個瓶子,往土里倒液體 —— 是之前的病毒液!老秦趕緊撲過去,把瓶子踢飛,液體灑在旁邊的草地上,草瞬間就枯了。這時候,村里的其他男人也趕來了,拿著鋤頭鐮刀,把兩個人圍起來,最后把他們扭送到了派出所。
二柱抱著根瘤盒子,拍了拍上面的土:“還好沒被他們搶去,不然苗就沒救了。” 他打開盒子,根瘤還好好的,白菌在陽光下泛著光,像救命的寶貝。林薇摸了摸他的頭,心里暖暖的 —— 要不是二柱想起老賬本,要不是大家一起攔著啟星的人,這桑寶菌就沒了。
協作中心的院子里,土灶臺又支起來了。李嬸站在灶臺前,往大陶鍋里倒桑心露,桑心露是早上從老桑樹桑心里接的,還帶著點溫乎氣:“俺們以前熬藥,都用土灶臺,火勻,熬出來的藥才管用。” 她往灶里添了把柴,火苗 “噌” 地竄起來,映得她臉上紅紅的。
王大姐把根瘤上的桑寶菌刮下來,放在碗里,用勺子壓成泥:“俺們多熬點,給全球基地都寄點,不然他們的苗就沒救了。” 她把菌泥倒進陶鍋,鍋里的桑心露 “咕嘟咕嘟” 冒泡,散著股淡淡的菌香,“聞著就像俺們村以前熬的桑茶,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張遠拿著個小試管,從鍋里舀了點菌液,滴在有蟲卵的桑葉上。大家都圍著看,連糯米都湊了過來,布娃娃抱在懷里。過了幾分鐘,桑葉上的蟲卵開始慢慢融化,變成了透明的液體,里面的小蟲子也沒了 —— 管用!
“成了!” 二柱高興得跳起來,“俺爺爺沒騙俺!這桑寶菌真能治蟲卵!” 他跑去拿瓶子,想把菌液裝起來,寄給全球基地。林薇看著鍋里的菌液,心里卻有點不踏實 —— 啟星的人為什么要搶根瘤?難道桑寶菌里還有別的秘密?
果然,張遠突然喊:“不對!這菌液里有基因標記!” 他把菌液放在顯微鏡下,屏幕上出現了個奇怪的圖案,是啟星的標志,“這是啟星的基因標記!他們早就知道桑寶菌,還在里面加了標記!”
大家都愣住了,李嬸手里的勺子 “當啷” 掉在鍋里:“咋還加了標記?這菌不是老桑樹自己長的嗎?” 她往鍋里看了看,菌液還在冒泡,可現在看起來,卻像藏著危險的東西。
周棠的視頻電話彈出來,她的臉色白得像紙:“我查了啟星的資料,他們十年前就研究過桑寶菌,在里面加了‘休眠基因’,只要菌液用在母種上,三個月后,母種就會慢慢失去鑒土功能,變成廢種!” 她的聲音發顫,“他們是想讓咱們用桑寶菌解了蟲卵,再慢慢控制所有母種!”
林薇的心一下子沉下去,手里的碗差點掉在地上:“那現在咋辦?全球基地都等著菌液,不用的話,他們的苗就沒救了;用了的話,三個月后還是會出事。” 她看著鍋里的菌液,覺得這不是救命的藥,而是啟星設下的陷阱。
糯米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指著鍋里的菌液:“媽媽你看!菌液里有亮亮的!” 大家湊過去,果然看見菌液里有細小的亮點,像星星一樣。張遠用試管舀了點,放在顯微鏡下,突然笑了:“是桑心露里的‘護心因子’!這因子能中和休眠基因!太奶奶手札里說的‘桑心護厄’,就是這個意思!”
李嬸趕緊往鍋里多倒了點桑心露:“俺們多加點桑心露,把那休眠基因給中和了!” 她往灶里添了把柴,火苗更旺了,鍋里的菌液慢慢變成了淡綠色,亮點也越來越多 —— 休眠基因被中和了!
菌液熬好后,大家趕緊裝瓶,寄給全球基地。二柱和村里的小伙子們負責搬瓶子,李嬸和王大姐負責貼標簽,林薇和張遠負責聯系快遞,院子里忙得熱火朝天。糯米坐在旁邊,幫著遞標簽,布娃娃放在身邊,上面還沾著點菌液。
忙到傍晚,快遞終于寄走了。大家都松了口氣,王大姐去廚房煮了面條,大家坐在院子里吃,聊著以后的打算。二柱說:“等苗都好了,俺想跟著秦哥學護苗,以后也當守護母種的人。” 李嬸笑著說:“俺們村以后都種原生種,再也不用轉基因的了。”
就在這時,村里的快遞員騎著三輪車過來,手里拿著個快遞盒:“林薇,你的快遞,寄件人沒寫名字,只寫了‘啟星’。” 林薇心里一緊,接過快遞盒,盒子上沒有地址,只有個奇怪的圖案 —— 和桑寶菌里的基因標記一模一樣。
張遠趕緊拿過快遞盒,放在地上,用木棍戳了戳:“這里面說不定有危險,別打開。” 大家都圍過來看,盒子一動不動,可從縫隙里,能看見里面有個小小的顯示屏,上面顯示著 “倒計時:72 小時”。
林薇看著快遞盒,心里又慌了 —— 啟星還沒放棄,這快遞盒里,到底裝著什么?是新的病毒,還是別的陷阱?而 72 小時后,又會發生什么?她攥緊了手里的太奶奶手札,希望這次,老祖宗的智慧,還能幫他們渡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