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中心,隱約可見一道玄奧符文沉浮。
“紫霄天火?”
方云逸感受到那火焰中蘊含的恐怖能量與一絲毀滅創造并存的道韻,心中震撼。
此火顯然可用于煉器、煉丹,更能焚敵鍛體,妙用無窮。不過以他目前的境界,恐怕連一絲火種,都無法掌控。
“有了在第二層被那柄古劍的教訓,因此方云逸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前,他也不敢再輕易觸碰這些東西。”
在第三層略作適應,感受著此地遠超第二層的修煉環境與那《紫霄劍經》第三卷的浩瀚精深,心中充滿期待。
心念一動,方云逸離開了劍塔空間,重新出現在方府藏書樓內。
窗外,天色已然微暗,他進入劍塔的時間并不長,但在塔內,尤其是第三層三十倍時間流速下,他實則度過了近一天的時間。
他的臉色依舊帶著一絲蒼白,但這并非往日那病態的蒼白,而是神魂受創的后遺癥。
然而,在方云逸的眼底深處,卻有著前所未有的明亮與銳利。
同時,他清晰感覺到,身體內部那自出生起便潛伏著、糾纏他十五年、讓無數名醫束手無策的詭異毒素,此刻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突破武尊,真元質變,以及劍塔能量洗禮的雙重作用下,那頑毒被徹底祛除,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武尊真元方能祛除……”方云逸眼中寒光一閃,“這毒,絕非尋常!下毒之人,其心可誅,其能亦是非同小可。”
這背后,必然又牽扯到一個極大的陰謀和強大的敵人。如今毒素已清,他身體最后的隱患消除,終于可以毫無顧忌地施展力量,應對來自各方的明槍暗箭。
他站在窗邊,望著方府內外漸漸亮起的燭火,感受著體內奔騰浩瀚的武尊真元,以及識海中那更加深邃的劍塔。
前路依舊兇險,乾帝、趙元明、蠻族、玄云宗、乃至那柄恐怖的古劍……但此刻的方云逸,心中帶著前所未有的信心與決然。
翌日清晨,冬日的陽光帶著些許暖意,艱難地穿透京都上空的薄霾,灑在略顯蕭索的方府院落內。
方云逸陪著祖母方老太君在頤年堂的偏房用早膳。膳桌簡單,幾樣清粥小菜,一碟精致的點心,雖不奢華,卻透著家的溫馨與寧靜。
方云逸細心地為祖母布菜,神態平和,仿佛前幾天朝堂上的引起的驚濤已然遠去。
侍立在老太君身后的,是兩名身著淡青色婢女服飾的女子。她們年紀約莫三十左右,容貌清秀,舉止沉穩,低眉順目間卻隱隱透著一股尋常丫鬟沒有的干練與銳氣。
這正是“一號”精心挑選出、并安排進府內的暗衛,名為青鸞、紫燕。
兩人皆有武師境的修為,在這個年紀能達到如此境界,放在任何宗門都算得上是中堅力量,天賦心性皆屬上乘。
幾日相處下來,她們將老太君伺候得周到妥帖,言行舉止分寸拿捏得極好,老太君對她們頗為滿意,方云逸也暗自點頭。
然而,這份清晨的寧靜并未持續太久。
府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與爭吵之聲,起初尚小,隨后便越來越大,夾雜著呵斥與兵器碰撞的脆響。
老太君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眉頭蹙起,眼中流露出一抹擔憂之色。
“外面何事喧嘩?青鸞,你去看看。”
青鸞聞言,立刻躬身應“是”。隨即,腳步輕盈的轉身、便要向房間外走去。
“祖母,不必。”
方云逸卻淡淡開口,阻止了青鸞。
他神色不變,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點心放入祖母碗中,語氣中帶著平靜無波。
“不過就是幾只不懂規矩的野犬在門外吠叫,擾人清靜。讓他們先鬧著,孫兒稍后自會去處理。您先用膳,涼了對脾胃不好。”
見方云逸如此的氣定神閑,老太君心中稍安,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只是側耳傾聽門外的動靜,眉宇間的憂色并未完全散去。
…………
方府大門外,四名身著玄云宗標志性云紋錦袍的青年,正與守在門前的韓烈等幾名老卒對峙。
這四人皆是二十出頭年紀,一個個昂首挺胸,神色倨傲,眼高于頂,仿佛能來這方府門前,已是給了天大的面子。
為首一人,身材高瘦,面皮微黃,嘴唇極薄,眼神中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輕蔑,他名叫趙干,是玄云宗外門一位劉執事的親信弟子。
其身后三人,也是氣息沉凝,太陽穴微微鼓起,顯然都跨入了武道門檻,達到武士境層次。放在尋常地方,也算是一把好手。
“哼!區區一個破落門戶,也敢攔我玄云宗弟子?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
趙干的聲音尖利,幾乎是指著韓烈等人的鼻子罵。“都給我趕緊滾開,叫那病秧子、方云逸出來接駕!我們劉執事有請。”
韓烈獨眼冰冷,如同是在看著幾只蹦跶的跳梁小丑。他并未動怒,只是沉聲開口!
“此處乃是方府,私人宅邸,若是沒有拜帖,未得通傳,任何人皆是不得擅闖。若要見我家公子,按規矩遞上名帖,等候通傳。”
“規矩?”
趙干旁邊的一個矮胖弟子嗤笑一聲,滿臉帶著不屑,“在這大乾京都,我們玄云宗就是規矩。區區方家、算是個什么東西?”
“一個靠著祖上余蔭、如今只剩個病秧子撐門面的破落戶,也配跟我們講規矩?”
“就是!趕緊讓那病癆鬼出來!”
“劉執事肯見他,那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別給臉不要臉。”
另一名三角眼弟子跟著幫腔,語氣惡劣。
韓烈眼中寒光一閃,但他仍舊在克制,只是周身那股沙場磨礪出的鐵血煞氣、已然不自覺地彌漫開來,讓對面四名玄云宗弟子皆是感到一陣莫名的壓抑。
“最后說一次,遞帖,通傳。”
“否則,休怪我等無情。”
“無情?就憑你們這幾個老殘廢?”
趙干被那煞氣激得心頭一凜,但旋即惱羞成怒,自覺在幾個師弟面前丟了面子,竟猛地踏前一步,右手成爪,帶著一股凌厲勁風,直接抓向韓烈的胸口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