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爪若是抓實,足以開碑裂石。
他這一動手,身后其余的三名弟子也幾乎同時發難,拳腳齊出,攻向另外幾名老卒!
在他們看來,這些老卒年紀已大,又是從邊軍退下來的“殘兵敗將”,豈是他們這些正宗門派弟子的對手?
然而,他們四人皆是大錯特錯。
就在趙干爪風及體的瞬間,韓烈出手。
他沒有絲毫后退,反而側身進步,動作簡潔且迅猛無比。左手如同鐵鉗般扣住趙干的手腕,向下一拗,同時右肘如同毒蛇出洞,狠狠撞向趙干的肋下!
“咔嚓!”一聲令人痛呼的骨裂聲響起。
“啊——!”趙干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手腕呈現不自然的彎曲,肋部傳來的劇痛讓他瞬間冷汗直流,整個人如同蝦米般蜷縮下去。
就在幾乎同一時間,另外三名玄云宗弟子也遭遇到了同樣的下場。
一名弟子拳頭剛遞出,就被對面老卒用更快的速度一腳踹在膝蓋側方,整個人重心不穩向前撲倒,還沒有落地,后頸又被一記手刀砍中,“撲通”一聲,臉龐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另一名弟子施展的腿法看似花哨,卻被老卒一個簡單的矮身滑步貼近,肩膀狠狠撞入其懷中,直接將其撞得倒飛出去,口噴鮮血。
最后那名三角眼弟子更是不堪,他的掌風還未觸及老卒衣角,老卒已然欺近,雙指如針般、直接點在其胸口某處穴位上,頓時讓他渾身酸麻,元氣渙散,軟軟倒地。
電光火石之間,四個氣勢洶洶的玄云宗武士境弟子,便已全部被撩翻在地!
一人手腕骨折,肋骨斷裂,慘嚎不止。
一人昏迷不醒。
一人內腑受創,嘔血不止。
一人穴位被制,動彈不得。
整個過程干凈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這些老卒用的并非什么高深武學,全是戰場上最簡單、最直接、最有效的殺人技!
每一招都直奔要害,省力而高效,與玄云宗弟子那些看似華麗、卻略顯冗余的招式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里的打斗聲驚動四周。方府所在的這條街道,雖非頂級權貴聚居之地,但居住的也多是有些身份的官宦人家或富戶。
此刻,不少府邸的門房、路過的行人、甚至是鄰近閣樓上,皆是探出好奇的目光。
“嘶……那是方府!”
“有人竟敢在方府門前動手?”
“是玄云宗的人!”
“我的天,他們怎么和方府對上了?”
“那幾個護衛好生厲害,玄云宗的弟子竟然一個照面就全趴下了?”
“方家不愧是方家,瘦死的駱駝終究是要比馬大啊!”
這些護衛一看就是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老殺才,又豈會是那些在宗門里練把式的娃娃能比?
“不過……他們打了玄云宗的弟子,這禍可就有些闖大了啊……”
“玄云宗如今勢大,又在京都收徒,風頭正勁,方家小少爺回京就惹上他們,怕是……”
圍觀者議論紛紛,有人震驚于老卒們的悍勇,有人幸災樂禍,也有人為方府感到擔憂。
更有一些年輕人心生向往,看著那幾名倒地呻吟卻依舊穿著光鮮玄云宗服飾的弟子,暗道若是自己也能進入玄云宗,是否也是能如此地……“威風”?
哪怕此刻是趴著的,但背后的宗門似乎依然能給他們帶來無形的底氣。
…………
頤年堂內,方云逸喝下最后一口清粥,擦了擦嘴角,宛如門外的喧囂只是佐餐的樂曲。
“祖母,孫兒吃好了。您慢用,我去門口看看是哪來的野狗,吵了您的清凈?!?
方云逸站起身,語氣溫和。
老太君看著他、欲言又止,一聲輕嘆!
“逸兒,小心些,玄云宗……不好相與?!?
“孫兒省得。”方云逸微微一笑,示意青鸞、紫燕照顧好祖母,這才轉身,對一直候在門外的福伯道,“福伯,隨我去門口看看。”
“是,少爺?!备2響?,眼中帶著一絲憂慮,但還是跟在方云逸身后。
方云逸步伐不疾不徐,如同閑庭信步,朝著府門走去。他臉色依舊是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但那雙眸子,細看之下,卻透著些銳利。
來到府門口,看到的便是那四名狼狽不堪的玄云宗弟子,以及持刀而立、眼神冷漠如冰的韓烈等人。
周圍遠遠近近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群,皆是在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見方云逸出來,韓烈等人立刻躬身行禮!
“公子!”
那被打斷手腕的趙干,此刻忍著劇痛,抬起頭,看到方云逸那副“病弱”的臉龐,心中的畏懼被屈辱和憤怒取代,加之周圍眾多目光注視,他竟不知死活地開始厲聲叫囂起來。
“方云逸!你終于敢出來了!你縱容家奴行兇,打傷我玄云宗弟子,你可知罪?”
“趕緊放了我們,磕頭賠罪,賠償我們的損失!否則,等我稟明劉執事,上報宗門,定要你方府吃不了兜著走?!?
“到時候,別說你這病秧子,就是你那老不死的祖母,還有這滿府上下,都得為你今日的狂妄付出代價!”
他這番話說得極其惡毒無禮,不僅威脅方云逸,更是辱及老太君。周圍圍觀的人群頓時發出一陣低低的嘩然。
“這家伙……都這樣了還敢嘴硬?”
“真是不知死活?。 ?
“沒看到方家少爺都出來了嗎?”
“玄云宗弟子都這么橫的嗎?”
“成了階下囚還敢如此囂張?”
“唉,人家有橫的資本啊,玄云宗啊…那可是咱們大乾的武道第一宗門?!?
也有人聽得心生搖曳,覺得這才是大派弟子的風范,即便落難也不能墮了宗門威風?;孟胫约河谐蝗杖羰悄芗尤?,是否也能如此地“硬氣”。
方云逸聽著叫囂,非但沒有動怒,反而覺得有些滑稽可笑。他實在不明白,這玄云宗好歹也是大乾第一宗門,怎么門下還有這等蠢笨如豬、認不清形勢的弟子?
難道平日里在宗門之內,都是這般仗勢欺人,以至于連最基本的審時度勢都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