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月考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瞬間凍結(jié)了教室里的閑散。成績單貼在公告欄那天，走廊里擠滿了人，密密麻麻的腦袋攢動著，空氣里都飄著緊張的氣息。
葉凡擠在人群后，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次正式考試，他既期待又忐忑——期待自己的努力能有回報，又怕結(jié)果不如預(yù)期，讓父母和方可兒失望。
“葉凡！你看！”人群里傳來方可兒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驚喜。
葉凡趕緊往前擠了擠，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高二（一）班的名單里，“葉凡”兩個字赫然出現(xiàn)在第15名的位置，旁邊用紅筆標(biāo)著總分587。
他愣了一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一世的這個時候，他的成績總在班級倒數(shù)徘徊，能及格就謝天謝地了。
“太好了！你進步好大！”方可兒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興奮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就說你肯定可以的！”
周圍有同學(xué)投來驚訝的目光，竊竊私語聲鉆進耳朵：“葉凡這次怎么考這么好？”“是啊，以前他不都在倒數(shù)嗎？”
葉凡的臉頰微微發(fā)燙，卻挺直了脊背。這些議論在以前會讓他難堪，此刻卻只覺得踏實——這是他用一個個夜晚的苦讀換來的，是他應(yīng)得的。
“你呢？你考第幾？”葉凡轉(zhuǎn)頭問方可兒，目光在二班的名單里搜尋。
“我在第三。”方可兒指了指自己的名字，語氣里帶著點小小的遺憾，“比上次退了一名，數(shù)學(xué)最后一道大題錯了。”
“已經(jīng)很棒了。”葉凡看著她的名字，字跡娟秀，和她的人一樣讓人安心，“數(shù)學(xué)題我看了，確實難，你能拿到步驟分已經(jīng)很厲害了。”
方可兒被他夸得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笑了笑：“等會兒我們?nèi)マk公室問問老師那道題吧？”
“好。”
從公告欄前離開時，陽光正好穿過走廊的窗戶，落在兩人身上。葉凡看著自己的名字旁邊，那些曾經(jīng)遙不可及的名字如今變得不再遙遠(yuǎn)，心里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
他想起剛重生時，面對習(xí)題冊的茫然無措；想起無數(shù)個夜晚，對著錯題本反復(fù)演算的煩躁；想起方可兒耐心講解時，落在草稿紙上的陽光……原來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努力，真的能一點點改變結(jié)果。
“中午去吃食堂吧？我請你吃糖醋里脊。”葉凡忽然說，語氣里帶著點小小的雀躍。
“好啊。”方可兒笑著點頭，“不過得我請你，恭喜你進步這么大。”
“那AA制。”葉凡 compromise道，“就當(dāng)……慶祝我們都有進步。”
“嗯！”
食堂里人聲鼎沸，糖醋里脊的香氣飄得很遠(yuǎn)。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盤子里的菜冒著熱氣，映得彼此的臉頰都暖暖的。
“接下來要更努力了。”方可兒夾了塊里脊放在葉凡碗里，“下次爭取沖進前十。”
“嗯。”葉凡點頭，心里有了更清晰的目標(biāo)，“我想考京大的計算機系，你呢？還想考建筑系嗎？”
“嗯！”方可兒用力點頭，眼睛里閃著憧憬的光，“我想設(shè)計出像故宮那樣，既有歷史感又有溫度的建筑。”
“一定會的。”葉凡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到時候我來當(dāng)你的第一個客戶，請你給我設(shè)計房子。”
“好啊，到時候給你打折。”方可兒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像盛著陽光。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兩人的餐盤里，把糖醋里脊的油光映得金燦燦的。葉凡看著眼前的女孩，看著她眼里的憧憬，忽然覺得未來不再是模糊的霧，而是清晰的路——路的盡頭，是京大的校門，是他們并肩站在一起的身影。
月考的風(fēng)波很快過去，教室里的學(xué)習(xí)氛圍更濃了。葉凡把成績單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書包最里層。每次翻開書包看到它，就像看到了一個無聲的約定，提醒著他不能松懈。
他開始更有針對性地刷題，把薄弱的物理和英語作為重點，遇到不懂的就追著老師問，或者找方可兒討論。兩人在課間討論題目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有時會爭得面紅耳赤，最后卻總能在對方的思路里找到新的突破口。
夕陽西下時，葉凡看著窗外漸漸染上金色的操場，手里轉(zhuǎn)著筆，心里充滿了篤定。
第一次月考只是一個開始，未來還有無數(shù)次考試在等著他。但他不怕了。
因為他知道，每一次進步，都是在向那個和方可兒共同憧憬的未來，靠近一步。而這一步步的靠近，本身就是最珍貴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