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得啥事兒啊!
一個人回去???萬一再碰上什么怪事怎么辦……
嗡嗡嗡——手機突然震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莎莎。要不問問她今天有沒有空?如果能一起再去一趟旅館,說不定還能碰見老板娘,把事問清楚。
“喂?龍飛,今天忙嗎?”
我連忙回答不忙,沒啥事。
“那好,我正好今天休班有事找你,現在過去一趟?!?
“行。”
沒過多久,莎莎就從樓上下來了。一見面她就打量著我:“昨晚沒出什么事吧?那個‘東西’……沒再出現吧?”
我神情有點繃不住,壓低聲音說:“來了?!?
“那你看見她出去了嗎?”
“沒啊。”她這一問,我倒愣住了。對啊,每次她都是突然出現,可我從來沒見她離開過。難道她不用“上班”嗎?
“上什么班啊,”莎莎白了我一眼,“她是鬼啊,鬼上什么班?!?
我苦笑了一下,也是。鬼哪還需要上班。
“你找我什么事?”她問。
“哦,本來想叫你一起去吃個飯,聽說前面街上新開了家火鍋店,口碑挺好。一起去嘗嘗?”
我哪還有心情吃火鍋?,F在一堆事沒弄明白,早上又多出一張莫名其妙的明信片。
“下次吧,”我說,“今天你要是不忙,陪我去一趟那個旅館行嗎?”
“旅館?什么旅館?”莎莎眼睛眨了眨,忽然臉一紅,“你想約我也用不著這么直接吧……”
“不是不是,”我趕緊掏出那張明信片,“你看這個,今天一早就在我桌上了。我覺得這事不簡單。”
“得,行吧?!鄙财沧?,“看在你之前……還算老實的份上,我就陪你走一趟?!?
上車之后,大概開了一個小時,我們又到了那家旅館。
和上次一樣,前臺空無一人。上次桌上還擺著兩張房卡,這次連房卡也不見了。我拉著莎莎快步上樓,直奔四樓。
也許是白天的緣故,走廊里亮堂不少,之前那種陰森感淡了許多。走到401門口,門鎖得緊緊的,看起來完全正常。那股惡臭味也消失了。走廊另一頭還有個保潔阿姨在拖地,看著挺年輕,約莫四十出頭。她抬頭瞥了我們一眼,以為我們是來開房的,又低下頭繼續干活。
我突然想起借的工具還落在房間里,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清理掉。
我走過去打招呼:“阿姨,請問這幾天401和402有人住嗎?這老板是女的吧?”
阿姨抬起頭,眼神有些遲緩,慢悠悠地說:“這幾天四樓沒人住過。老板確實是女的?!?
沒人住?我想想也是,這地方偏,除了趕路的,平時確實沒什么人來,看來那少婦前臺確實是老板。。
“不過……”她忽然又說。
“不過什么?”
“不過昨天下午,好像有兩男一女上來過。那時候我正好交班,沒太看清,收拾收拾就走了。”
昨天下午,兩男一女——那不正是我們三個嗎?
“交班?這旅館不止您一位保潔?”
“那當然,我一個人哪忙得過來。”阿姨的表情自然了些。
“和您交班的是……是個五十多歲的大爺嗎?”
“不是,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聽說她離了婚,跟了個有錢人,后來那人卷錢跑了,留給她一堆債。她為了躲債,才跑到這人少的旅館做保潔?!卑⒁檀蛄恐覀儯澳銈冋宜惺??”
“沒、沒有,”我連忙擺手,“是我一個遠房親戚,昨天說是來住店,他是做維修的,不小心把工具落在401了。您看能不能……”
“咳,就這事啊。”阿姨爽快地說,“我給你開門,進去找找。”
莎莎悄悄拽了拽我的手,小聲嘀咕:“你真能編,臉都不紅一下?!?
我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疼得我眼淚差點出來。
智能鎖“咔噠”一聲開了。我和莎莎進去翻了個遍,卻根本沒找到昨天落下的工具。
難道我記錯了?會不會在402?
阿姨也很好說話,又幫我們開了402??衫锢锿馔庹伊艘槐?,還是什么都沒有。
“阿姨,您確定昨天除了那三個人,再沒人住過?您和交班的同事都沒進來打掃過嗎?”
“肯定沒有。她昨天壓根沒上四樓。不信你們可以去樓下查入住記錄和打掃記錄?!?
阿姨不像在說謊??晒ぞ咴趺磿灰矶w?
這時,我突然想起那個“備忘錄”——411。
“阿姨,還得麻煩您一下,”我硬著頭皮說,“可能是我那親戚口齒不清,或許是411。您能再開一下411嗎?”
阿姨脾氣真好,又領著我們去了411。
一進門,我直奔衛生間。不對勁——我明明記得昨天換了新水閥,可熱水器上裝的竟然還是那個舊的,依舊在滴答、滴答地漏水,電源也沒插。
“怎么了小伙子?”阿姨跟過來,“這熱水器老毛病了,前幾天漏水,報修了還沒人來修?!?
不對,完全不對。難道昨天我又撞鬼了?真是陰魂不散,到哪都躲不掉?
我忽然想起備忘錄上寫的“第三盆綠蘿”,轉身就去窗臺找。
哪有什么綠蘿?臺面上空蕩蕩的,像從來就沒放過東西。
阿姨看我舉止怪異,湊到莎莎耳邊低聲說著什么。
后來我才知道,她是在問莎莎:“他是不是從昌樂精神病院出來的?”
莎莎居然一本正經地點頭:“對,剛出院不久?!?
我聽了火冒三丈——要不是看她是女的,真想揍她一頓。
工具沒找到,總不能賴賬。我心里過意不去,至少得跟人家說一聲。
我拉著莎莎離開旅館,打算去隔壁的“冠楠生鮮超市”跟老太太說明情況,賠錢也行。
剛下到三樓,五樓又傳來那種“嗯嗯……啊啊……”的聲音,在白天里顯得格外刺耳。
我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
“走,去五樓!”我對莎莎說,“今天非弄明白怎么回事不可。大白天也這樣,太不像話了?!?
可我們剛到五樓,那聲音就像被掐斷似的,驟然停止。
和上次一樣,走廊空蕩安靜,什么也沒有。
算了,先去超市吧。
走出旅館,進了隔壁的“冠楠生鮮超市”。那個老太太還在,歪在收銀臺后面,似乎是在午睡。
“大娘,”我走過去,“跟您說個事?!?
老太太猛地坐直身子,眼睛依舊睜得滾圓,眼神亮得不像她這個年紀的人。
“你好,要買點什么?”還是那句熟悉的開場白。
“大娘,是這樣,昨天我借您的工具……弄丟了。您看多少錢,我賠給您?!?
“工具?”老太太一臉茫然,“什么工具?我昨天沒在店里啊?!?
什么?!
我腦子“嗡”的一聲,像被重擊了一下。
昨天那個借我工具的老太太……是誰?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剎車聲。透過玻璃門,我看到一輛車停下,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