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飛羽殺了李秉光和圣子團后,把所有的尸體聚在一起。
他站在成堆的尸體旁邊,摘下獸皮手套,觸摸尸體,黑色火焰將尸體吞噬殆盡。
做完這一切,刑飛羽在圍墻后面找到了張三石。
張三石站在天坑旁邊,看到他過來,扯開嗓子用最大的聲音喊道。“臨風細雨城的受難者,今天,你們被解救了,記住解救你們的人的名字!即便你們無法開口,但是也要記住,用寫信的方式告訴看見的任何一個人,他的名字是!!”
張三石笑了,那笑容里包含太多東西。“他是千羽閣的金畫先生,最后的復仇之子,刑飛羽!!”
天坑里的籠子里傳出斷斷續續的哼唧聲。
“張三石,你在做什么?”刑飛羽問。
“告訴他們英雄的名字。”張三石說。
“我不想當英雄。”刑飛羽說。
天坑之內,籠子里的囚犯全部跪下,向刑飛羽做感謝的姿勢。
“現在我們還要繼續追尋神上么?你看起來也像一個神了。”張三石說。
刑飛羽站在天坑邊,目光冰冷。“當然,在找到王邪我絕不停下,不過你讓我越來越看不透了,你不去幫圣子團的人,卻選擇幫助我。”
“我在遵循自己的心。”
“這對你是一個新開端,對我也是。”
張三石將背包拎起來。“大人,你讓我想到了獵人,那種明知會被獵物撕的粉碎,還固執上山的那種獵人,通常你這種人死的都快。”
天坑中那些被拔掉舌頭的人一直望著解救者,替他們復仇的人。
喉嚨發出斷斷續續的呃呃聲,組成令人毛骨悚然的亡魂之歌。
刑飛羽背對著張三石。“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
安城。
白晝按照古老地圖的路線,來到安城西方極為偏僻的地方,地圖上標注三角的位置。
這里烏鴉成群,在云下盤旋,成片的麥子無人收割,被雪埋葬一個冬天,如今變成腐爛根莖組成的荒地。
風呼嘯而過,遠處若有若無的叫聲淹沒在風聲里。
白晝好像聽到了人的慘叫,也許只是風聲。風會在寂靜蒼涼的環境下傳播一種恐慌。
他凝神看向遠處,平坦的地平線盡頭有一處突起。
將藍色圍巾裹緊,白晝兩腿夾緊馬腹,低喝一聲:“駕。”
頂著勁風,踩著爛掉的農作物根莖,往天地間唯一一處凸起處行進。
他來到一座簡樸的農房前,門前掛著兩個風干的尸體,不是劍離別的,也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兩具尸體被烏鴉啄的千瘡百孔,令人作嘔,分辨不出生前的面貌,但從裝扮來看,應該是農夫。
是強盜洗劫了這里?還是士兵?正當白晝想象這里發生了什么的時候,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開啟了。
他下意識地抽出劍,兄弟劍的長度讓他退后了兩步,讓出了最佳的攻擊距離。
黑色劍身在陽光的照射下內斂光芒,猶如黑夜侵入白天。
等待了一會兒,什么都沒發生,只有木門在風中吱呀吱呀。
白晝避開會造成響聲的地方,輕輕潛入房子。
房子里的東西都在原位,桌子,炕,上面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看起來很久無人居住。
“你來了,兄弟!”突然出現一道充滿恨意的聲音。
白晝猛地回頭。
在房間角落的陰影中,慢慢浮現了一張人臉,蒼白無血,雙目凹陷,雙瞳血紅,氣弱游絲。
“劍離別?”白晝心頭一驚,心里懊惱,在這么個小房間里,他竟然沒有發現還有一個人。
劍離別從陰影中飄了出來,面目憔悴無神,纖薄的身子后面拖著長長的鎖鏈,散發著一股腐肉的味道。
沉默在滋長,隨著時間平移,劍離別率先開口。“我們的小七,你的氣色比想象中的還要好,不像我變成這幅鬼樣子,多虧這里沒有鏡子,要不然我會慚愧死的。”
白晝心中悲傷。“劍離別,大哥讓我來找你。”
劍離別輕蔑一笑。“他怎么跟你說的,說來可笑,我們的好大哥看我的眼神和你一樣,充滿憤怒,不過也對,我父親逼死了族長和劍伯,你們恨我這個兒子也正常。”
“大哥說你們有生命危險,你必須離開這里,我是來幫你的。”白晝說道,他確實怨恨著劍離別,同時也怨恨他父親劍歷。
雖然劍歷死于他手,但這怨恨仍舊不減。
白晝現在站在這,是因為另一個聲音勸他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你現在只有這幫兄弟了。
劍離別眼里的紅光更盛。“我不需要什么幫助,至少不是你的,離開,否則我不客氣了。”
白晝看到劍離別的變化,后退了兩步,握緊了兄弟劍。
“我的樣子嚇到你了?”劍離別輕蔑說道。
白晝有些看不透劍離別了,化血成魔附帶著一種病態的改變。“劍離別,沒必要動手,我們是最后劍族人了。”
劍離別聞言低下頭,雙眼被凹陷的暗影蓋住。“你說的對,劍族人不殺劍族人,但你殺了我父親,即便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但畢竟是我父親。”
白晝沉聲說:“劍歷讓血傀儡殺了我父親,還殺了那么多族人。”
劍離別聲音沙啞,像是幾天沒喝水。“呵呵,在我看來,你與他無異,手上同樣沾滿族人的血。”
白晝聽出滿腔的恨意,劍離別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之前大哥劍雨笙曾經短暫的露出過這種狀態,隨后壓制下去。
但兩者又有些不同,劍離別似乎在這個狀態很長時間了。
“我必須殺了劍歷。”白晝說,但心中打鼓,他一次又一次問自己,如果那天他逃跑了,是不是劍族存活的人會更多。
劍離別眼睛愈發的紅。“我們把你從牢記里救出來,是為了讓你逃跑,你卻為了復仇,害得劍族只剩了六個人,你這個外族人!”
“我不知道血傀儡會暴動。”白晝低下頭。
“劍小七!你應該逃跑的!”劍離別喊道。
白晝喊了回去。“我不能,我有責任。”
“責任?你知道我們從小受那些非人的訓練是為了什么?,啊對了,只有cheng ren禮后才會被告知,你剛cheng ren,族內就發生巨變,還沒人來的及告訴你吧。”
白晝冷冷地看著劍離別,等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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