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晝除了蠻族巨人和千化道人,見過最高大的人了。()
黃金面具下的人不是自己要找的兄弟,白晝心中想到。
但既然紅槍帶他來這里見他,有可能知道一些事。
紅槍對周圍環境深感厭惡,卻對戴著黃金面具的男人很恭敬。
這種神情白晝只在紅槍面對影貓的時候見過。
“將軍,這位就是我說的那位弟兄。”紅槍低著頭說。
戴黃金面具的男人輕輕推開圍在身邊的諸多女子,站起身來。
白晝只覺得一股勁風撲面,人已經到他身前,這人比他預估的還要強壯,一動一行,皆有強風相隨。
白晝看到面具縫隙后面讓人發寒的雙眸,里面射出的攝人視線正在打量他。
白晝身上的黑色避塵衣,藍色圍巾,皆倒映在面具后那雙犀利如刀的眸子里,一切都被看穿。
白晝身為一個修仙者,面對凡人竟然涌生出一種可望不可及的情感。
他雖是第二境,但是黃金面具的實力卻不在他之下。
黃金面具不是修仙者,確是和武器大師關六一樣的強者,甚至更強。
身上自然散發的氣息是常年征戰才會擁有的煞氣。
白晝曾聽聞無面將軍的戰績,在天稷帝國和萬辰的白橡平原大決戰中,單騎救下被困敵軍的萬辰之主,還斬殺了二百多名天稷士兵,這是個了不起的數字,就算二百名士兵排成一排不還手,也要花費很多力氣和時間。
而且無面將軍和黑甲鐵軍的鐵環將軍吳禮海也交過手,吳禮海差點死在那把三尖兩刃刀下,肩膀虎頭的凹陷也是無面將軍造成的。
無面將軍居高臨下,從黃金面具后發出嗡嗡的聲音。“歡迎,來自北方的劍之子,早就聽聞你的事跡,今天一見,果然沒讓我失望。”
白晝沒說話,這樣的恭維話不知道怎么應對,讓他說:哪里哪里,將軍才是天神下凡這種客套話,實在說不出口啊。
無面將軍繼續說:“紅槍在為你找人方面下了不少功夫,你要找的人我知道,一個擁有黑手臂的人,換句話說,華容城沒有我不知道的,信息就是一切,不過……”
“不過什么?”白晝問道,所有事情只要有不過,那就不會太順利。
“你和那個人是什么關系?”無面將軍再次坐下,身體坐下,可是殺意卻外露出來。
白晝腦袋飛速運轉,他沒跟荒風組織說為什么要找人,荒風也沒問。
但眼前這個無面將軍不同,不管自己的哪位兄弟在這里,肯定與他有過不愉快的接觸。
“我能先問問,他做了什么事么?”白晝問。
無面將軍冷哼一聲:“那個卑鄙小人,誘拐我最心愛的小妾逃了,像只可惡的泥鰍,明明在籠子里,我卻不好抓到,他非常非常不好抓。”
“什么?”白晝差點笑了出來,現在他非常想知道到底是哪位兄弟在這里了,不過他還是憋住笑意,鄭重地說。“將軍,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誤會么,我也想知道。”無面將軍深深嘆了口氣,似乎有無限的郁悶之氣。“我把她買下后,對她最上心最呵護,還納為了小妾,我也想知道她為什么離開我,如果你見到她,幫我問問。”
“她叫什么名字?”白晝問。
“羅剎。”
“聽起來可不是什么善茬。”白晝說。
無面將軍不在乎名字,目光透過面具的縫隙。“危險的男人和女人會互相吸引,現在告訴我,你和黑手男人是什么關系?”
在那雙眸子的審視下,白晝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他是我的一個兄弟,我們很久沒見了。”
“這樣啊。”無面將軍仰起頭,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兒,開口說:“我可以給你他的線索。”
白晝等待下言。
無面將軍說:“你要找的黑手男人,逃到了城西難民區,你去的話要小心,那些難民雖然可憐,但也會讓你伸不開手腳。”
“多謝將軍。”得到兄弟的消息后,白晝直接告別無面將軍,和紅槍離開春宵樓。
走在大街上,白晝不經意地問:“你很尊敬他。”
“誰?”紅槍扭過頭,眼里閃過疑惑。
“無面將軍,他身上的殺意很重。”白晝說。
“我們不該談論別人,你應該擔心你要找的人。”紅槍別過頭,恢復嚴肅的表情。
“總之謝了,還有替我謝謝影貓。”白晝說完,告別了不茍言笑的紅槍。
他從無面將軍那得到了信息,要找的兄弟在城西難民區一帶活動。
無面將軍給那位兄弟的評價是,就像狐貍一樣機靈,像獵人一樣狡猾。
無面將軍設下陷阱,那人從來不屑于顧,派人追捕,那人總能逃出生天。
這倒讓白晝想起一個人。
另外,無面將軍說難民區有些邪門,如何邪門卻沒細說。
回到天涯海閣,白晝進入靈視狀態修煉,又補了一小覺。
第二天,白晝起了個大早準備去城西,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柳暮煙,兩人遙遙相望一眼,誰都沒說話。
白晝率先別過頭。
柳暮煙失望地離開了。
兩人突然成為這樣,白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過他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和她有什么牽連。
畢竟父親留下的四個名字中,有千滅畫圣柳宗元的名字。
就像白晝問蠻牛的問題一樣,結果很明顯了。
只是這個時候,白晝還不知道,當初救下他的人就是柳暮煙。
出了天涯海閣,白晝來到了城西難民區。
兩米多高的木籬笆把四分之一的華容城隔離出來,里面沒有高大的建筑,只有一簇簇升上天空的濃煙。
城西的士兵要比其他地方還要多,十幾個人一組,不斷在木墻外側巡邏。
白晝走向唯一的入口,從外面就能聞到一些燒焦動物皮毛的刺鼻味道,木墻的另一側正在發霉發臭。
把門的士兵打量著白晝,語氣不善。“站住,這里只進不出,想好了。”。
白晝無視守衛,跨過這道門,仿佛進入了人另一個世界,悲慘蒼涼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