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團的人每從水幕中鉆出一個,就會有三四支長槍穿透他的身體。
然后兩個士兵拖走尸體,推到一邊,分工非常明確,辦起事來很效率,只不過畫風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就像有血有肉的廝殺,突然變成了流水線上的殺豬工人工作一樣。
這只隊伍的隊長蘭大博站在白晝身邊,長舒一口氣,感慨道:“看啊,場面總算控制下來了,從現(xiàn)在開始,任何從那扇門出來的東西,都會變成羊肉串串,走吧,你是個戰(zhàn)士,我有事跟你聊聊,重要的事。”
白晝看了絡腮胡子的蘭大博一眼,媽的,真煩!!!!
遇到一個話癆簡直要人命。
鑒于有可能從對方那里獲取一些情報,所以還是聽聽吧,說不定能套出有用的信息。
他跟著蘭大博來到一個角落,坐在街道旁的臺階上,看著扶君城的士兵虐殺從移位門出現(xiàn)的圣子團士兵。
橫七豎八的尸體堆已經(jīng)有半人高了。
隊長蘭大博清了清嗓子,“知道么,這里沒救了,圣子團不值一提,我有內(nèi)部消息,危險來自他們后面的東西,北荒大陸很多城市都淪陷了,變成一對廢棄的屎,那些生物是吞噬者,是毀滅者,是神帶來的天日。”
看到白晝無動于衷的表情,隊長蘭大博皺起眉頭,“你能聽懂我在說什么么?身為天地之子,我們該為自己尋找一條出路了,這里是詛咒之地,一定有什么東西引發(fā)了神明的憤怒,所以戰(zhàn)爭才會接踵而至。”
“大概是你的愚蠢吧。”白晝冷漠出聲。
蘭大博愣了一下,“你在說什么?”
當人聽到理解不透的話,總是喜歡讓對方重說一邊。
其實他們已經(jīng)聽清了,只是第二次想從別人聽到不一樣的回答罷了。
可大多時候,第二次的回答還是一樣的。
白晝看著移位門的戰(zhàn)況,心中一片空虛,開口冰冷說道:“我說,你太蠢了,這時候為了扶君城效命。”
他本以為蘭大博會勃然大怒,可是對方卻露出一副知己難尋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要跟你說什么!?”蘭大博激動的說,“這里沒救了,皇城里的人讓我們保護他們,卻不會保護我們的家人,我組織了一支小隊,可以從帝都的排水系統(tǒng)抵達下城區(qū),圣子團的人都是一群雜兵,只要能殺出一條血路,我們可以找艘船前往南天大陸,沒人會去找修仙者的麻煩,你能加入我的小隊么?”
我去,白晝心中一萬只草泥馬踏過,原來這絡腮胡子就要跟自己說這檔子事啊。
這不就是要當逃兵么?
我以為你是跟我談心拉攏,沒想到你是想讓我護著你一起跑路。
剛才的戰(zhàn)斗,白晝表現(xiàn)的太過亮眼,所以蘭大博才看中他。
蘭大博繼續(xù)說道:“皇宮城有秘密武器,不會被攻破,但是他們不會管上城區(qū)的人,曾經(jīng)的中堅力量只是棄子,我們必須為自己做打算了。”
一個打退堂鼓的士兵,雖然不合格,但蘭大博說的卻是事實。
皇宮城里的那些家伙,不會放進去一個平民,也不會分給下等人任何食物。
如果畸獸大軍來襲,不管是下城區(qū),還是上城去,全部徹底沒救了。
那些吃屎長大的大人物們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就像放棄下城區(qū)一樣放棄上城區(qū),這是必然的。
一個帝國的悲哀就在于此,扶君的起源是為了人民戰(zhàn)斗,到了現(xiàn)在,看看吧,人民為了皇宮,而皇宮毫不猶豫地舍棄人民。
白晝無聲嘆息,然后搖了搖頭,“我對你的計劃不感興趣,我該走了。”他起身準備離開。
逃是不可能逃的,我在這里還有事沒做完呢,明天還要和卜巫在鐮刀灣集合,前往蓬萊。
只是白晝沒想到,蘭大博見他離開,擔心他會泄密,對著他的背影大吼,“該死的!士兵!我把秘密告訴了你,并且給你一條生路,你卻急著背叛我么?”
白晝停在原地,回頭說道:“你個蠢豬,跟一個陌生人說什么多,是不是真的蠢,我不在乎你的小心思,一點都不在乎。”
蘭大博愣了一下,雙眼有些放空,然后大聲喊道:“來人,殺了他,他是叛徒,他背叛了我們。”
蘭大博的話引起了移位門正在擊殺圣子團的關注。
當他們的流水線出現(xiàn)停頓,從移位門里涌出大量圣子團的雜兵,場面頓時亂了起來。
移位門的關閉需要皇宮的修仙者,但是戰(zhàn)爭來的太突然,關閉移位門也要一個一個來,掌管移位門鑰匙的人分身乏術,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一幕。
白晝看著圣子團再次沖出來,心中嘆息一聲,發(fā)動逐星步,身體消失。
他只是過來看看信息,這本來就不是他的戰(zhàn)斗。
蘭大博看到突然消失,摸了摸臉頰的絡腮胡子,眼神有些放空,然后他想到了什么。
“媽的,他是修仙者,我竟然跟修仙者說了這么多。”蘭大博搖了搖頭,轉身走進胡同,不在理會混戰(zhàn)成一團的人們。
可惜沒有多遠,背后射來一支箭矢,射進他的后心。
這個移位門算是失守了,一個圣子團命中了他。
……
白晝出現(xiàn)在云山客棧。
客棧的大部分客人已經(jīng)逃跑了,老板也不知道哪去了。
門前躺著一個肥頭大腦的男人,還有兩個扶君城的士兵,腦門被尖刺刺穿,七竅流血而死,白晝走的時候在房間下了禁制,如果有人硬闖的話,就是這個下場。
沒人喜歡不在家的時候,有人趁虛而入,尤其是白晝的通緝犯身份被公開,他必須做些防備。
這三個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不過隨著身份暴露,沒有人過來反而更奇怪吧。
白晝邁過尸體,進入房間,他走到窗戶邊,從瀑布縫隙看向遙遠地面的鐮刀灣。
那里都是密密麻麻的黑點,幾乎駐扎了扶君城幾乎一半的軍隊。
港口是一個重要的戰(zhàn)略地點,如果扶君城失守,鐮刀灣是最后的逃生口,所以卜巫才會選擇明天在鐮刀灣集合。
目前來看,水路要比陸地安全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