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迷茫,去問老瞎子,那個老瞎子能看破天機,對于你,他絕對會知無不言。”余罪兒說完最后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她開門的時候,通過門縫,能看到身穿漆黑鎧甲的狂徒跟在后面,一閃而過。
船艙內,尷尬的寂靜持續了很久。
墨猙走上來,抓住白晝的衣服,弱弱地說:“對不起,我中了她的道,她說了很多關于你的話,我不由自主就陷進去了,她對我說,她殺了你的全族。”
墨猙在哀求。
大概只有血神殿主,會拿這種事炫耀吧,白晝心中悲涼,緩聲說道:“我說過,她很危險?!?
“我以為...”
“我不要你以為...”
白晝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強勢,他覺得這時候再說這些已經沒意義了。
“我們去外面透透風吧,忘掉這些操蛋的事?!彼嶙h道。
船艙里實在太悶了。
……
瘋鼬號沿著王母江流,漸漸駛出轉世邪龍創造出的黑暗天地中。
天邊的陰影就像女人臉上的粉黛,久久不會散去。
甩在身后的天啟巨山就像被黑色沙塵暴籠罩,末世之黑云永遠不會消散。
而前路的盡頭,天地之間有一道開闊明亮白線,與身后的黑暗宛如兩個極端。
白晝握著墨猙的手來到甲板上。
呼吸新鮮涼爽的空氣,意圖把剛才發生的事忘在腦后。
和天空一樣,王母江的水面黑漆漆的,風鼬號微弱的燈火在上面搖曳。
出來的時候,正趕上風鼬號行駛過逆流山脈。
逆流山脈是一條沿著山而爬的流域。
都知道水不能逆流,相傳這是某位厲害的修仙者在這段流域做了什么法陣,才能讓水爬上山脈。
風鼬號被水流載著上升,當上升到山脈之上,由于高度,船上的人能看到下城區的樣子。
看到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遙遠的下城區已經毀了,變成一片焦土,目光所及之處,甚至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建筑。
到處都是密密麻麻般,蟻群一樣的畸形野獸。
“這還是我們的世界么?那些東西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庇腥烁锌?。
“如果我是這么惡心生物的老大,我會留下一半的人,充當奴隸,不會這么趕盡殺絕?!庇幸粋€船員大言不慚地說道。
“如果你是,現在我就會把你的腦袋按進驢屁股里?!焙舜L目光陰冷。
此時他的心一半是冰涼的,一半是慶幸的。
離開鐮刀灣,風鼬號就像一條難以捕捉的魚,沒人能抓住它。
白晝松開牽著墨猙的手,走向站在甲板上的卜巫。
“我有話單獨跟你說?!卑讜兛戳艘谎鄄肺咨磉叺哪灸艘磷o衛。
木乃伊護衛看向盲眼卜巫,看到點頭后,自覺地退到一邊。
白晝站在盲眼老人旁邊,望向黑暗的湖面,言語讀不出任何情緒,就像老友之間久別重逢,“你能看到未來?!?
白晝看到老盲人轉向他,肩膀趴著一只白色小鼠。
卜巫眼中的白膜倒映著自己若有若無的影子。
“大多只是發現真相,窺探未來會有代價,我一生只做過三次,也因此失去雙眼、我有其他辦法另尋真相,你想知道么?”老盲人將玉米粒喂給肩上的小白鼠。
小白鼠的眼睛像細亮的小鉆,與卜巫渾濁的白膜形成強烈對比。
“那你能幫我做一個預言么?”白晝腦海里回蕩著余罪兒的話,那個老瞎子會給你解惑。
“我不再預言了.?!?
“是錢的原因么?”白晝問道。
“呵呵呵呵呵。”卜巫發出沙啞的笑聲,“不是錢,而是命,我每預言一次,生命都會被上天收走一點,看破天機,代價不小?!?
見白晝沒說話,卜巫思緒漫長開,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講述一個故事。
“我有過預言,預言過半神之子的誕生,很多人曲解了我的預言,導致了一個世界的悲哀?!辈肺最D了一下,繼續說道:“很悲慘的事情發生了!這一次救世主不能拯救世界,一切一樣都壓在你身上?!?
白晝對卜巫的話不屑于顧,不過這時候他有求于人,而且對老人還是要保持應有的禮貌。
“我在找一個人?!卑讜冋f。“之前我用鮫人公主之淚聽到她的聲音,可是后來有人告訴我,她已經死了,所以我才能下定決心出海?!?
白晝想起開船之前,刑飛羽找上來說得最后那些話,“贏無毅下令處死了所有囚犯,最后贏無毅也死在了王邪的手中?!?
雖然不知道那些囚犯里有沒有柳暮煙,雖然機會渺茫。
可白晝還是想知道。
“請為占卜一次。”白晝請求道。
卜巫嘆了口氣,手上繼續喂食小白鼠,“說實話,我無法拒絕你,但我必須給自己留一條后路,給你留一條后路,所以,當我們到達目的地,我會為你占卜一次,不過所占卜到的結果是不是你希望看到聽到的,我不敢保證。”
“我應該給你什么報酬。”白晝心底的石頭終于落下一點。
“什么都不需要,做你自己,保住你的性命就行?!辈肺椎囊罂雌饋聿⒉桓?。
起碼白晝不會失去什么。
談話很自然的結束了。
臨走前,白晝看了一眼遠處等待的墨猙,沖盲眼的卜巫說,“她有話想對你說?!?
卜巫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半開玩笑道:“她不會動手吧?她可是一個母獅。”
白晝搖了搖頭,不確定道:“你可以選擇不見,這個權利在于你,你現在也處于我的保護之下?!?
卜巫笑道:“呵呵呵呵呵,我以為你們的關系很親密。”
白晝再次掃了一眼墨猙,“我們確實如此?!?
“那就讓她過來吧,恩怨有時候必須說清楚,至于能不能放下,就要看自己了?!辈肺资怯写笾腔鄣娜?,所以對于人的愛恨情仇,看得也更加透徹。
白晝沖墨猙招了招手。
墨猙雙手交叉,走到兩人面前,她看卜巫的眼神仍舊有些抗拒和恨意。
卜巫對白晝說:“劍之子,讓我們單獨談談。”
墨猙看了白晝一眼,帶著酸意道:“現在你們一伙了!”
白晝面帶苦笑,退出了圈子。
等到就剩墨猙和盲眼卜巫的時候,空氣寂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
求推薦票,求月票。
請關注作者的新書《我在異界獵殺妖魔》
就算給一個收藏也好,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