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感到那手指掃過他的前額。他的氣息變得渾濁,肺部陣陣刺痛。
“大人,他已經死了,我要把他葬在自家花園后面,按照神武帝國的習俗,家人永遠陪伴身邊。”馬車夫回答,“他死于拉肚子,請放心,我想應該是不會傳染的疾病。”
喂喂喂,這個死法一定很痛苦,白晝無聲腹誹。
他額頭上的手指猛地抽了回去,似乎怕被什么病菌傳染。
“我丟!干什么啊!”白鎧士兵喊道,簾子隨即放下。
隨即是一陣他聽不清內容的爭吵。馬車夫在哭訴,就像馬車里的尸體對他有多重要,過了好一會兒馬車才開始動了起來。
在一陣似乎永無休止的刺耳摩擦聲后,車輪在石頭路面上停下。
有人敲了敲白晝的腿。
“你現在可以起來了。”是墨猙的聲音。
白晝把眼皮上的硬幣扔掉,坐起身。“我們進來了?”
“沒錯,你真是一個好演員,尸體都演不好。”墨猙滿腹牢騷道,“你的多動癥差點讓我們穿幫。”
“他碰到了我。再有一會他就能發現我沒真正死亡,想象一下,那樣我們就得殺進去了。”白晝解釋道。
“可能吧。我可沒說這法子沒有風險。不過這個馬車夫非常聰明,做得很好。”
“他對士兵說我死于拉肚子瘟疫。”
“那樣士兵才不會過度糾結你。”她微笑道,“起碼我們通過了,現在可以繼續前進了。”
白晝點點頭,這簡直就像電影里的情節,低配版的特洛伊木馬有木有。
“他現在大概去洗手了吧,希望他別把盔甲擦掉漆,他們對白色的病態不光是肉體,還有精神上的,”墨猙補充道。
接著她抬起頭,“來吧,進了要塞,就沒有關心我們了,我們可以融入進去了。”
白晝把頭伸出馬車,接著身體也下來了。
他們身處高大建筑圍成的一片廣場之中,就像森林中的一片空地。
其中一座建筑有高大的穹頂,白色的墻壁一塵不染,看起來像是座神殿。
四周行人熙熙攘攘,他們衣著古怪,卻多是白色,仿佛整個要塞只有白色。
他們在馬車的前方走來走去,馬車夫在那里搭起了簡易的棚子,用來阻擋烈日,同時把馬車里的野果搬出來兜賣。
“謝謝你們。”白晝說。
馬車夫哼了一聲。對他不理不睬。
“你是怎么讓他們幫忙的?”當墨猙帶領他穿過廣場,走向目的地白色帳篷時,他問道。
“我說我要揭發他們馬車的暗倉里藏著違禁品。”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她說,“至少不能肯定。但我了解神武人,他們幾乎總是帶著違禁品,他們總是搬出采集野果的借口,可采集回來的盡是一些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草藥。”
“你真是個小天才。”白晝夸贊道。
墨猙莞爾一笑:“總之,在神武帝國的地盤,要處處小心,首先,你的行為舉止要像一個神武人。”
“我要怎么像一個神武人。”
“趾高氣昂起來,如果有女人像你拋媚眼,你就走過去,摸她。”墨猙回答。
白晝啞口無言,過了良久,才說道:“這是你編的吧。”
墨猙嗤笑道:“沒錯,你還有分辨是非的能力,這我就放心了。”
白晝扯了扯自己的頭發,讓劉海蓋住了眉毛。“你越來越幽默了。”他嘀咕著。
“你太帥了,而且異域美人都十分熱情,我是在給你提個醒。”墨猙酸道,“現在開始,別說得太多,尤其是別人對你說話的時候。你可以裝成啞巴,但別暴露你是北荒人。剩下都交給我,關鍵時刻,你可以偽裝成我的奴隸,我是神武帝國風車鎮的鎮長女兒,來到這里是為了找到一片歸宿之地。”
墨猙從剛才開始,說起話來,就帶著神武味了。
真不愧是個全能的小刺客啊。
“風車鎮在哪兒?”
“我不知道。估計誰都不會知道的。神武帝國很大,沒人會記住所有的鎮子或者村莊,但他們不會質疑,因為質疑就顯得自己很無知。你只要練好一個動作,抓耳撓腮的動作,證明你是個聾子個啞巴。”
白晝自由發揮了一下。
“非常好,”墨猙說,“看起來就像一個什么都聽不懂猴子”
“墨猙,你越來越毒舌了。”白晝汗顏道。
“這只是我的一秒,現在走吧,為了你的女孩,我們去白色帳篷,去問問那些自以為是的大人物。跟大人物打交道,是你的長項不是么?”
……
……
攤位與棚子圍繞著白色帳篷。
里面有兩位神武帝國的皇室女人,她們身穿白色長袍,袍子的材質本來就是若隱若現半透明的材質,她們還露出身體一半的部分。
不得不說,歪果仁,真的很會玩兒。
兩位皇室女人,正撥弄著云算,一種神武帝國的計算工具,她們統計要塞內平民進貢的食物或是物品。
除了這些,神武帝國的艦隊在海上掠奪回來的寶物,也要經由她們手中統計。
類似會計的職位。
聽到門簾掀起的聲音,兩名皇室的統計女官不約而同地抬起頭。
看到墨猙和白晝的時候,美眸流露出厭惡的神情。
“滾出去,沒到進貢的時間,你們這種垃圾不配進來。”
白晝目光有些茫然,因為對方的衣著實在太過爆炸。
墨猙給他一個你懂的,的表情。
神武帝國雖然崇尚武道,可是其上層皇室,私生活也是出了名的糜爛。
白晝和墨猙對視一眼,兩人心領神會。
他們同時把門外暈倒的守衛拉進白色帳篷。
然后白晝守在門口望風。
而墨猙一個箭步竄了上去,手中閃過一道寒光,多出兩把鋒利匕首。
她先是用匕首柄敲暈了其中一個女人,然后匕首尖抵在了另一個女人的喉嚨上。
這還不算晚,她把匕首柄直接插進女人的口口中,另一只持匕首的手在肩膀上輕輕一劃,劃出一道血痕。
女人吃疼,嗚嗚嗚的叫,可惜整個匕首柄都插在喉嚨里,聲音既小,又含糊不清的。
“你很喜歡這樣,對不對,婊子。”墨猙調皮地說。
皇室的統計女官眼睛瞪得渾圓,身體僵硬的一動不敢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