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四個人如果參加什么王邪農藥的團戰,配置差不多是下面這樣的。
白晝:戰士,唯一比較正常的選手,但是被禁魔了。。
贏子夜:小學生,戰斗力差不多等于一只鵝,人頭選手。
卜巫:輔助,沒有任何攻擊力,輔助能力跟沒有一樣。
木乃伊護衛:全程見不到人的打野。
剩下一個,掛機,空氣人。
這就是他們現在的配置,足以被發育良好的大蜥蜴一挑四打爆的配置。
已經談不上逆風局了,這是妥妥的一直團滅局。
就這樣,白晝只能讓其他人先跑。
身后有一條狹窄的通道,大蜥蜴的身體是鉆不過去的,只要他把舌頭的吸引住,拉住仇恨,卜巫一伙還是能夠存活的。
中毒,受傷,連續的戰斗,加上環境的削弱,白晝其實早就叫苦連跌了。
他堅持的動力,只有一個,救出墨猙。
愛分兩種,愛和真愛。
不管他愛不愛墨猙,她都是他的女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黑色大蜥蜴看到卜巫,小人皇和木乃伊護衛三個人打算逃跑,再次發動彈舌攻擊。
它那利齒交錯的大嘴巴一張開,猩紅毒蛇便彈舌出去,目標正是來時候的通道。
此時,卜巫一伙才堪堪進入通道。
如果彈舌攻擊奏效,那就像是小火車進隧道,他們則是鐵軌上的人。
白晝已經預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殘酷慘劇了。
你們就不應該下來的。
忍住腹誹,他還是動了起來他把妖刀和兄弟劍交叉在胸前,擋在了通道長廊的門口。
黑色大蜥蜴的彈舌準確無誤地被接住了。
可是傳來的力道,卻讓他驚訝。
也不知道是黑色蜥蜴太強,還是他變得太弱了。
在這里,強和弱的界限似乎變得很模糊。
更讓他驚訝的是,因為力道的沖擊,他的手腕折斷了。
這太出乎他的意料。
接著第二道,第三道攻擊接踵而至。
那畜生不只有一個舌頭,數十條長舌圍繞起來,就像一個綻放的。花。
白晝驚恐的發現,在這里,黃金項圈的物理免疫能力失效了。
要知道黃金項圈是塵埃死神的寶物,在塵埃死神的世界,又有什么東西能讓它失效呢?
是這個大蜥蜴么?
伴隨著尖叫聲,白晝感覺自己的腦門像被大錘擊中。
這一錘震蕩著他的神經。
抗揍如他,也在一陣暈眩之后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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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晝沉入無意識海洋中時,又做了關于蓬萊火山的夢了。
他在昏暗無光的世界,在由人體組成火山像颶風中的桅桿,左右搖擺,人體隨著搖擺,脫落到大海里,形成雞屁疙瘩般的水花。
讓人擔心巨山隨時是崩塌,可它又像永遠不會真正倒塌一樣。。
在山底,海面形成了一個超級漩渦,海水變得透明,魚兒順著漩渦的方向隨波逐流,那并非是正常的魚群,而是無數白骨構成的大魚。
大魚骨頭縫隙中中孕育著無數小魚,仿佛它骨肉的破滅,是因為把營養全部給了這些小魚。
隨后白晝聽到魚群開始吟唱。
他從沒聽過魚兒會唱歌,鯨魚倒是知道,但也從未聽到過。
那沒有歌詞的吟唱從海流深處傳來,可他仍舊能聽出其中飽含的痛苦與哀求。
吟唱來自白骨鯨魚翡翠,來自那波濤之下的大海,來自無數生命的匯集。
一切光亮與溫暖都將被深海吞噬殆盡。
白骨鯨魚翡翠乃深海之主,深淵魔王,它的歷史甚至超過了造塔人,但也被造塔人收服成為了坐騎。
它還是星辰海鯨的父親。
如今它為白晝——劍之子的到來而吟唱。
沒人知道,它就在蓬萊火山的山底。
那座三位初神創造的大山牢籠,鎮壓著塵埃死神的同時,也鎮壓著它。
它乃死亡之終結,因為白晝的血脈,在死亡之際,找上了他。
那歌聲在訴說,一場鴻門宴。
來吧,來吧,死亡如此溫暖,投入死亡的懷抱。
死亡亦是重生,就像蒼蒼骸骨內的小魚。
它們是胚芽,陽光下的種子,深海中的微生物。
說實話,這套鯨魚之歌,非常有說服力。
白晝差點就妥協了。
可他想到了還有很多未竟之事,于是開始掙扎著。
他試圖阻止身體緩慢下沉,他兩腳踢打,兩臂劃水。
可身體的重量卻讓他像鉛球那樣向下沉去。
他并不怕水,他從小就在無妄死海邊上長大。
那座死亡之海沒有任何活物,可他一點都不害怕。
包括在被赤骨道人的吸力吸進海底的時候。
恐懼都遠沒有現在高。
在噩夢中,恐懼抓住他不放,感官被無限放大。
打個比方,如果現實中你對蜘蛛只是有些厭惡,那么在噩夢中,你就會上升到恐懼的層次。
白晝摸到腰間,發現兩把大師級武器早就不翼而飛。
他清楚些只是一個夢,死神為自己編織,夢魘在上面添油加醋。
他全力屏住最后一口氣息,可這口氣也已用盡,在他體內變得渾濁。
白骨之鯨魚渴求著他,而且永遠沒人能長久拒絕這份死亡邀請函。
滾遠一點,讓我出去,他想著。我永遠不會被一只長滿黑色鱗甲的大蜥蜴殺死。
那樣就太可悲了,就和死人堆中的那些白骨尸體一樣可悲。
“滾開!!!”白晝在心中發出怒吼??!
可白骨鯨魚沒有回答,海洋的死亡挽歌也逼得更近,直到環繞在他身旁。永不停歇地吟唱。
在這黯淡無光的深淵中,他看不見颶流冰冷的眼眸,也看不見鯊魚的銳齒,就連海草的律動都無從感覺。
他停止屏息,海水涌入肺中。
即使在夢中,也異常逼真。
開始時他感到從未經歷過的痛楚,所幸持續的時間并不長,隨后他感覺到了安寧。
這份安寧來自死亡本身,也來自他自身的妥協。
他的五中感官正在慢慢流失。
也感覺不到海水,感覺不到被水浸濕的衣服。
可奇怪的是,沒過一會兒,他的知覺就回來了,那些衣服好像正在滑落,就好像有人正在為他取下它,濕掉的衣服很難脫下,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香蕉,真是奇怪的感覺。
死而復生的感覺像只溫暖的小爪子,在輕輕拍打他的靈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