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問以及笪長老、亦長老一早,便離開了御獸宗,趕往汲幽林。
汲幽林地處青州之西,與青芒山脈相隔千萬里。御獸宗三人必須借助傳送陣勢,方能趕往汲幽林。剛好,御獸宗內(nèi)就有這樣的傳送陣。
汲幽林與青州的歷史一樣古老,自出世以來,汲幽林便成為了青州上的一個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無人知曉汲幽林的根底,但有一點是青州大陸公認的,在御獸宗出現(xiàn)之前,汲幽林是青州的霸主,地位超然。
汲幽林范圍極廣,占據(jù)了整個青州的西方,擁有青州四分之一的地域。而汲幽林真正的核心地帶,不過是汲幽林之主所居住的中心區(qū)域。這片地域范圍也不小,有兩個青芒山脈的大小。
幽陌,汲幽林之主,一種上古靈獸,無人知曉他的底細。幽陌存世不知幾萬載還是上億載,汲幽林的靈獸換了一批又一批,而幽陌卻依然雄居汲幽林至今。
幽陌戰(zhàn)力強絕,橫行青州,無人可敵。但有傳聞,幽陌有一場敗績,那便是與獸尊一戰(zhàn)。
萬年前,獸尊崛起,以御獸橫推青州,無人能出其右。幽陌作為青州的靈獸之主,臥榻之旁,豈能容他人鼾睡,獸尊的行為已經(jīng)嚴重侵犯了幽陌的威嚴。
幽陌走出了汲幽林,向獸尊挑戰(zhàn)。這一戰(zhàn)如同從歷史中消失了一般,青州的各類手札、傳記類的典籍都無相關(guān)記載。
無人知曉獸尊與幽陌之間的勝負。
不過從幽陌隨后的舉動,世人猜測出二者戰(zhàn)況的一二。那一戰(zhàn)后,汲幽林控制的范圍縮小了一倍,而幽陌再也沒有走出汲幽林。雖然幽陌沉寂了,但青州的各個宗門卻不敢小覷幽陌,擅闖汲幽林。
萬載悠悠,幽陌一直沒有什么動靜。青州各大宗門揣測,或是幽陌身受重傷,不治已亡。縱然如此,也沒有修士膽大如斗,敢闖汲幽林。
汲幽林資源豐裕,不少宗門眼饞不已。漸漸的,有修士忍耐不住了。在利益的驅(qū)動下,有僥幸者,隱身匿形,偷偷的摸進了汲幽林。他們的行動極為隱秘,計劃周全,以為天衣無縫。然后當他們采摘了第一棵汲幽林中的靈草后,一股如天般的威壓,壓到了他們的身體上,讓他們動彈不得。
“你們是自找的,不是我毀約!”
“誰?到底誰?”這群人心中害怕極了,莫不是淚流滿面,肢體顫抖,后悔這次僥幸的行為。
“哼!”
“啊!”一聲聲凄厲的慘叫,從汲幽林中傳了出來。他們消失在原地,什么都沒有剩下。
長此以往,凡是擅闖汲幽林的修士,盡皆失蹤,渺無音信,再也沒有從汲幽林中走出來。
這自然震懾了青州的各大野心勃勃的宗門,讓他們明白,汲幽林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揉捏的。
汲幽林幽深寂寥,如同一頭蟄伏的蠻獸。修士站在它的面前,心中都會生起一股渺小感。薛問以及兩位三席長老到達了汲幽林外圍,他們?nèi)舜丝痰男膽B(tài)便是如此。
薛問沒有感慨,當即走進了汲幽林。笪長老以及亦長老亦步亦趨,緊隨薛問。三人沒有飛行,而是奔走在林中,這自然是為了不觸怒汲幽林之主。雖然三人是在林中奔走,速度卻如迅風。他們化成了一道流影,驚的汲幽林中的低等靈獸,紛紛退避百余丈。
幽陌睜開了雙眼,他感受到了薛問三人的氣息。幽陌冷哼,竟然有人如此無視他的威嚴,在他的地盤上肆無忌憚。
幽陌周身的元氣狂暴起來,頓時百里范圍內(nèi)烏云密布,如無天日。狂風驟起,雷聲大作,閃電如龍,此起彼伏。幽陌生氣了,他的修為通天,使周遭生出了可怖的異象。
幽陌虛空一指,薛問三人頭頂突然出現(xiàn)了一根天柱。天柱極大,似乎將整個天都擠到了一旁。
天柱瞬忽而至,即將要砸到三人的頭頂。薛問、笪長老以及亦長老自然發(fā)現(xiàn)了危險,他們閃轉(zhuǎn)騰挪,躲避天柱。
薛問一邊躲避一邊大聲呼吼:“幽主,我們?nèi)耸怯F宗的,特來履行你和獸尊之間的承諾!”
空中的天柱頓了一下,然后便消失了。這時,薛問三人耳邊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有何憑證?”
薛問一指眉心,一尊方印從他的眉心中顯露出來,這正是獸尊魂印。獸尊魂印釋放一縷威勢,幽陌自然感受到了其中獸尊的氣息。
“不錯,果然是獸尊的氣息!”
“那前輩,我們可以見面談?wù)劻税桑 ?
薛問三人面前突兀的出現(xiàn)一扇門戶,“你們進來吧,這扇門后就是我!”
薛問三人沒有任何猶豫,走入了門戶。三人自然不是毫無憂慮,他們并不知道幽陌所想,但薛問有把握應(yīng)對一切突發(fā)情況。薛問的自信,來自于獸尊魂印,那個在獸神山中的顯威的畫面,一直縈繞在薛問的腦海中。
通過門戶,薛問三人到了幽陌的面前。三人仰頭看去,只見一個擎天的形體,矗立在三人面前。幽陌太巨大了,薛問三人在他的面前,如同螻蟻。
薛問看不清幽陌的本體,只是通過幽陌的軀體,薛問能夠清楚的察覺幽陌體內(nèi)如海般淵博的元力。薛問心中有了清晰的感知,知曉了他和幽陌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地之別。
薛問作為御獸宗的大長老,不能弱了氣勢,讓他人小覷御獸宗。
“幽主,你可還記得與獸尊之間的承諾?”
幽陌沉默了一會,那段記憶太悠遠了,讓他一時陷入了回憶。
“似乎有那么一個承諾!”
“那你信守自己的諾言嗎?”
“你們有什么事?”
薛問思索了片刻,便還是如實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我宗需要幽主提供五十只靈獸幼崽!”
薛問此話一出,幽陌體內(nèi)的元力突然爆發(fā),形成一道沖擊波,將周圍樹木全部擊斷。薛問三人自然也在沖擊波范圍內(nèi),他們運轉(zhuǎn)元力,護住己身。然而沖擊波威力更盛,薛問三人不斷的后退。薛問無奈,只得祭出獸尊魂印。魂印散發(fā)出朦朧的光輝,籠罩住三人,抵擋住了沖擊波。
“幽主,你這是何意?”薛問質(zhì)問,如果不是獸尊魂印,他們?nèi)藢贿@道沖擊波吹向他處。薛問心中自然怒氣沖天,幽陌所作所為是在藐視御獸宗。
幽陌激憤難平,御獸宗竟然向他討要五十只靈獸幼崽,這置他于何地?幽陌作為汲幽林之主,豈會輕易妥協(xié)。
“御獸宗欺人太盛,竟敢如此狂悖,是小覷我幽陌嗎?”
幽陌言語中包含了凜冽的殺機,讓薛問三人通體生寒。
薛問立即站了出來,不卑不亢:“幽主與我宗始祖獸尊有過約定,幽主承諾,憑借獸尊信物,即可要求幽主為我宗做一件事!今日,獸尊魂印在此,此乃獸尊信物,幽主為何毀約?”
薛問一番話,有理有據(jù),讓幽陌語塞。當初,幽陌確與獸尊有過這一協(xié)定。幽陌不愿無故承受他人之恩,所以以“一事”來報答獸尊。只是他萬萬想不到,御獸宗竟然提出了如此請求,讓他進退維谷,難有定斷。
幽陌睜開了眸子,盯著薛問三人。薛問三人瞬間有了一股危險的感覺,似乎被一個危險的巨獸盯上了。薛問抬頭去看,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他知道這一定是幽主散發(fā)的威勢。
一旁的笪長老和亦長老,也警戒起來,做好了斗法的準備。而薛問卻搖搖頭,示意兩位長老,別輕舉妄動。
“你們的要求太過分了,我做不到!”
幽陌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吐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薛問二話不說,元力輸入獸尊魂印內(nèi),使它懸浮在半空中。獸尊魂印有了元力催動,印中的獸尊真血激蕩,將獸尊的氣息全部釋放出來。
“獸尊,是你!”
幽陌心中一驚,他自然清楚這是誰的氣息。
“幽主,我宗的請求已經(jīng)向你提出。至于你的答復,請你向獸尊魂印說出來吧!”薛問如此做,不過是為了讓幽陌明白,天地大道有靈,承諾是不能輕易的毀去的。
幽陌面對獸尊魂印,縱使這只是一個死物,而他又是修為高絕的靈獸,但此刻幽陌還是顫抖起來,額上滲出滴滴汗水。
面對魂印,幽陌想要拒絕,每當開口的時候,他便感到一股來自虛無之中的危險。這股危險感似有若無,縈繞著幽陌全身,讓幽陌不敢輕舉妄動。
幽陌嘗試了三四次,每當危險降臨時,幽陌便試圖沖破這股危險感。幽陌一動用元力,那股虛無中的危險感便由虛凝實,更加強烈的威脅著幽陌。幽陌的直覺告訴他,若他蠻力突破這股危險感,他可能會身死道消、化為虛無。
幽陌無奈認命,他只得接受御獸宗的要求。五十只靈獸幼崽,幽陌雖然不在乎,可他的威嚴卻要因此而一落千丈。
“好,我答應(yīng)你們!”幽陌咬牙切齒,他盯著三人,心中恨意滔滔,“好你個御獸宗,我記住了!”
薛問自是不顧幽陌威脅的話語,得到五十只靈獸幼崽,才是他此行的目的。見幽陌妥協(xié),薛問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謝過幽主!請幽主將五十只靈獸幼崽送于我們吧!”
幽陌冷哼,御獸宗的行為將他徹底得罪了。但他卻不能無視自己的承諾,幽陌手指一鉤,汲幽林中便飛起五十只靈獸幼崽,飄向了薛問三人。
薛問頭頂懸浮著各種各樣的靈獸幼崽,有虎、有豹、有鹿等等。薛問一一點數(shù),果然是五十之數(shù)。薛問開心撫須,左手一揮,便將這五十只靈獸幼崽,收入了自己的神靈元界。
“謝過幽主!此間事了,我等便告辭了!御獸宗隨時歡迎幽主的光臨!”薛問三人施禮辭行。
幽陌心中對御獸宗三人,心中早已不耐煩,他一彈手指,便將三人扔出了汲幽林。
薛問三人如同一顆流星,飛出了汲幽林。三人雖然是御獸宗的長老,此刻卻儀態(tài)不堪,蓬頭垢面的站在汲幽林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