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附近滿是參天樹木,整個莊園往外數(shù)百丈是一片森林,幽靜的樹林時而傳來陣陣清風。
眾人在院子里正在閑聊,鬼影很少和其他閻王說話,泰山王算一個,但是也只有偶爾興致來了,雖然他們二人跟在萬仙門教主身邊時間相差無幾,但是這些年來,鬼影對鬼仙門有些失望,閉關(guān)時間占了大多數(shù),所以,和其他人顯得有些陌生。
兩人聊到興起,鬼影開始有些動容,“現(xiàn)在萬仙門不比當年了,老的老,走的走,現(xiàn)在,黃山上就剩下一百多人了。”
泰山王道:“哪怕只有那一百多人,也比現(xiàn)在這些門派千余名門徒要強得太多?!?
“沒錯,比這千余名渣滓要好多了?!?
“鬼影大人,您說要是萬仙門解散這些門派回到最初的樣子多好?!碧┥酵醵似鹁票伙嫸M,臉上卻滿是滄桑的樣子。
“是啊,要是能回到最初的樣子,老子一定要殺了這些混蛋?!惫碛皫е婢?,卻能感受到他那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泰山王和鬼影兩人喝了很多,兩人醉醺醺地望著對方,一同倒在桌面。
望著黯然神傷的二人,莫萱兒面色平淡,李沫儒問道:“圣女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了?”
“見慣了,可是又能怎么樣呢,現(xiàn)在的萬仙門,解散與否,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莫萱兒嫣然一笑,在李沫儒耳邊淡淡問了一句,“再說了,這些事真的有意義嗎?”
“是否有意義?”
或許對她而言,這一切都沒有什么意義吧,那她的意義又是什么呢,李沫儒看著眼前臉頰上掛著一絲紅暈的女子,雙眼充滿了疑惑,自己對于她是真的一點不了解啊。
莫萱兒見李沫儒正在看自己,嘴角露出微笑,輕輕往身邊一靠,靠在他肩膀,在他耳邊說道:“別動哦,我有些困了,借你肩膀靠一靠。”
桌面醉倒一片,清風徐來,莫萱兒發(fā)梢的香味傳來,李沫儒端坐著身子。
莫萱兒再度醒來之時,小院里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了,李沫儒不知什么時候也靠在她發(fā)梢背靠著竹椅睡著了。
她稍微動了一下,李沫儒立刻醒來,“對——對不起啊。”
莫萱兒莞爾一笑,“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啊。”
月色清明,兩人沿著小路朝著荊州城走去,樹影幽靜昏暗,仿佛深不見底的深淵,被包裹在黑夜里的二人,借助投進路上的月光前進著。
兩人走了半個多時辰才才走到一處街面,街面上時有人來,荊州城最近熱鬧非凡,好些家酒館客棧現(xiàn)在都住滿了人。
莫萱兒一身青衣,雙手負與身后,走起路來十分平靜。
“萱兒,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仙門大會的事情?”
“擔心有用嗎?”莫萱兒嘴角微斜,俏皮的樣子很是可愛。
是啊,擔心有用嗎?自己之前擔心著擔心那,到頭來,不是依舊沒能阻止悲劇發(fā)生,好些事自己以為考慮清楚,結(jié)果都是無疾而終。
眼前的女子哪里像是一個妙齡女子,仿佛看穿了一切一般。
兩人走在荊州城街面上,恍惚中看到兩個熟人在不遠處的客棧,客棧里還有一個背對著的白衣男子身影。
“那兩個人好像有點眼熟啊。”李沫儒指著那邊窗戶,窗戶開著,幾人正在一邊說著一邊端著杯子互相表示敬意。
莫萱兒看了一眼,“轉(zhuǎn)輪王和平等王,沒想到啊……”
莫萱兒拉了一下李沫儒,“走吧,繼續(xù)走走,散散酒氣,明天再出去一趟,后天就仙門大會了,到時候,就能知道了?!?
李沫儒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對了,我記得明教好像是唐朝傳入中土的吧?”
“嗯,好像是唐太宗大歷三年傳入中土的吧,那后來是怎么加入萬仙門的?”
“好像是被那些名門正派排擠,而那時候萬仙門又接納各個擁有正統(tǒng)教義的門派所以就加入了?!?
“那他們勢力發(fā)展挺快的啊。”
莫萱兒想了想,“當初也就和現(xiàn)在青城派一樣吧,一個二三流門派,現(xiàn)在,勢力人數(shù)都超過鬼仙門了?!?
“別想那么多了,走吧,我困了。”
次日,荊州城烈日當空,路上的行人來往著, 兩人走在街面,兩人所處的地方離仙門大會舉行的地點不是太遠。
街面上熱鬧,來來往往好些個外地人,正走著,迎面走來一群外鄉(xiāng)人,身著華麗,跟著十幾小廝。
一干人等從李沫儒身邊路過的時候,李沫儒看了一眼,依舊是拙劣的化妝技術(shù),而且身后車隊拉著一些布匹,無意中一縷寒光晃過眼前。
李沫儒停下腳步往遠處望去,莫萱兒問了一句。“木先生,你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李沫儒道:“總覺得這對客商有些不對勁,應(yīng)該又是那個門派的吧?!?
“哦?木先生認為是那個門派的???”
李沫儒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沉思片刻,“看樣子領(lǐng)隊那人樣子,像是靈寶派吳敬海?!?
“吳敬海?”
“嗯,我之前好和這個人接觸比較多,對他的身形還是較為熟悉?!?
莫萱兒看著他思考的樣子,微微一笑,“放心吧,這次仙門大會絕對不會只有這么點人的,到時候,熱鬧著呢,不用多想了?!?
李沫儒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后繼續(xù)走著。
兩人正走著呢,迎面撞上正在外面閑游的鬼影,鬼影見到李沫儒二人,連忙迎了上來。
“萱兒,你們倆怎么在這兒?。俊?
莫萱兒微微一笑,“這話倒是要問鬼影叔叔啊,鬼影叔叔可不像是那種會出來閑逛的人啊。”
鬼影道:“這不是明天就要舉行仙門大會了嗎,在哪兒坐著的時候,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一樣,坐不住,所以就想著出來看看?!?
“那鬼影叔叔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鬼影道:“我走了一路,發(fā)現(xiàn)好些其他門派的人,剛剛就走過去一群靈寶派的人。”
李沫儒有些好奇,問道:“鬼影大人是怎么知道那些人是靈寶派的人呢?”
“我們上了年紀的人吶,看人就不會只用眼睛看了,就像你,你身上的氣味和你臉上的氣味不一樣。”
李沫儒聽到這話,面色發(fā)生了變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莫萱兒笑道:“不愧是我鬼影叔叔啊,這鼻子還是這么好使?!?
“那你看,要不你爹怎么每次都讓我下山找你呢,我的千面圣女,木先生就放心吧,你是我們萱兒看中的人,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否帶著面具,我鬼影都認你這個木子虛的。”
李沫儒鞠了一躬,眼前這些人實在讓人感到捉摸不透,原來鬼影早就知道自己帶著這張面具了,鬼影的本事讓他欽佩不已,莫萱兒也是讓他感到不寒而栗。
三人正準備動身的時候不遠處彌勒教的一眾弟子跟隨一個身形臃腫,看樣子快五十歲的樣子,面帶富態(tài),笑容可掬的和尚。
鬼影道:“笑面佛?”
“笑面佛是誰???”李沫儒好奇問道。
“嗯,彌勒教副教主?!?
李沫儒看著不遠處一臉憨厚的和尚,絲毫看不出此人會是叱咤一方的彌勒教的副教主。
“那彌勒教的教主是誰?”
“千面佛韓珩,快兩年沒見了吧?”
莫萱兒道:“嗯,去年的仙門大會他閉關(guān)來不了,今年不知道來不來。”
“這些人越來越放肆了,不過沒辦法,誰讓現(xiàn)在我們自己人越來越少,越來越管不住他們了。”
“鬼影叔叔又何必如此,管不了就不管唄,反正這些人原本也不屬于我們管。”
“說是這么說,但是借著我們的名義做大了,現(xiàn)在反而我們顯得勢弱,實在……”
莫萱兒笑道:“鬼影叔叔什么時候用人數(shù)來評判實力了?!?
“萱兒說的是,走吧,叔叔陪你們走走?!?
三人并立而行,李沫儒看著周圍出現(xiàn)的好些人,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還有好些白馬寺外的熟人擦肩而過。
晌午,紅日高照,枝頭的樹葉像是被熱情的溫度嚇怕了一般躲了起來。
“小二,有位置嗎?”
伙計擦桌巾往肩膀一甩,笑道:“客官樓上請,樓上還有空桌。”
鬼影道:“行就這兒吧,萱兒,走吧,我們就在吃個午飯吧?!?
“嗯?!蹦鎯狐c點頭。
李沫儒走在后面,一樓的客棧已經(jīng)擠滿了人,吵鬧聲和杯子相互碰撞的喧囂充斥著整個客棧,李沫儒注意到角落里有個人正端著酒杯一個人靜悄悄的喝著酒,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是萬仙門的人,可是身旁有兵器有不像是那些名門正派人士。
現(xiàn)如今整個荊州城內(nèi),所謂的名門正派都已經(jīng)化作牛鬼蛇神還有商人富賈了,李沫儒感到比較奇怪的是,原本仙門大會為了防止這些名門正派進來所以設(shè)置得很隱秘。
所以這些人在混進來的時候也是格外小心,即使如此,像莫萱兒還有鬼影等人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那既然是這樣,為什么不給這些人一些教訓,殺雞儆猴,而是繼續(xù)準備仙門大會,甚至有些放縱的意思。
難道真的是因為荊州城是萬仙門門徒聚集之地,所以有恃無恐嗎,但是不應(yīng)該啊,李沫儒這幾天對泰山王、楚江王還有鬼影等人的認識,他們不是那種自大到如此地步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