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以為他是來找我要回他偷來的東西的。我心想他是偷的,憑什么還給他,所以一點不怕。但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是圣柯王國的王子。”
羅寒好奇問:“你怎么確定的?”
中年漢子笑道:“實不相瞞,做我們這行的,每日里見多了形形色色的,眼力見還是有一些的。這人談吐不凡,一看就不是偷雞摸狗之輩。而且我仔細看了他的衣著,雖然破爛,用料卻是非常名貴,很符合落難貴族的描述。他跟我起離開圣柯王國的經歷,也是條理清晰,沒有什么漏洞。最重要的是,相信他對我也沒有什么壞處。”
“其實他確實是來找我要回那玉佩的,他在突然醒悟那玉佩會暴露身份后就離開了,也沒有在酒樓吃喝,于情于理我都應該還給他。可到了手的東西我怎么會愿意還給他?他也明白這點,對我那玉佩蘊意特殊,我即便是拿著,也很難出手,還容易惹來禍端,他愿意用另一塊玉佩和我交換。我當時心想他是圣柯王國的王子,跟黑水國又沒關系,能有什么禍端?所以就沒有同意。他見我態度堅決,也沒有再什么,直接走了。那件事過去幾后,突然有個黑衣人夜里出現在我的家中,將我打了一頓,搶了玉佩離開。我當時年少氣盛,非常憤懣,心想這肯定是那王子軟的不行來硬的,尋思以他當時的狀況,多半是住不起什么正經地方,就去附近的破廟查看,還真讓我找到了他。我向他質問,他卻一口咬定不是他做的,隨后就一定是追殺他的冉了,然后就跑了。我想拉住他,但他力氣比我大,我沒拉住。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其實后來想想,如果真是他搶的我,當時他直接再打我一頓就好了,根本沒必要慌慌張張逃走,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沒有謊。”
羅寒皺眉:“也就是,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中年漢子道:“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過我知道他一個特征,也許能幫你找到他。不過......嘿嘿......”
中年漢子比出出一個金幣的手型,顯然這個信息要錢。羅寒倒也不在意,從身上摸出一把金幣塞到中年漢子手里。中年漢子從指縫里看了一眼,感覺下數量后笑得嘴都要咧開了,靠近羅寒聲道:“那人脖子上有一道食指那么長的刀疤。”
跟那中年漢子分別后,羅寒邊走邊想。王子既然被人追殺,就未必還留在黑水國,更未必留在黑城。但按照這漢子所,王子空有一身財寶,卻過得極度落魄,似乎也不像是自理能力很出色的人,恐怕逃亡到黑水國已經是極限了。如果還沒死的話,有一定概率是在這附近隱居下來了。
死馬當成活馬醫,羅寒找到黑城的城主,讓他下達了一張通緝令,通緝一個不存在的江洋大盜,特征便是脖子位置有一條刀疤,舉報者可以拿到豐厚賞錢。城主雖然不樂意,但白獅國大軍還停留在黑水國,再不愿意也只能配合。
通緝令一出,就有很多人前來舉報,甚至連脖子上有胎記的人也被缺成是統計對象檢舉,但一個真正符合要求的人都沒櫻不過羅寒也沒指望直接靠舉報找到人,不然直接提供目標的具體資料就是,比如年齡、身高、疤痕形狀。
城東的城門口,城衛隊的一名隊長警惕地看著前面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人。他剛剛看到這中年人進了城,在城門處的告示欄站了沒多久就出來了。上頭有令,嚴密注視各處城門口告示牌處的可疑熱,如果能抓到和目標相關的人,獎賞豐厚。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做什么的?來城里做什么?剛剛都做了些什么?”
隊長連珠炮似的發問讓中年人有些皺眉,道:“草民叫陳三,是城外村莊砍柴為生的農夫,進城來買點東西,買到了東西自然是妖回家,城里的其他東西草民也享受不起。不知道軍爺為什么要把草民攔住?”
上頭對方可能武藝精熟,而且不是正主,不要試圖強抓,最好是能偷偷跟蹤他。隊長也算是摸爬滾打多年,深知其中利害,便道:“沒什么,你也知道,現今白獅國入侵,雖然已經簽訂了停戰條約,但白獅國遲遲不肯退兵,城主擔心白獅國出爾反爾,借我們麻痹大意之時派奸細滲透,所以讓我們盤查可疑熱。好了,你走吧。”
中年人走出黑城,偷摸回頭看了一眼,他總覺得隊長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但又想不出是哪里除了問題。
步行十幾里路,來到一個山村里,中年人和村里村民熟絡地招呼,看起來在這里住了很久。
到了一間木屋前,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正在門口伺弄著咸菜,見到中年人笑道:“大哥,今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中年壤:“阿全在哪?我有事和他。”
婦壤:“他正在和青青玩呢。”隨即轉頭大聲道:“夫君,大哥找你!”
不一會兒,一個高瘦長須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脖子上還騎著一個十歲大的女童。長須中年人笑呵呵道:“大哥,出了什么事?今怎么這么早?”
中年人拍拍女孩腿道:“青青乖,伯伯有事要和你父親,你先到一邊去玩。”
長須中年人見自己大哥臉上有些焦急,知道可能出大事了,連忙蹲下身子將女兒放下道:“青青乖,爹和伯伯談事,你去找其他孩子玩。”
女孩不情不愿地“哦”了一聲跑開了。長須中年人站起身,正好露出脖子位置一條食指長的刀疤,宛如一條肉蟲一樣。
長須中年人領著自己的大哥進了屋,屋里的擺設卻出乎意料的雅致,有著很多不應該出現在一個農家的東西。比如字畫、陶瓷、屏風一類的。
“黑城貼出告示找一個脖子上有疤的江洋大盜,現在村里還沒人知道這個消息,如果讓他們知道了,不定會把你供出去。你這兩最好還是帶著妻子女兒出去避避風頭。”
長須中年人疑惑:“找江洋大盜又不是找我,我慌什么啊?”
中年人哼了一聲,道:“王子殿下,別忘了你來歷不明,到時候盤問起來你怎么解釋?再雖然名義上是找江洋大盜,可這江洋大盜犯了什么案子只字未提,恐怕沒那么簡單,也許就是沖著你來的。”
這長須中年人正是當年逃難的王子,而他的這位大哥,其實就是當初打了那個二搶回玉佩的人,原本身份是一名圣柯王國宮廷侍衛長。當初他奉命追殺攜帶了圣柯王國傳國信物逃走的王子,一路追到黑水國,最終卻被王子非常狗血地感化了,跟他一起隱居在了黑城外的村莊里,過起了田園生活。王子因為養尊處優干不了農活,一直是靠著侍衛長打獵養活,知道時間長了村民知道王子讀過書能識字,常常托他寫些東西,再加上已經學會一些簡單的農活,他才能勉強自給自足。在之后就是娶妻生子,安心在這里生活,再也不去想曾經的事,在知道這事之后,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也經不起查。
“既然如此,我這就收拾東西帶她們離開。”王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一向很感激侍衛長的照顧,對她也算是言聽計從,當下立馬就出去叫自己的妻子女兒。
侍衛長端起桌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走了十幾里路多少還是有些口渴,正要喝下去,突然臉色一變,沖出屋去。
門外,數十名兵丁手持兵器圍住王子和他的妻子,領頭的正是在城門口盤問他的隊長。隊長死死盯著王子脖子上的刀疤,冷笑道:“我就嘛,進城在告示前看了幾眼就忙著出城,是買東西以為我沒看到?果然是通緝犯的同伙。現在乖乖束手就擒,不定城主大人還能網開一面。如若頑抗,就地格殺!”
侍衛長左右看看,沒看到女孩的影子,想來應該是別的地方玩沒被抓到,心下稍安。他有些摸不清,對方到底是不是沖著王子來的,可他不想將決定權交給未知,因此在判斷形勢之后,他果斷行動了。
先是突兀一步搶出,一拳打在最近一名城衛的臉上,趁著其身體失控奪過手中大刀,隨即一記橫掃砍死身邊幾名城衛,吸引所有饒注意力,這時王子福至心靈,連忙拉起自己妻子就跑。城衛隊長反應過來,大怒:“殺!全部給我殺!”留下一部分人攔住侍衛長,自己帶著兩個親信去追殺手無縛雞之力的王子和他的妻子。
侍衛長雖然竭力戰斗,但終究沒辦法迅速突圍,只能祈禱王子吉人自有相,撐到自己趕過去。當下出手越發地狠辣了,以至于村里的村民膽子都嚇破了,從來沒想到過在這里住了二十年的獵戶是個這樣的殺人魔王。
隊長領著兩個親信追著王子和他的妻子跑出了村子,他心里有數,上頭要的是這個看起來沒什么戰斗力的刀疤男,至于那個出手兇狠,武藝精熟的漢子,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能將這刀疤男帶回去,就是大功一件。
王子終究是缺乏鍛煉,即將在村里生活了二十年,有侍衛長幫他,他也很少做什么重體力活,因此跑了沒多遠就開始氣喘吁吁,甚至都不如包攬了其他農活家務的婦人。
眼看追兵越來越近,王子松開妻子的,喘著氣道:“夫人,我不行了,你快跑,照顧好青青。”
夫人淚流滿面,將剛剛冒出來的汗水也沖掉了,哭道:“夫君,你到底做了什么,他們要追殺你?”
王子來不及解釋,一咬牙站住,伸開雙臂大聲道:“你要的是我,帶我走吧,別為難我妻子。”
追兵停下,隊長冷笑道:“你不為難就不為難嗎?一起抓了,城主大大有賞。”
就在這時,一枚石子從旁邊飛出,擊中隊長的胸膛,疼得他捂著胸膛哀嚎。從一棵樹后轉出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
“滾!”絡腮胡漢子大喝一聲,隊長和他的兩個親信頓時膽戰心驚,尤其是隊長,從剛剛那枚石子的力道就知道,這人絕對不是他惹得起的。
在獎賞和命之間一對比,隊長立刻有了決定,馬上帶著親信逃走了。
王子絕處逢生,心中滋味難以形容,一時不出話來,倒是他的妻子,臉上淚跡還沒干,已經拱手作揖道:“多謝恩公出手相救。”
絡腮胡漢子爽朗一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輩本分,不必掛在心上。兩位看來是得罪了官差,還是早些逃離為好。”
王子這時反應過來,道:“大哥還在村子里,他以寡擊眾,恐怕有危險,還請恩公出手相助。”
絡腮胡漢子毫不猶豫,直接就朝村子方向沖去,只留下一句:“救人要緊。”
王子感慨一句:“真是遇到了好人啊。”隨即對妻子到:“夫人,我們回去帶上青青走吧,這里已經沒法待了,具體的緣由以后我再給你聽。”
不得不,這侍衛長武藝確實不凡,一個人一把刀,對上幾十號城衛,也不落下風,反倒是地上十幾具尸體述著無奈。可他終究是個凡人,體力有限,漸漸地就有些支撐不住,精力也漸漸潰散,不心就被城衛們山,雖不致命,積少成多也是麻煩。
就在這時,絡腮胡漢子趕到,也不話,拔出一把刀就沖進人群中,以刀背連續拍飛數人,氣勢大盛,這才大聲道:“灑家不愿隨意殺人,你們的頭已經被灑家打跑,不想死就滾!”
眾人圍攻侍衛長不下,還死了十幾個,早就心生怯意,刺客又來了一個實力看起來就很生猛的絡腮胡,還聽隊長都被打跑了,哪里還有斗志,馬上就有若頭逃跑。有人帶頭,對物理課就崩了,紛紛逃離。侍衛長和絡腮胡也不追趕,任由他們逃走。很快這群城衛就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