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勝關,陸家莊中。
“過兒,郭伯伯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剛才郭伯伯那些話,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從洪七公口中得知真相后,郭靖猶豫再三,最后還是來到楊過面前略帶歉意道。
他畢竟是是非分明、善良耿直的郭大俠,在這一刻,韓幸倒覺得仿佛又見到了當初那個樸實誠懇的傻小子郭靖。
就韓幸來看,他更加喜歡《射雕英雄傳》里的那個“傻郭靖”,還有古靈精怪的蓉丫頭。可不知怎么的,到了這《神雕俠侶》之中,當年的郭小子和蓉丫頭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人設崩塌。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成長”吧!
“郭伯伯,請不要這樣!過兒知道您和郭伯母都是一片好意,過兒又怎么會生您的氣哪?”楊過連忙說道。
“歐陽前輩,是郭某夫婦孟浪了!不分青紅皂白,便將老前輩您給打傷,郭某夫婦給您賠不是了!”郭靖又拉著黃蓉,來到坐在輪椅上,腿上已經打上了石膏的歐陽鋒面前賠禮道。
黃蓉本還有些不情不愿,卻被郭靖帶些責備的叫了一句“蓉兒”。她心知自己丈夫的脾性,便也只好依了他。
就在眾人一團和氣的進入陸家莊的大廳不久,就聽外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去聽門外的小乞丐高聲道:“全真教廣寧子郝大通真人、清凈散人孫不二真人攜三代弟子趙志敬、尹志平道長及全真教眾弟子應邀前來參加英雄大會!”
楊過聞言,臉上因為團圓而洋溢著的燦爛笑容在一瞬間凝滯住了。
郭靖黃蓉卻是不疑有它,立刻親自出去迎接,與那郝大通、孫不二寒暄了兩句,無非是問候掌教真人馬鈺身體是否安康,路上是有一帆風順,丐幫弟子是否怠慢之類的話題。
不一會兒,他們夫婦便引著全真教一行人進來,韓幸一眼看去,卻見一男一女兩個老道并行在最前方:
那胡子花白,面色醬紅的老者想來便是郝大通了。他旁邊卻是個四十多歲的道姑,臉色白皙,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胚子,只如今卻是滿臉的冷漠味道,眉宇之間還有幾分戾氣,倒是相當像韓幸印象中“滅絕師太”的形象。
他們二人的后面,卻是跟著兩個中年道士,左邊一個長髯飄飄,仙風道骨,只是那雙眼睛卻是鷹視狼顧,讓人生不起好感。察覺到楊過看向這道士時,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這道人的身份也便呼之欲出了,他便是那全真惡道——趙志敬。
而另一個道士卻是有幾分意思,他看上去三十上下(其實四十多了,保養得好),身形修長,郃下三縷長須,姿容秀美,面相儒雅,頗有幾分古之名士的味道。長了一雙水汪汪的深情桃花眼,不管蓄不蓄胡須,恐怕都是個潘安、宋玉般的儒雅美男子。身處歪瓜裂棗的全真道士之中,卻是顯得鶴立雞群了!
“這便是尹志平了?我眼睛出毛病給了吧?他非但不覺得眼前這尹志平猥瑣丑陋,反倒覺得他是個不世出的美男子!”韓幸頓時覺得自己眼睛壞了,不禁揉了揉,這儒雅男子看起來彬彬有禮,風度翩翩,舉止風雅,言談侃(kǎn)侃,怎么可能是那個猥瑣的淫賊尹志平哪?
韓幸卻是陷入了一個誤區,難道帥哥就不能是淫賊了?有道是衣冠禽獸嘛!小龍女的美貌,便是韓幸這位出自現代,免疫力這么強的人,初見都覺得神魂顛倒,驚為天人。何況是尹志平這個沒什么見識的老處男啊?更別提他還是個清心寡欲的道士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爆炸啊!
“楊過,你這逆徒,怎么會在這里!”趙志敬原本低著頭,跟在郝大通的身后,待進得打聽來,才抬起頭看大廳中的人。而此時,歐陽鋒和洪七公正一左一右坐在主座上,而楊過便站在歐陽鋒的身后。
“趙志敬,你這卑鄙小人,你有什么資格自稱我楊過的師父?”楊過如今有歐陽鋒撐腰,頓時理直氣壯的質問道。
“過兒,你怎么和趙道長說話的!他可是你師父,有道是天地君親師,此乃人倫綱常······”
郭大俠聞言下意識的呵斥道,說著就打算掰扯那些大道理說教,卻被歐陽鋒白了一眼,只好悻悻然的收了“神通”。
他也很好奇楊過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沒有在全真教學藝。但礙于如今有歐陽鋒護著他,他卻是不好再隨意呵斥發難,便和聲細語的問道:“過兒,這是怎么回事兒?”
“趙志敬這賊道士,他不配做我師父!我沒有他這種師傅,當初你將我交給重陽宮之后,他們非但不教我武功,還唆使小道士毆打、欺負我!”楊過泣不成聲的控訴道。
“楊過,你目無尊長,含血噴人~明明是你不服管教,離經叛道,還不愿意用心修習武功!”趙志敬嘴硬道。
“你們全真教的臭道士,都是一丘之貉!你們打不過我郭伯伯,便拿我撒氣~若不是孫婆婆可憐我,我早就已經讓你們打死了!而你,你”楊過又怒指向郝大通道:
“就是你,你這臭道士殺了孫婆婆!就因為她對我好,你便殺了她~”楊過淚眼婆娑道。
郝大通誤殺了好人,這幾年內心一直備受煎熬,如今聽楊過舊事重提,深感慚愧。他當即抽出了自己的佩劍,將劍柄遞向楊過道:“沒錯,我郝大通錯殺了好人!如今一命抵一命,你要殺我,便動手吧!”
“你這臭道士端得虛偽,你明知道郭伯伯不會讓我殺你,何必惺惺作態,博取同情哪?你若想尋死,尋個清凈沒人的地方,自刎、投河、上吊,多得是辦法!何況,你若是真心想死,又怎么會厚顏無恥的茍活到今天哪?”楊過卻沒有伸手接劍,而是冷哼一聲道。
“你··你····你”郝大通一時間又羞又惱,手中的劍卻是進退兩難了。
“好好好,是老道顧慮不周了!若是讓小兄弟你殺了我,到時候我門下弟子必然為我報仇,如此一來,倒是有違老道的本意了!”郝大通長嘆了一口氣,收起劍朝著門外走去。
來到門外,他仰望著天空,忽然半跪下來,老淚縱橫道:“恩師!徒兒有負您的教誨,您老人家在之日,一直教我等懲惡揚善,秉持正義,仗劍江湖!徒兒有負厚望,誤殺良善之人,如今唯有一死,以證清白!”說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劍刺入了自己的胸腔。
“師兄(師伯、師叔祖)!”清凈散人孫不二以及一眾全真弟子立刻圍了上去。
“郝真人!”郭靖黃蓉夫婦見狀驚呼道。
“師兄,你這又是何苦啊!”孫不二抱著郝大通的尸體哭道。
“我自己造下的孽,得自己還!這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悔恨之中,如今我終于可以清清白白,無牽無掛的走了!”嘴角滲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胡子,可他的臉上卻是寫滿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師兄,師兄你不要說話!我來為你運功療傷~”孫不二臉上掛著淚珠道。立刻有兩個小道士將郝大通扶了起來,而孫不二當即在他身后盤坐下來,開始給他輸氣。
“楊過,楊過,原諒我,原諒我····”此時郝大通已經開始因為失血過多而眼前發黑了,但他還是強撐著低聲呼道。
楊過也沒想到這郝大通是個剛烈性子,他原以為他不過是嘴上說說,不過是個和趙志敬一樣的偽君子,如今見他當真一命換一命,心中肅然起敬,應聲來到他面前道:“郝前輩,楊過剛才多有得罪,還望您海涵!”
“原諒我,原諒我····”郝大通用沾滿血的手握住楊過的手腕,反復的重復著同一句話。
“我原諒您,我原諒您了!”楊過又如何忍心拒絕一個將死的老人,最后的心愿哪?當即連聲應道。
“好,好!老道,可以放心的去了~”說著他便合上了眼睛,握著楊過的手無力的垂落下來,臉上卻掛著一抹如釋重負的恬淡笑容。
“師兄(師叔,師叔祖),師兄!”全真教一眾大小道士哭嚎道。
“楊過,你逼死了我師兄,現在你滿意了吧?”孫不二雙眼通紅的抱著郝大通的尸體,聲淚俱下的看著楊過道。
“為師叔報仇!”趙志敬立刻大義凜然的抽出佩劍道。致于他究竟是真的想要為郝大通報仇,還是公報私仇,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郝大通道長在天之靈知道自己剛死,趙志敬就違背自己遺愿,朝楊過拔劍相向,大概會氣得活過來吧!
孫不二雖然是個女流之輩,卻也是個暴脾氣的,性格和那位滅絕師太有得一拼,趙志敬這根導火索一點,她立刻就炸了:“楊過,你逼死我師兄,納命來!”
“老夫看你們誰敢!你們這群臭道士,若是想要傷害老夫的孩兒,就得先過了老夫這一關!”歐陽鋒聞言勃然大怒道。他他腿上的傷用了韓幸提供的空間藥物,實際上早已經不疼了。
“歐陽鋒,你這老賊!你殺我譚處端師兄,今日我便新仇舊恨與你一道一起算!”孫不二拔劍怒指著歐陽鋒道。
“區區小輩,若是你家王重陽祖師在時,老夫還讓他三分~致于你們,放馬過來吧!”歐陽鋒一瞇眼道。
“我說,你們就不打算找個大夫給你師兄看一看嗎?你們要是再這樣浪費時間,你師兄恐怕就真的要仙逝了!”韓幸忽然插話道。
“你是何人?”趙志敬喝問道。
“我師兄當真還有救?”孫不二卻是滿臉驚喜急切的問道。從兩人的反應來看,便知道趙志敬并不是真的關心郝大通的死活。
“我身邊這位黎神醫,出生于醫學世家,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韓幸指了指黎心庶道。
“師叔,您不能相信他們的鬼話,讓他們褻瀆郝師叔的尸體啊!”趙志敬“苦口婆心(居心叵測)”的勸道。。
“試試又有什么壞處哪?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你師兄活不過來而已!”韓幸輕笑道。
孫不二聞言點了點頭,為韓幸和黎心庶讓開了一條道。黎心庶上前摸了摸郝大通的大動脈,發現郝大通只是由于失血過多,陷入了休克狀態,還有一絲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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