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到哪兒去了?”
沈念都看到那兩人的身影了,眼瞅著不到兩米的距離,就要找到他們了。
男人似乎一點也不緊張,但沈念緊張,她可不想吃槍子。
要是一不小心嘎了,誰知道還有沒有魂穿的機會。
正想著,這兩人腳邊突然一只野鴨子嘎嘎撲騰著翅膀從腳邊飛起,窩里邊還有幾顆鴨蛋。
兩人被嚇了一跳。
那野鴨子大概也在氣頭上,半空中折回來懸在兩人面前去啄他們。
“艸,這他媽什么鬼地方,臉都快劃破了?!?
“走走走,去別的地方找找。”
估計這兩人也被嚇到了,罵了幾句轉身離開時,一腳將窩里的野鴨蛋踩了個稀巴爛,然后轉身走遠了。
野鴨子氣得嘎嘎叫了幾聲,聽起來罵得賊難聽。
沈念松了一口氣,垂眸一看,男人的臭手還在她嘴巴上捂著。
她沒客氣,一胳膊肘子搗在他剛好受傷的胸口,男人悶哼一聲,手都顫抖了下。
沈念心里暗爽,男人忍著痛意,啞著嗓子道:“我放開你,你不許喊?!?
沈念點了點頭,誰不喊誰就是孫子。
男人小心翼翼要松手,沈念一張嘴。
“唔……”
聲音還沒發出,大手又給她嘴堵上了。
沈念氣的抓住他的手就想掰開,但他力氣也不小。
兩人掙扎好半天,差點扭打在一起。
男人手中還有一把刀,意識到這女人力大如牛,想松手時,沈念一把抓住他拿刀的手腕,一用力就將短刀奪走了。
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男人短暫愣神。
“你……”
他剛一張嘴,沈念得意一笑,刀在她手中轉了一圈,剛想給他一巴掌,男人虛弱地咳嗽兩聲,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這王八蛋裝的吧?
剛才他還想拿刀捅自己呢!
但話又說回來,他要真對自己有殺心,這刀早就捅自己身上了。
她抬腳在他小腿上輕輕踹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喂,別裝死啊,趕緊起來!打不過就訛人是吧,沒你這樣的。”
男人紋絲未動,沈念小心翼翼蹲在他身邊,試探性地摸了下他鼻子,又探了下他的額頭。
呼吸微弱,額頭滾燙,應該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燒。
怎么不病死你?
這男人上半身穿白襯衫,下半身穿著黑色的西褲,腳上還穿著皮鞋,這樣子一看都不是窮人。
沈念想走,但似乎將他丟在這里也不好。
萬一他死在蘆葦蕩,以后她還怎么進來撿鴨蛋?
沈念腦子里已經是故事的開始了,她一不小心穿越了。
不對,現在不是已經穿越了嗎?
搞不好面前的人身世顯赫,將來還能給她一筆錢,然后他鬼跪下來拿著鴿子蛋的大鉆戒向她求婚,然后再……
停停停!
她一排腦門,煩躁搖頭,想什么了?
趕緊停止這些不切實際的想象。
她深吸一口氣,將籃子放在他腳邊,先出了蘆葦蕩,確定那兩個人走了,又折回來輕而易舉扛起男人,一手拎著鴨蛋,閑庭漫步似的往茅草屋旁邊走。
好在三月份村里人都在自家地里忙碌,一路上沒遇到半點人影。
她將人粗魯丟在麥草堆里,這才蹲下來檢查他的傷口。
不檢查不知道,一檢查嚇一跳,襯衣一扒開,露出小麥色結實的八塊腹肌,紋理清晰,一看就很養眼,就是胸口發炎的傷口處往外滲著黃色濃水,這一看就是子彈在里面時間長了,引起的發炎。
算了,既然已經把人帶回來了,就勉強救他一命吧。
上一世她是地質技術員時,隊里隔三岔五就會給他們培訓,這點傷口她還是能處理的。
他現在被人盯著,進了這個茅草屋,還是別出去的好。
她的目光落在從男人手里奪來的那把鋼刀上,再次仔細打量,手柄上刻著一個五角星。
難不成,他是從部隊出來的?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要真想殺自己,那會兒就被他一刀捅死了。
她燒了一盆熱水放在一旁備用,又去門口扯了一把蒲公英和艾草,蒲公英可以煮水,艾草直接用石頭倒成泥備用。
男人看起來奄奄一息,他眉頭緊皺,人已經燒糊涂了。
沈念深吸一口氣,手中的鋼刀在開水中燙了一下,稍微晾涼一點,她毫不猶豫動刀。
男人發出輕微的悶哼聲,迷迷糊糊中,一雙眸子微微睜開,掃了眼低頭認真取子彈的沈念,雙眼便沉沉閉上了。
沈念的手都在抖,活馬就當死馬醫吧。
很快,子彈就被沈念掏了出來,將傷口周圍腐肉輕輕擦掉。
她額頭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她用自己新買的毛巾,在開水中燙過之后,在傷口上放上大量碾碎的艾草,之后用燙過的毛巾覆蓋。
現在,還差紗布。
但她也沒準備這玩意兒呀。
目光落在男人的白襯衣上,索性就用它吧。
她將白襯衣洗干凈,剪成手掌寬,這才給他傷口包扎。
處理好這些,外面都大中午了。
沈念累得夠嗆,這還沒完,轉身又給它煮蒲公英水解毒降溫。
原本她想洗洗的,但她懶,能把他從鬼門關救出來就不錯了,難不成還想讓她細心伺候他?
蒲公英隨手往鍋里一丟,猶豫一下,擔心濃度不夠,她又往里面丟了一把。
蒲公英水熬好之后,她將水倒進碗里,晾溫后,捏著男人的鼻子給他灌進去。
男人被嗆得咳嗽兩聲,沒了下文。
沈念累出一身汗,都這個點了,她在石頭上擦上油,給自己做了兩個煎蛋,煮了兩碗稀飯,順帶給自己涼拌了一盤馬齒莧。
之前出野外,晚上沒事干她喜歡縮在被子里看年代文,書中的女主重生而來就做酥餅,要么就炒幾道菜。
再看看自己,她一個月就這一斤豆油,一天炒一道菜都難。
不過,餓肚子的時候,吃啥都香。
涼拌馬齒莧里面就放了幾滴油,撒了點鹽巴,隨便攪和攪和,能湊合吃就行。
吃完,將剩下的一碗稀飯放在麥草堆旁邊用石頭搭建的桌子上,省得把那男人給餓死。
早上還撿了幾只野鴨子,她得給他們做個簡易的窩,完了還得砍幾根竹子,給自己編個桌椅啥的。
反正就是就地取材,能湊合一天是一天。
砍刀往后腰一別,出門鎖上門,一個人就進了一旁的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