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低頭一看,她褲兜里的包著糧票的手帕被偷走了。
她腦子一緊,剛才這人是小偷。
她當即喊了出來:“站住!抓小偷啊!”
顧梟一聽,大步追了上來,沈念比他速度還快。
小偷回頭一看,這兩人一高一低,瘋狗似得追了上來,前面人多,他焦急調轉方向,鉆進一旁的巷子。
沈念追上來,先顧梟一步,跳起來一腳踹到小偷后背心,小偷腳底不穩,面朝地面摔了個狗吃屎。
小偷狠狠摔在地上,感覺骨頭都快要摔斷了。
他剛掙扎翻過身,沈念一腳就踩在他胸口,彎腰從他手中奪過手帕。
還好她昨天用剩下的純棉布做了個錢袋子,今天收的錢都裝進錢袋,被她綁在腰間,身上的襯衣寬松,遮擋住了錢包,不易讓人察覺。
但被小偷偷走的手帕里,包的是她的糧票和布票。
顧梟知道她厲害,但此刻沒幫上啥忙,他有些懊惱。
怎么想在她面前表現一下,就這么難呢?
感覺自己就像個廢物一樣。
小偷眼底閃過一絲狠厲,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刀來,就朝沈念小腿上刺過來。
顧梟動作麻利,一腳踢在小偷手背上,他手中的短刀被踢飛出去。
巷子里,傳來男人的慘叫聲。
沈念罵道:“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居然偷女人的錢,你不害臊嗎?”
沈念將手帕裝好,顧梟道:“他沒傷到你吧?”
沈念扯了扯剛才因為狂奔跑亂的衣服,搖了搖頭。
“我沒事兒,這種人最好讓派出所的同志給抓走。”
小偷還不死心,突然掙扎起身,沈念反應比顧梟還快,抄起一旁的板磚直接砸到小偷腦門上。
這一幕看的顧梟一愣,這娘們是真虎,也不怕把人給砸死。
小偷眼前一黑,下一秒就暈了過去。
陸晨隨后帶著大街上值班的工作人員追上來時,恰好看到這一幕,幾個同志目瞪口呆。
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下手卻是真的狠啊。
值班人員一身藏藍色衣服,袖子上戴著紅色袖章,面色嚴肅走過來道:“剛才怎么回事兒?”
沈念這一板磚下去時并沒多想,這會兒看人軟綿綿攤在地上,趕緊丟掉手里的板磚,剛才差點一板磚給人拍死。
“同志,是這樣的,這人是小偷,他偷我錢,還打算用刀捅我,我這一著急,就給他腦門一板磚。”
值班的工作人員互看一眼,說道:“錢拿回來了嗎?”
“拿回來了。”
“那就成,我們先帶他回去錄口供。不過姑娘,你下手也太狠了,下次悠著點。”
沈念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手里的板磚趕緊往旁邊一丟。
“不好意思啊同志,我剛才光想著為民除害來著。”
顧梟干咳兩聲道:“同志,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去吧。”
顧梟拉著沈念從巷子口出來,這才道:“你們幾點回去?中午我請你吃飯。”
“不用,顧團長的心意我領了,我的票也找回來了,我先走了。”
她看起來樂呵呵的,兩個麻花辮一甩,扭頭就走。
不遠處,李紅拉著手推車,著急忙慌朝這邊來。
“念念,你沒事兒吧?”
“李姐我沒事,咱們回家。”
李紅點了點頭,朝著顧梟的方向看了眼,這兩個小伙子都挺攢勁,念念該選哪個好呢?
沈念走的干脆利落,顧梟盯著她腳步輕快的背影,莫名煩躁。
這女人,外弱內強!
而且,強大到好像不需要男人一樣。
陸晨看顧梟眼神都快跟著人家小姑娘走,沒忍住笑道:“老顧,這小姑娘長得好看是好看,但人家好像看不上你。”
顧梟本就心里堵得慌,陸晨一說,他心里更不舒服。
“一邊去。”
“還不叫人說,我覺得你還收回心思吧,你倆不適合,你沒看見他剛才打人販子那架勢嗎,小姑娘一個,多大仇啊,那可真是下死手啊。”
這話顧梟不愛聽,扭頭冷冰冰盯著陸晨,從他手里奪過車鑰匙。
“我沒看出來,你嘴咋這么碎?一個大男人說人家小姑娘的壞話,人品不行。”
丟下這話,他先一步朝車子走去,陸晨緊跟其后。
沈念回來的路上,看到小麥地里到處都是薺菜,尋思今晚上回來給自己包個薺菜餃子吃。
兩人一到村口,老遠就看到村口站著個老太太,等兩人快走近時,才看到是李紅的婆婆。
陳老太大步走了過來,指著李紅就張口大罵。
“你個**跑哪兒娼去了?兩個孩子丟在家里不管,推著我家的車亂跑。”
陳老太罵人的話很難聽,李紅心里恨的要死,但只能垂頭咬著嘴唇。
陳老太看她這悶葫蘆似得樣子,心里氣不過,上前一步,手指頭狠狠戳著李紅的腦袋。
“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瘋了,是不是背著我去找野男人了?我告訴你,我兒子死了,只要我這當媽的不死,你就永遠都別想改嫁。”
李紅憋屈的紅了眼眶,陳老太知道她性子弱,抬手還想扇李紅一個巴掌。
只是,抬起的手腕沒落到李紅臉上,就被沈念一把抓住了。
“你個死老婆子,張嘴閉嘴說話這么難聽?怎么?李紅欠你啥了?你兒子是死了,死人管不到他們娘三個,你們陳家其他人也死了呀?你們一天吃的面色紅潤,他們娘三個都快餓死了,你是上了年紀老眼昏花,還是瞎了?你幫襯不上就算了,將她趕出去還對她指指點點,你誰呀你?你算老幾啊?”
沈念沒客氣,一張嘴就跟豌豆射手一樣,罵得陳老太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你你,你個沒養生沒娘教的瘋子,你敢這么罵我?”
“罵你怎么了,我沒打你就不錯了。你倒是有娘生有娘教,活了大半輩子,都快躺棺材板的人,對晚輩還這么苛刻,你也不怕你死了你兒子來找你算賬。”
老太太氣得心臟位置在加速跳動,人差點都背過氣去。
她捂著自己的心口,喘過氣后,目光落在李紅手中的手推車上。
“你個娼婦,把我家的手推車還回來。”
話說著,陳老太就上前去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