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爺冷眼看著姜博陽,“我要是早知道,你是這樣解決姜氏危機的,我當場就能打死你!”
“我這樣做有什么不對?”姜博陽并不覺得自己有錯,“姜家實驗室每年耗費上億元,交出來的研究成果呢?
而整個醫(yī)藥產(chǎn)業(yè)價格卻一直不漲,盈利越來越少,再加上每年大量的‘免費藥’,根本就入不敷出!”
“醫(yī)藥是姜家的根本!”
姜老太爺沒想到大孫子竟是這樣想的。
“姜家祖上就是中醫(yī)世家,沒有那些藥,哪來今天的姜家!”
“爺爺,時代早就變了。國外那么多原研藥進入市場,姜氏那些療效慢吞吞的藥,早該淘汰了?!?
“更何況,姜氏財富大量的積累靠的房地產(chǎn),不是那些燒錢的藥!”
見姜老太爺又被他氣得嘴唇顫抖,姜元嘆了口氣,問道:“你是現(xiàn)在姜氏的總裁?”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姜博陽冷笑,“你要是老老實實的,姜家還能賞你口飯吃。
不然,哪來的滾回哪去!”
“放肆!”姜老太爺又是一個茶杯扔過去,“你可知道她是誰!竟敢這樣說話?!?
姜博陽一臉嘲諷,“怎么?就算她是我姑姑,也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女罷了。
不會真以為,今天在媒體面前亮個相,姜家就得認下她吧。”
姜元不禁思忖,哥哥的血脈怎么會變成這樣,基因變異了?
她雖多年沒有回國,卻也定期關注著姜氏的動向。
前陣子,正巧她有個大項目研究,多日沒有離開過實驗室。
直到兩天前,她才收到消息:姜氏的核心實驗室被盜!總裁昏迷入院,集團接連陷入危機與輿論風暴之中。
她剛剛也向姜老爺子證實了,結果正如她所擔心的那樣:
存放在實驗室保險庫中的無限分裂細胞,一并丟失了。
這些細胞的存在,是只有姜家掌權人才知道的機密。
那是75年前,姜元從自己身上抽出的細胞。
她不后悔把細胞留在姜家,但細胞若落在別有用心的人手中,那后果不堪設想!
“從現(xiàn)在開始,姜氏歸我管了?!苯従忛_口。
“呵,洗洗睡吧,夢里什么都有。”姜博陽覺得老頭子這私生女是不是腦子里搭錯筋了,她憑什么?
姜老爺子聽了這話卻很高興。
姑姑先前在發(fā)布會上說,會推出新產(chǎn)品,他還真怕姑姑把新產(chǎn)品一扔,扭頭又消失了。
現(xiàn)在姑姑愿意接手姜家,姜家不僅能度過這次的危機,定能更上一層樓。
“陳助理,把姜氏所有權限移交給姜元小姐?!?
姜老太爺直接給姜氏集團的陳總助下令,“自即刻起,姜元小姐下達的任何指令,均視為集團的最高指令,擁有最高優(yōu)先級?!?
“爺爺,你玩真的?”姜博陽瞠目結舌,“我爸為了姜家殫精竭力,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躺著,你現(xiàn)在要奪他的權,給這個野種!”
姜老爺子忍不下去了,抬手給了大孫子一巴掌,“閉嘴!”
姜博陽低著頭,從鼻子里發(fā)出冷哼,“姜氏能有今天,是我爸姜志尚賺來的。
野種想要奪權,也得先過問股東們的意見吧。”
他眼中閃過一絲怨恨,“爺爺,你這么多年不管事,現(xiàn)在又何必跳出來呢?”
“你,你......”姜老爺子身形一晃,向后踉蹌了一步。
“我說錯了嗎?前半生你靠爹媽鋪路,后半生靠兒子賣命,你為姜家做過什么貢獻?有什么資格指手畫腳!”
姜元再次扶住姜老爺子,取出三針,扎入他的風池、百會、內關三穴。
片刻后,姜老爺子額角滲出些細汗,呼吸卻平穩(wěn)了很多。
姜元這才有功夫搭理姜博陽,“難道你不是靠祖輩?你又給姜家做了什么貢獻?”
她一步步靠近姜博陽,渾身氣勢壓得他不由后退,“我倒是忘了,拆賣祖產(chǎn),確實能算得上一份貢獻呢?!?
“就算你父親在這,只要我要,他也得乖乖地把姜氏雙手奉上?!?
“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姜博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跳,卻死撐著譏諷道:“說什么大話!若我父親在這,你連老宅的大門都踏不進來。”
“要賣醫(yī)藥產(chǎn)業(yè)這件事,你父親還不知道吧?”姜元聲音冰冷。
姜博陽喉嚨滾了滾,因著實驗室被盜之事,爸爸至今還躺在ICU里。
他強裝鎮(zhèn)定,“我只是想盤活姜家。”
爸爸倒下后,集團內部一開始并不認可他。
無奈之下,只得請出早已頤養(yǎng)天年的姜老爺子坐鎮(zhèn)。
因著他手上握有姜氏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姜博陽才勉強被認可了這個代理總裁的身份。
他是真的想做出成績,才好名正言順地從爸爸手里,完全掌控姜氏集團。
“誰讓你這樣做的?”姜元的聲音繼續(xù)在他耳邊響起。
誰?姜博陽回想著:
前幾天,他請合作方吃飯時,無意聽到有人在打電話,想高價收購個實驗室。
合作方又恰好認識那老板,說“他人傻錢多”。
隨即這個順水推舟的計劃,在他腦中成型。
他要把實驗室這個燙手山芋從姜氏中甩出去。
姜博陽又細細復盤了每一步,并沒有人算計他,只有純粹的巧合被他敏銳地捕捉并利用罷了。
“這就是我的決策。”他有這點自信。
“蠢貨?!苯蠣斎滩蛔〉土R,“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呢?!?
“野種在哪兒?”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厲而飽含怒氣的聲音,隨即一個六十歲左右,身穿黑色絲絨長外套,神情冷峻的婦人走了進來。
“媽?!苯╆柦械馈?
他來老宅的路上,給弟弟妹妹的電話沒打通,只能叫來母親一起對付這私生女。
“盛云!”姜老太爺怒叫著兒媳婦的名字,拍桌的聲音響徹整個廳堂。
“再對她不敬,你們就都給我滾。永遠別踏進姜家一步!”
盛云臉上寫滿了震驚,閃亮的圓形大耳環(huán)隨著她的動作,在臉龐晃動,“老爺子,我為姜家生兒育女、操持這么多年,竟比不上一個來路不明的......”
她還是強行咽下了“野種”二字。
雖然自己丈夫在姜家掌權多年,但她知道,丈夫對老爺子向來敬重有加,是個實打實的孝子。
眼下,老爺子心中這天平已經(jīng)偏向了野種,在這關鍵時刻,她也不能沖動行事,落下口實。
“行了,”姜元見姜老爺子再次動怒,怕他氣出個好歹,自己就真救不回來了。
她叫著老管家,“把老爺子扶回房間,絕不能讓他再動氣了。”
姜老爺子不想走,他怕這些蠢貨對姑姑不敬。
姑姑身份不能透露。
他在這,還能鎮(zhèn)住這些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