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二爺?shù)脑挘岧R嬤嬤渾身發(fā)抖,她所有的怒氣,在這一瞬間全部都消失殆盡。
臉上蒼白的有些嚇人,身子更是抖如篩糠,聲音都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二…二爺!”
說完都不用鄭二爺開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鄭二爺眸光溫和的看著鄭小丫,眼眸中帶著欣賞。
能把齊嬤嬤逼成這樣,也是需要一些本事在身。
只是齊嬤嬤敢這樣罵小丫,也是他家夫人給她的底氣。
想到這里,他嘆息了一聲朝著齊嬤嬤冷冷的道:“回去再收拾你。”
說完變臉?biāo)频脤χ嵡鍟鴾睾偷溃骸靶⊙荆沂悄愀赣H,你跟著我回家好嗎?”
鄭清書看著鄭二爺臉上的笑,下意識的轉(zhuǎn)頭朝著鄭和宇看了過去。
鄭二爺是不是她父親,她不清楚,但是鄭和宇是里正的兒子,又在刑部當(dāng)官,她相信他不會坑她。
鄭和宇輕咳了一聲,把鄭二爺?shù)囊暰€從鄭清書身上拉了回來,對著問道:“鄭二爺,這婆子真的是你們國公府的人?”
鄭二爺一聽這話,臉色有些難看。
承認(rèn)她是國公府的人,那就是國公府治家不嚴(yán),讓惡奴欺主,不承認(rèn)的話,這婆子真的就是拍花子,可能會被當(dāng)眾打死。
想到這里,他看著齊嬤嬤面色陰沉了起來,好半晌才對著鄭和宇點(diǎn)頭道:“是。”
“只因?yàn)檫@婆子是家母的陪嫁丫鬟,跟在家母身邊幾十年,如果要處理的話,還要家母親自處理才行。”
鄭和宇微微點(diǎn)頭,臉上看不出喜怒,聲音平靜道:“既然鄭二爺這樣說,那本官也沒有什么好再說的,剛剛這婆子辱罵小丫的時候,不少人已經(jīng)看到聽到,要是小丫真的是你們國公府的嫡長女,她在街上的那些話,可是讓整個國公府成了笑話。”
他的話不多,卻句句都是逼著鄭二爺做出決定。
他父親很喜歡鄭小丫,而鄭小丫的種種反應(yīng),也都符合他心里的預(yù)期。
幫她能讓他父親高興,他愿意多說幾句話。
鄭清書聽著鄭和宇的話,仰頭看著他,心里有些感動。
她這是第一次見到鄭和宇,從見到他開始,他都在幫她說話,幫她處理事情。
只因?yàn)樗赣H的一句話,他就幫她。
只是有些事情也不能讓他全都說了,要不然得罪了鄭二爺,哪怕他在刑部,怕是也要被針對。
想到這里,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鄭二爺問道:“你真的是我父親嗎?”
說完又立馬想要低頭,只是臉上的倔強(qiáng)支撐著她不肯低。與鄭二爺對視。
鄭二爺看著鄭清書閃著淚花的眼睛,深吸一口氣點(diǎn)頭道:“是的,小丫,我是你的父親,你的親生父親。”
鄭清書看著鄭二爺?shù)难劬Γ瑢χ降膯柕溃骸凹热恢牢襾G了,為什么不去找我?為什么要收養(yǎng)一個孩子讓她來代替我?”
“在你們心里,我從來都是不重要的吧?”
“怪不得這婆子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對我打罵,更是當(dāng)著里正爺爺?shù)拿嬲f我母親不喜歡我。原來我從一出生就是不被期待,不被人喜歡的存在!”
鄭二爺聽著鄭清書的控訴,眼眸有些泛紅,他搖頭道:“不是這樣的,小丫,不是這樣的。”
還沒有等他繼續(xù)說下去,鄭清書就繼續(xù)道:“那是什么樣的?在路上她就說了,我就是嫡長女回來了,也是為了比不過鄭清雨,把我接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代替她嫁給尚書府的癱子。”
“哪怕和尚書府公子有婚約的人不是我,哪怕是鄭清雨毀了他,也要逼著我去代替她嫁人嗎?”
鄭清書平靜的控訴,讓鄭二爺不知道如何的開口辯解,沉默好半晌之后他才開口保證道:“小丫,你放心,爹爹向你保證,在國公府里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也沒有人可以逼著你嫁人!”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行人全都聚集在門口,都沒能進(jìn)入刑部的大門。
加上刑部里的官員都注意著這邊,所以在鄭清書當(dāng)著眾人的面,直白的說出了這些話。她就是逼著鄭二爺在這么多人面前表態(tài),逼著他說出會護(hù)著她的話。
更是把事情擺放在了明面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二房這邊接她回來的打算,免得她將來鬧的時候,被鄭二爺用孝道壓她。
鄭和宇聽到鄭二爺?shù)脑挘o繃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他聲音平靜的道:“鄭二爺?shù)脑挘覀冃滩靠墒嵌悸牭搅耍菍硇⊙臼芰宋墒请S時都能離開。”
說到這里他微微的一頓,冷笑道:“只是到那個時候,國公府的里子和面子都丟光了。”
鄭二爺深深的看了一眼鄭和宇,明白他話里的威脅之意,再看鄭小丫那瘦弱的模樣,嘆息了一聲道:“多謝鄭大人提醒,我一定會讓小丫在國公府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
說完,他朝著鄭小丫伸出手,眸光溫和的道:“小丫,跟爹爹回家吧。”
鄭小丫猶豫了片刻,才慢慢的朝著鄭二爺靠近,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他的心臟狠狠的一揪。
這個孩子要是沒有丟,也是金枝玉葉的長大,哪里能如此的小家子氣。
都怪他,當(dāng)初沒有看好孩子,被人給鉆了空子。
鄭清書臨走前對著鄭和宇拱手行禮,眼神里的感激不言而喻。
要是沒有鄭和宇,她這一次不會這樣順當(dāng),不管他是不是里正的兒子,他都幫了她的大忙。
她把這份恩情放在了心里。
鄭二爺?shù)鸟R車十分的豪華,上面能坐四五個人都不覺得擁擠,鄭清書坐在馬車上眼觀鼻鼻觀心。
倒是鄭二爺幾次想要開口說話,都沒有找到機(jī)會。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國公府的門口。
鄭清書從馬車上下來,抬眸朝著燙金的鄭國公府四個大字看了一眼,低垂著眉眼看著地面。
鄭二爺看著站在那里不動的鄭清書,笑著道:“走吧,咱們回家。”
倆人剛剛邁過門檻,從里面跑出來了一位身穿鵝黃色夾襖,下身淡白色襦裙的姑娘,她的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狐貍毛的披風(fēng),在看到鄭二爺?shù)乃查g,巴掌大小的臉上帶著驚喜:“爹爹,你回來了。”
說話間,頭上的步搖微微的搖晃,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在這一瞬間,鄭二爺?shù)囊暰€完全被吸引,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寵溺的道:“清雨,這么冷的天,怎么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拿上一個手爐,凍著了怎么辦?”
他說完之后,就覺得有些后悔,從刑部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關(guān)注到小丫身上那單薄的衣服,見到了清雨的一瞬間,反而言語間滿是關(guān)心。
他哪怕真心實(shí)意的想要在國公府護(hù)著她,卻還是忽略了她。
想到這里,他輕咳一聲介紹道:“小丫,快來,這是姐姐。”
鄭清書抬頭朝著鄭清雨看了過去,倆人的視線在這一瞬間相遇,仿佛是宿命的枷鎖,在這一刻把兩人套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