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日光帶著暖意灑下,驅散了清晨的寒意。
雅安軒里時不時的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和低低的啜泣聲鄭清雨靠在床頭,臉色蒼白的看著她身邊的少年,少年一身錦繡華服,上面繡著祥云青竹,頭戴玉冠,面色焦急關切的看著鄭清雨:“小雨兒,你沒事吧?我怎么聽說你昨天落水了?”
“哪個不長眼的奴才這么不小心,竟然讓你落水了,看我不把她給大卸八塊!”
眼前這個人,就是當今皇上的皇長子蕭逸擎。
年僅十六,正是鮮衣怒馬時,卻又帶了一股子皇家特有的傲氣。
鄭清雨用手捂著嘴,面色漲紅,看著少年的眼神期期艾艾好半晌才道:“逸擎哥哥,你怎么來了?你不該來看我的,我生病了,沒辦法陪著你了?!?
蕭逸擎聞言,臉上頓時一片心疼,他低頭看著鄭清雨安撫她:“小雨兒別想著其他的了,你身體最要緊?!?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說完,他對著鄭清雨身邊的貼身丫鬟小環狠狠的看了一眼,示意她跟著他出來。
小環朝著鄭清雨看了一眼,抬腳跟了過去。
一出門她就跪在了蕭逸擎的身邊,把昨天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到最后又哭道:“我家小姐心地善良,沒有想到這新來的大姑娘,欺負小姐好說話,爭奪雨竹軒,還把嫡長女的位置給搶了。”
“這才來第一天,等以后這國公府還能有我家小姐的活路嗎?”
蕭逸擎聽著小環的話,臉上一片的陰沉,他朝著屋里看了一眼,抬腳朝著一旁的雨竹軒走去。
雨竹軒里,鄭清書穿著一身里衣看著鄭歡捧著的衣服,一件淡紫色的夾襖,深紫色的襦裙,還有一件淺色披風。
她用手摸了一下料子對著錢嬤嬤笑道:“這衣服的料子真好,我見都沒有見過?!?
在現代,她整天跟著她爹在武館里摸打滾爬,出去就是打比賽,哪里有穿這種衣服的機會?
現在倒是能穿上了。
錢嬤嬤看著鄭清書臉上的表情,笑著道:“大姑娘,以后您都穿這樣的衣服,這次比較著急,老夫人讓奴婢買的成衣,等會兒奴婢給您量身送到秀坊去,讓她們加急給您做出來幾套。”
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撞開,蕭逸擎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完全無視了鄭清書一身里衣的模樣,對著她面帶嘲諷的道:“她是大姑娘,那小雨兒又是誰?!”
錢嬤嬤沒有想到蕭逸擎會因為一個稱呼發難,她對著人行禮道:“大皇子,這是老夫人的吩咐。”
那意思十分的明顯,老夫人吩咐的叫鄭小丫為大姑娘,有什么事情去找老夫人去。
鄭清書則是神色淡淡,她知道蕭逸擎專門來為鄭清雨撐腰過來的,只是這人一身的衣服有種想要閃瞎人眼睛的模樣。
一身祥云青竹的衣服里面,竟然暗藏銀色絲線,陽光照射在身上,竟然有種閃閃發光的感覺。
從這一身衣服暗藏的玄機里,她基本上能看出蕭逸擎的性子。
正常人怎么會穿如此閃爍的衣服?
蕭逸擎無視錢嬤嬤,他下巴抬的高高的,眉眼蔑視的看著鄭清書,聲音更是帶著一抹傲慢:“我會去找外祖母好好的說道說道,但是鄭小丫,你昨天才來到國公府,就欺負小雨兒,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這個時候他的視線才真的落在了鄭清書身上,看著她一身淡青色里衣的模樣,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這人怎么這樣的矮小,她不是和他的年紀一樣大嗎?
她還那么黑,完全不像小雨兒那么白。
她真的有小環說的那么厲害?
只是一對上鄭清書的眼睛,蕭逸擎心里頓時一個激靈,這雙眼睛怎么和他母妃的如此相似?
看到她讓他有種他母妃在看他的感覺。
在這一瞬間,他的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他長這個樣子,他就不來了。
雨竹軒沒了,就再建造一個好了,何必讓自己不痛快。
鄭清書看著蕭逸擎,眼眸里帶著探究。
蕭逸擎這個人,不是說文韜武略,溫潤如玉嗎?
怎么是這個鬼樣子?
她上下打量著蕭逸擎微微的勾起一個淡淡的笑意:“聽說大皇子文韜武略,溫潤如玉?!?
“只是如此溫潤如玉的人,怎么能闖女子的閨房呢?”
“還是說,你知道我是國公府的嫡長女,專門打著來給鄭清雨出頭的名號,闖進來想和我訂下婚約?”
這樣的小孩她上學那會兒就能收拾,何況一個被寵壞了的小皇子?
蕭逸擎經過鄭清書的提醒,突然反應過來,他現在在鄭小丫的寢室,里面有丫鬟婆子伺候,她人還正穿著一身單色的里衣。
修長的脖子下面是白嫩的肌膚。
在這一瞬間,他的臉一下子漲紅,人也轉身背對著鄭清書,結結巴巴起來解釋道:“你…你胡說,我怎么可能看上你這樣的人?!”
錢嬤嬤看著蕭逸擎臉上的表情,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心里對鄭小丫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鄭清書仿佛沒有看到蕭逸擎的窘迫一般,她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他的面前,眸光帶著探究的上下打量著蕭逸擎,抬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對著他問道:“我哪樣的?”
“你展開了說說?”
蕭逸擎頓時瞪大了眼,他看著鄭清書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你無恥!”
她穿成這樣,他被背對著他了,她還跑到他前面來問他,這個女人真無恥,完全沒有他的小雨兒溫柔。
他想著抬腳朝著外面跑去。
錢嬤嬤看著跑走的蕭逸擎,眉頭不自覺的皺起:“大姑娘,您這樣做怕是有些不好?!?
大皇子這人平時挺好的,一旦涉及到大小姐,人也就變得有些暴躁起來,要不然也不會再在這個時候跑來找大姑娘的麻煩。
只是大姑娘也是厲害,三言兩語的就把大皇子給氣跑了。
人現在跑了,等大皇子反應過來之后,怕是就麻煩了。
鄭清書抬手拿起一旁的衣服,往身上穿,頭也不抬的對著錢嬤嬤問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十六七的少年就是再多的心機,那也是稚嫩。
想要從她的身上討到便宜,那也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