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大胡子此刻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僅存的那只眼睛里肉眼可見的紅了眼。
他怎么都沒想到,在如此險峻的地方,這伙兒解放軍居然能夠這么快追上來。
“可……可行動失敗了,咱們難道就……”他一邊躲在巖石后胡亂放著槍,一邊不甘心地嘶吼著。
現在的他很不甘心,明明就差那么一點。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被疤臉土匪著急地給打斷了,“首領,活命要緊!要是咱們死在這兒或者說被俘了,就真的一切都完了!”
就在這時,他們身邊的一個土匪中槍倒地。
疤臉嚇得大驚失色,就連聲音都變了個調:“首領,弟兄們快打光了,別再猶豫了!”
“撤!快撤!”獨眼大胡子終于也不再堅持了,壓低身子溜的愛情誰都快。
“弟兄們,撤!”疤臉扯著嗓子大喊著,現在的他恨自己怎么沒多長兩條腿。
“連長,他們要跑!”二排長敏銳地察覺了土匪的動向,看到他們在往另一側跑。
“追!但不能冒進,安全第一!”李二牛果斷下令,如果能夠留下這伙兒土匪最好。
如果留不下,就當是給那伙兒人的警告!
安排完后,他便帶著人趕往張靖陽所在的方向。
經過了大半天的急行軍,總算是及時趕到。
“老張,是我!你們情況怎么樣?”李二牛壓低聲音喊著。
聽到熟悉的聲音,張靖陽終于徹底放下心來。
當兩人會合后,李二牛便立即帶著他來到了庫爾班面前。
“老張,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向導庫爾班。你別看他年紀小,如果要不是他帶路,我們到現在恐怕都找不到你們。”李二牛熱情地給張靖陽陽介紹著。
等阿布吉翻譯完還沒看,他又對庫爾班說:“這是我們的連長,張靖陽。”
庫爾班聽后,立即挺直身子,用剛學會的漢話鄭重地喊道:“連……長……”
這是阿布吉剛才教給他的漢話,一個是連長,另外一個就是指導員。
當然,除了這兩個稱呼,他還學會了兩個名字,趙小虎和楊傳宗。
此刻,庫爾班那黝黑的臉上寫滿了認真,就像是在完成一個莊嚴的儀式一樣。
“果然英雄出少年,謝謝你!”張靖陽笑著,本來想要敬禮,結果剛抬手就疼得直咧嘴。
這邊正聊著,身后就有一個戰士跑了過來,“不好了,連長、指導員,二排長他們失蹤了,我們找不見他們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庫爾班直接跑了出去。
“誒,你等等我……”楊傳宗也是快速反映過來,緊隨其后跟了上去。
“再去幾個人,跟上去。務必保護好庫爾班的安全!”李二牛也是連忙下令。
看著庫爾班的背影,李二牛是既擔心又無奈,“阿布吉,后面還得麻煩您多教庫爾班漢語,既然要做邊防向導,也要跟戰士們一樣,令行禁止……”
另一邊,二排長這邊確實迷了路。
本來他對于這邊的路就不是很熟悉,結果那伙兒土匪帶著他東繞西繞的,直接給他繞迷糊了。
現在是土匪沒了眼兒,他和幾個戰士也找不到方向了。
“排長,咱們怎么辦?”一個戰士,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問道。
這是一個岔路口,剛才他們跑得太快了,基本上都沒有記路。
以至于,他們現在也不知道這個路該怎么走。
“等!不要亂走!另外,發信號!”二排長觀察的同時,下達了指令。
接收指令后,一個戰士便發起了信號,“咕嚕……咕嚕嚕……”
這是雪雞的叫聲,雪雞是帕米爾這邊的特有的鳥類,在剛到的時候,李二牛他們就指定了用雪雞的“咕嚕”聲來充當信號。
“咕嚕……咕嚕嚕……”的意思就相當于,你在哪里?也就是呼叫的意思。
這種方式的精髓在于,充分利用了當地常見鳥類叫聲作為信號。
可以很好地融入環境,而且還不容易被敵人察覺。
一連好幾聲,二排長翹著耳朵聽,可除了風雪的聲音,并沒有任何回應。
當戰士又準備叫的時候,二排長制止了他,“過會兒在叫,咱們先回憶一下剛才路上有沒有記住什么特殊的標識……”
“還好,我認識路,不然就壞事兒了。”疤臉看到甩開了追兵后,連忙邀功。
可等待他的并不是贊賞,而是獨眼大胡子的一腳,“不是你說了,沒人會發現這條路?為什么我們遇見了解放軍?為什么他們支援這么快?”
疤臉摔了個狗吃屎,雖有怨言但他還是陪著笑臉,“首領,我也不知道啊?這我真不知道。”
“該死!我們出來40多號人,你看現在,就剩我們8個了!”獨眼大胡子,拽著疤臉的衣領子,氣得直發抖。
“首領……首領……”疤臉著急地喊著,而后腦子里突然有了個想法,“您還記得我們去年去過的那個村子里嗎?我想有可能就是這個村子里的人給帶的路,肯定是他們!”
“嗯?”獨眼大胡子聽后,若有所思。
這件事她沒做有忘,他這只眼就是在那里瞎的,他怎么可能忘記這個地方?
“又是他們!”獨眼大胡子用力甩開了疤臉。
而疤臉也沒有惱,而是諂媚地又湊上來,“首領,其實您不用擔心。這次我們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獲,我們還是有收獲的。”
看到疤臉這樣,獨眼大胡子皺起了眉頭,一時間沒懂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獨眼大胡子問道。
“特派員不是讓我們來站穩腳跟,可是他也沒跟我們說解放軍來了啊?我們回去了以后,完全可以……”疤臉說到最后,湊到獨眼大胡子耳邊,特別低聲說著。
說了什么,周圍人沒有人聽見。
可獨眼大胡子的神情,卻肉眼可見的緩和了,并且還露出了危險。
“我就知道,你小子可以的。行,就按你說的辦,這次回去我肯定大大的賞你!”獨眼大胡子喜笑顏開地拍著疤臉喊著,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