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天偷偷打開手機,撥通了徐文洋的電話。
其實早在昨天安排人去砸陳震的會所之前,他就想到了會出現(xiàn)今天的局面。對于吳孝軍這個警局局長,他早在接任笑眾生產(chǎn)業(yè)時,就已經(jīng)基本了解過了??梢驗槟俏坏淖黠L實在不怎么端正,且和陳震、李青云這二人走得實在太近,他就故意沒去拜訪。
眼見吳孝軍走了進來,林曉天連忙從老板座位上下來,熱情道:“吳局長,來,請坐請坐?!?
吳孝軍見他這幅模樣,心里這才好過了些,不過與此同時,也有些不那么重視林曉天了,心說傳言把你說得神乎其神的真人也不過如此嘛。
他板著臉正襟危坐,掃了眼林曉天道:“林老板也不用跟我套近乎,我今天過來,不是過來玩兒的?!?
“沒關(guān)系,可以先玩兒了再說嘛?!绷謺蕴煨πΓS后對著孫思策道:“思策,快給吳局長泡點茶來?!?
孫思策點頭哈腰,馬上開始泡茶。
吳孝軍心里有些得意,臉色好看了不少,不過講話的語氣卻變得有些趾高氣昂:“林老板,不用搞這些了。我今天是來辦正事的,要喝茶的話,還是跟我去局里喝吧。”
“去局里?吳局長沒說錯吧,還是我聽錯了?”林曉天顯得非常驚訝。
吳孝軍把玩著老板椅的扶手,冷笑道:“林老板,你自己做過什么,自己心里難道還不清楚么?”
“吳局長您就別跟我打啞謎了,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绷謺蕴炷涌雌饋矸浅N?。
吳孝軍盯著他,沉聲道:“昨晚金陵十幾家會所幾乎同時被砸,這種惡性\/事件簡直就是駭人聽聞。而讓我吳某人沒想到的是,我稍微讓人一查,就接到有知情者舉報,說是你林曉天派人去砸的場子?!?
“天地良心,我林曉天到金陵以來,可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可從來不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吳局長,這事情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绷謺蕴煲桓被炭值哪?。
我還以為笑眾生的接班人是個什么人物,原來這么孬。吳孝軍心中頗為不屑,對于林曉天的態(tài)度也更為惡劣了。他不耐煩的擺擺手,沒好氣道:“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沒用,真相到底怎么樣,你先跟我去警局再說吧?!?
說完,他扭頭對著身后兩個警員道:“你們兩個,去把他給我銬了?!?
林曉天表面上表現(xiàn)得依舊很禮貌,可實際上心底卻冷笑連連。如果是對他人而言,一個警局局長或許有很強的威懾力,可是對他來說卻不過如此。不說明珠和國外那邊的勢力網(wǎng),光是在金陵,區(qū)區(qū)一個警局局長也根本沒辦法拿他怎么樣。
要知道,笑眾生能夠成為整個金陵最大的巨商,背后所建立的體系內(nèi)關(guān)系網(wǎng)也是相當驚人的。林曉天之前只是懶得動用了而已,如果這個吳孝軍欺人太甚,他并不介意讓那些關(guān)系網(wǎng)展現(xiàn)出一些威力來。
孫思策見架勢不對,馬上\/將泡好的茶推了過去:“吳局長,先喝茶,喝茶?!?
吳孝軍看了眼茶葉,是特供的西湖龍井,正要端過茶葉,林曉天突然伸手將茶給奪走了。奪走茶之后,他瞪了眼孫思策,大聲道:“怎么辦事的,你這是要害吳局長么。現(xiàn)在正是嚴打的時候,怎么能給他泡這么好的茶葉呢,傳出去不會讓人誤會他是在收賄賂么!趕緊換!吳局長是從人民群眾中來的,給他泡最符合人民群眾身份的茶葉才對?!?
孫思策目瞪口呆,而吳孝軍身后那兩個警員也是目瞪口呆。
吳孝軍本人則是臉色瞬間就黑了下去。
林曉天這是在赤裸裸的打臉。
而且打得非常狠。
不過即使如此,孫思策還是非常聽話的,給吳孝軍重新泡了杯市面上一百多塊錢一斤的普通茶葉。
吳孝軍看著推到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根本不去端。
林曉天看到他不愿意喝茶,連忙熱情道:“吳局長不喜歡喝茶嗎,思策趕緊拿煙出來,請吳局長抽根煙?!?
孫思策這次聰明了不少,他從柜子里抽出幾種煙后問林曉天:“老板,該請吳局長抽哪種煙呢?”
“怎么這么笨呢?!绷謺蕴祜@得很不高興的樣子,隨后笑呵呵的對著吳孝軍道:“吳老板,你喜歡抽貴一點的煙呢,還是抽比較便宜一點的煙呢?”
吳孝軍臉色黑得更加厲害了。
林曉天這個問題,再次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作為一個人精,他自然心里明白得很。在上層圈子里,誰好意思抽便宜煙;可如果他回答說抽貴一點的呢,就很容易給人留下話柄了。尤其是在現(xiàn)在國家嚴打形勢下,講話稍有不慎,就會掉進坑里。
他冷哼一聲,道:“林老板,這個案子的影響非常惡劣,局里需要盡快破案,咱們就別在這浪費時間了。你還是乖乖跟我們回去吧。”
“可我沒有犯罪,為什么要跟你們回去呢。再說了,你們有證據(jù)證明那個知情人說的話是真實的么?”林曉天依舊假裝無辜。
可吳孝軍不會再相信他這樣的扮相了。接連吃了兩次虧后,他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眼前這個年輕人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懦弱,對方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不過是在耍自己玩兒而已。
因此,再見到林曉天扮無辜時,他格外惱火。
“林曉天,該說的我也都說了。如果你再不配合我們的工作,那就別怪我們警務(wù)人員對你動粗了。”
林曉天懶得再跟他裝下去了。
他隨意拉開個椅子坐了下去,看著吳孝軍道:“吳局長,據(jù)我所知,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你好像還沒有資格逮捕我吧。而且,去不去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好像也是要看我的心情,而不是由你說了算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吳孝軍的怒意直接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了。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警告吳局長一句,如果無憑無據(jù),那就最好別亂來。”
吳孝軍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道:“誰說我沒證據(jù)了。小張,你進來。”
他話音才落,一個分局局長馬上就屁顛屁顛的沖了進來。
“局長,有什么吩咐。”
吳孝軍看著他,大聲道:“告訴這個家伙,如果我想逮捕他,有沒有什么證據(jù)?”
分局局長從檔案袋中提出包白色藥粉,認真道:“林老板,我們的警務(wù)人員在貴會所中搜出這些,應(yīng)該足夠請你過去協(xié)助調(diào)查了吧。”
“又來這招。”林曉天搖搖頭,似乎隨意道:“前兩天陳震才用過同樣的招數(shù)呢。”
“現(xiàn)在證據(jù)有了,林老板可以跟我們?nèi)ゾ趾群炔枇税??!眳切④姲逯樥f。
林曉天笑笑,“吳局長,我打個不恰當?shù)谋扔鹘o你聽吧。如果說你不在家的時候,你家垃圾簍中多出了個用過的安全套。那么別人看到后,是不是就可以你家有人趁著你不在是用過安全套呢?”
“混賬,這怎么可能。誰能證明那安全套就是我家里人用過的!”吳孝軍火氣現(xiàn)在是非常旺。林曉天這話,直接來了雙層影射,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強。
“對嘛。你看,你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對不對,這東西雖然出現(xiàn)在你家的垃圾簍中,可是沒有證據(jù)證明它是你家人用過的啊。所以,你要逮捕我,這東西根本就不能稱作是證據(jù)?!绷謺蕴毂硎举澩?。
吳孝軍知道自己又被繞進去了。他懶得回答林曉天,而是干脆的對著那幾位警員道:“不用再跟他廢話了,銬住他,帶回去審問?!?
警員雖然覺得為難,可還是朝著走了過去。
林曉天直接將手伸了過去,似笑非笑的看著吳孝軍道:“吳局長,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人敬一尺我敬一丈,你今天這樣,是要置我林某人與死地啊?!?
“別給我扣這么大帽子,我就是依法辦事?!眳切④娎湫Α?
“我明白吳局長的意思了?!绷謺蕴烀鎺⑿Γ安贿^既然是初次見面,我覺得還是有句忠告要對吳局長說?!?
吳孝軍看著他。
“請菩薩容易,送菩薩難。陳震和李青云雖然也是金陵的巨商,可他們只是老二和老三。至于為何他們無法成為老大,其中緣由以吳局長的腦筋,應(yīng)該不難想出來。”
吳孝軍聽出其中很濃的威脅意味,臉色一沉道:“帶走!”
林曉天搖搖頭,跟著他們走出了辦公室。
才走出會所大門,一群記者就馬上圍了上來。
徐文洋沖在最前面,高舉著麥克風大聲問道:“林老板,對于本次官方公布的眾生會所內(nèi)涉\/毒一事,你有什么要說的么?”
“我想說的有很多,不過某些人肯定很不想我當著這么多媒體的面說。那我就簡單又保守的說兩句。我們眾生會所從來都是嚴禁黃賭毒的,不像四方集團旗下的朱雀會所這些,根本不禁黃賭毒。不過說起來也很奇怪,那個會所據(jù)說已經(jīng)被人舉報過多次了,卻從未見到有人去查過?!绷謺蕴煺f到這里時,吳孝軍臉色一變。
徐文洋抓住這個機會,馬上問道:“吳局長,您作為我們金陵警方的最高負責人,請問您對于林先生的說法,有什么要說的呢?”
“四方集團的情況我還沒有找到明確證據(jù),至于林先生說自己旗下的眾生集團嚴禁黃賭毒,這一說法我個人不想發(fā)表看法。具體結(jié)果,就等到審訊結(jié)果出來后,再跟大家公布吧?!眳切④娮彀头浅缹?。
徐文洋之前聽到了他和林曉天對話的全過程,自然知道他逮捕林曉天根本就沒有證據(jù),屬于違規(guī)執(zhí)法,于是繼續(xù)問道:“那既然吳局長說還沒有明確的說法,為何會給林先生上手\/銬呢。
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在沒有明確證據(jù)證明犯罪嫌疑人有罪之前,不允許給他們拷上手\/銬。
據(jù)說您平時和四方集團老板陳震以及青云集團老板李青云走得很近,而這兩個集團最近正在聯(lián)合打壓眾生集團。您此時逮捕林先生,眾生集團必然會群龍無首。民眾們很可能會懷疑你這是在故意幫助青云集團及四方集團,請問對于這些疑惑,你能夠說幾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