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顱內血管爆裂,魏主任身體猛地一僵,發出一聲極其短促的呼疼,隨即腦袋一歪靠在椅背上,兩道暗紅色的鼻血緩緩流了下來。
“主任!主任,您怎么了?”
屬下嚇得面色大變,他用力推了下魏主任,發現他沒有反應了,嚇得魂飛魄散,慌得一腳油門踩到底,用最快速度送他去醫院了。
曹坤還沒走遠,剛在附近取了單車,親眼看到魏主任的屬下嚇得一路尖叫,而副駕駛上的魏主任鼻孔流血不省人事,驚慌不安的踩上單車追了上去。
邱意濃冷漠地看著小轎車走遠,仿佛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鬧劇,將最后一口油餅吞下后,悄然退入更深的小巷離開。
當曹坤踩著單車呼哧呼哧趕到縣醫院時,醫生已搶救結束了,正在轉告診斷結果:“突發性腦出血,腦血管突然爆裂導致猝死。”
“砰!”
曹坤嚇得雙腿一軟,當場倒在了地上。
他剛剛還在和魏主任談笑風生,兩人談好了某件事,不過轉過身的時間,魏主任竟然死了!
好不容易攀上的富貴,就這樣沒了?
曹坤這下體會到了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滋味,心里拔涼拔涼的,可又想到魏主任剛和他喝完酒,心里又驚又怕又亂,再不敢在醫院多待,惶惶如喪家之犬般沖出了醫院。
他怕,怕魏主任的死會牽連到自己。
魏家可不是什么小門小戶,在地區乃至省里都有盤根錯節的關系,若是遷怒于他,說他招待不周,或者說魏主任是因為跟他喝酒才出的事,那他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一想到魏家會找他麻煩,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曹坤心慌害怕得一路上都摔了好幾跤。
葉副書記夫妻倆此時還在醫院,院長正在親自給李先生施救,他們陪著小李在病房外等候。
他們收到魏主任猝死的消息時都愣了下,立即前去詢問情況,負責搶救的醫生告知他們,“剛已給魏主任詳細檢查,他生前長期縱欲過度,生活習慣極不健康,高血壓已久,沒有服藥控制血壓,且長期喝酒酗酒,今天上午還喝了兩場酒局,喝的全是烈酒,血管不堪負荷最終爆裂而亡。”
葉副書記他們都清楚魏主任的品行,他這樣的人死了也是活該,夫妻倆都沒說什么,不過給魏家長輩打了個電話。
魏家的親戚在嚎啕大哭,李先生這邊經過急救,情況已有了明顯好轉,當他得知剛見過面的人猝死了,一向穩重的他都慌了好幾分鐘。
“爸,院長說您的身體情況,跟剛剛那個死了的很像,您是工作繁忙過于勞累,今天要不是邱意濃女士提醒,后果不堪設想。”
李家父子此時都后怕不已,冷汗直流,對僅有一面之緣的邱意濃感激不盡。
李先生重重深呼吸了下,真誠請求:“葉夫人,請幫我約見下邱女士,她今日救我性命,我必須得親自向她道謝。”
“好,您先好好休息,過兩天我請她來一起吃個飯。”盧姨應著這事。
另一邊,離開醫院后的曹坤親眼目睹魏主任被醫生宣告死亡,此時整個人失魂落魄,靠山沒了不說,這多半還會攤上官司,魏家肯定會找他的麻煩,一想到這倒霉事就心慌意亂。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和我喝完酒后,我怎么這么倒霉啊?”
他本就中毒了,手骨骨折也還沒好,這下情緒一激動,胳膊的疼痛突然加劇,疼得都站不穩了,抱著路邊的大樹干在呼疼隱忍。
邱意濃不遠不近跟在后面,一直在尋找他落單的機會動手,可他走的是人多的主街,一時不好下手。
“意濃!”
正想隔空出手,就算沒弄死也重傷曹坤時,程元掣尋來了,只得暫停下手,“掣哥,你怎么來了?”
程元掣和王鐵一同來了,他拄著拐杖走得挺快,滿眼擔憂:“你出來一上午沒回,我擔心你。”
“你見過我身手的,不用擔心。”
邱意濃上前扶著他,壓低聲音告訴他:“上午一直在跟蹤,他們去了不少地方,耽擱了時間。”
這在外邊,程元掣謹慎沒多問,也沒留意街對面疼得哀嚎的曹坤,問她:“吃中午飯了沒有?”
“沒吃飯,剛買了兩個油餅墊肚子。”
見還沒吃飯,程元掣立即安排:“走,我們找個飯店吃飯。”
“好。”
邱意濃扶著他轉身走時,銳利如冰刀的眼神掃了曹坤一眼,心頭暗想:今日就放你一馬,讓你多茍活兩日。
曹坤在大樹干旁緩了五分鐘才緩過勁來,他感覺身體此時很不對勁,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胳膊疼得很不正常,很怕像魏主任那般突然猝死,呼吸順暢后就連滾帶爬回家去了。
一回到家,他人就癱坐在客廳里的破舊藤椅上,大口喘著氣,手腳冰涼,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更多的是源于靈魂深處的恐懼。
“你這是怎么了?”
他媳婦在家,從臥室里出來就見他疼得冷汗津津,臉色像是去了半條命般難看。
“胳膊疼,給我拿止疼藥。”曹坤喘著氣道。
他媳婦也沒多想,更沒多問別的事,轉身就去給他拿來了藥和水。
正當他腦子里一團亂麻時,大門被拍響了,外面傳來黃大潮焦急的聲音:“老曹,老曹,你在家嗎?”
曹坤被他嚇得一個激靈,強撐著爬起來去開了門。
黃大潮一頭撞了進來,臉色同樣煞白,急得聲音都破了音:“老曹,你中午不是跟魏主任見面吃飯嗎?怎么沒去?我剛聽說魏主任,魏主任他在,在醫院沒了...”
“我...我知道,我親眼看著他...”
曹坤聲音發顫,把飯店門口遇到邱意濃、葉副書記夫妻解圍、以及和魏主任吃飯談事,后面他上車后突然發病的經過,斷斷續續地跟黃大潮說了一遍。
說完后,驚慌不安的癱坐在藤椅上,“我只是陪他喝了幾杯酒啊,他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我們不過分開不到一分鐘,他人就沒了。他死了不關我的事啊,他的司機可以作證的,不過魏家肯定會找我麻煩的,我死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