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花蘭腦袋“轟”一下,眼前現出無數忽明忽暗的小星星來。
不是說孝親王就一個兒子嗎,怎么,怎么,怎么還有女兒?
這是什么情況,這排場,這陣勢,這是選女婿嗎?
花蘭這邊錯亂般一驚,孝親王挑起兇煞煞的眼神:“怎么,花公子這是不答應啦?”
“沒,沒,這……?”
花蘭想說自己不是不答應,壓根沒法答應下來。
自己是女兒身,怎么能要王府的郡主呀?何況,即便不是女兒身,孝親王這是干什么?不就太醫院的批文嗎,這女兒要多丑,真比母夜叉還難看么?非是費盡手段買一送一,硬塞給人才行?
花蘭的頭皮都發麻了,頭垂得更低了,視線在自己的腳面上不住掃著:“這下可糟了,自己算是吊在井里了。上去有些費力,下去可是一個全軍覆沒啊。
這哪里是孝親王府,這是鬼門關啊。
完了,我花蘭算是倒大霉了來。
蒼天啊,大地啊,系統大爺啊,快來救救我吧。
我不要娶母夜叉,我誰呀不想娶!
花蘭嘴上吭吭哧哧,腦袋里油鍋開花一樣上下翻騰。
“這么說,花公子是答應了?”
花蘭口上支支吾吾,孝親王詭譎一笑,一捋花白白胡須,道:“本王這女兒不同于別家的姑娘,不僅人長得標志出眾,還有一身好武藝。花公子若真能和小女結為秦晉之好,絕不會委屈了花公子。”
人長得標志,要多標志?
花蘭心里冒酸水,暗暗抬頭看了眼面貌有些丑陋的孝親王。
孝親王著實不甚好看,也幸好,頭發和胡須遮掩了一部分面目。但是那紅紅的蒜頭鼻子,斜斜的一字壽眉,還有細如柳條的小瞇眼。除了常年養成的不怒自威的陰沉氣勢之外,真的算是太難看了。
而且,不偏不倚,好不容易光溜溜的兩頰上,還有幾顆暗沉沉的褐色斑點。
花蘭的腦海現出多吉清秀英俊的一張臉來,沒有半分似這孝親王。
嗯,男兒的基因大都會隨母親,而女兒?
花蘭又偷瞄了孝親王一眼,女兒大概會是怎樣?
什么,什么,除了標志,還有一身的好武藝?
救命啊!
花蘭嗓子眼突地一干,心頭差點涌上來一口血水,腦海閃出一個鏡頭來。
自己身上騎著只大母豬,正揚著雪亮亮的大豬蹄子不斷的狠狠踢在她的身上。
救命啊,救命!
花蘭欲哭無淚狀,連忙向孝親王擺手:“王爺使不得,使不得!”
“什么使不得?花公子不是尚未娶妻,又無婚配女子嗎?”
孝親王的臉沉下來,“難道,花公子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
花蘭突地一顫,心思暗動:“對啊,孝親王提醒的好,我要是有了心儀的女仔,怕是孝親王再不會強人所難了吧?”
花蘭心上想著,腦海還兇狠狠的揚著不斷向她飛來的大豬蹄子。
哎喲媽呀,這是太恐怖啦,連忙道:“對,對,王爺說的是,花某心上的確是有了心儀之人。”
“真是這樣?”
孝親王卻沒有惱,倒多著興趣,玩味的挑著眉梢,道:“不知花公子心上屬意之人,是哪家的名門閨秀?難道要比孝親王府的郡主還要尊貴?”
這是什么話,這大周朝,還有誰家的女子比上孝親王的身份高貴顯赫的?
孝親王的話,分明透著幾分的威脅。
干嘛,這是要施展威壓么?
花蘭一擦冷汗,掘強起來,到冷靜了下來,道:“王爺你說笑,在下區區草民,哪有奢望
權高位重的顯貴女子為妻。”
可說到此,她也愁。
她在京都城不認得幾戶人家幾名女子,胡亂說出的人家女子,孝親王稍稍一查找,就能識破她的謊言。
要怎么辦,說是外地女子。整個大周,她連地名也說不出幾個來,別說是去過。完全是人生地不熟的毫不知情。
她苦惱的冷汗直流,支支吾吾臉也紅了。
“哈哈哈,看花公子的為南陽,難道花公子心中的心儀女子,真的就是傳聞之中的萬花樓花魁銀杏姑娘?”
“銀杏?”
花蘭的臉頰猛地一跳,感覺一半邊一歪,不自覺的在傾斜著,腦海想都沒想的擺手:“王爺您真會開玩笑。銀杏時在下贖身不假,但在下也沒以此為由委屈了銀杏姑娘。”
花蘭是這么想,銀杏的賣身契已經給了她,她在花府的身份算是半個客人。人家來去自由的身份,自己哪能強行給她扣上身份?
一則,銀杏如花似玉的年紀,總要找上戶好人家婚配。二則,這不是還有個干爹尹震南嗎?
她這張嘴,可不是孝親王面前信口開河就成,萬一孝親王認了真,這可毀了銀杏一輩子的幸福。
而且,更要緊,她花蘭可是不折不扣的女兒身份,怎么能娶了銀杏?
“王爺,您別猜了。花蘭心上的人不在府中,是,是,是……”
花蘭一定要想出辦法來,將這件事情敷衍過去,即回絕了孝親王的提親,又能使自己全身而退。
大不了,太醫院的公文不要了,不是還有個壽安王嗎?
花蘭下定了決心,灑下彌天大謊。既然要扯謊,就不能讓人覺察出來。
花蘭暗暗抹了抹冷汗,臉上的熱辣退去,抬起頭來,對孝親王道:“王爺有所不知。花某自小多病,幾乎性命不保。幸而遇了行醫的高人拜了師父,這才保了性命。
師父有個女兒,自小與花某兩小無猜,私下定了終身。說是等到花某一十六歲便來成婚。師父閑云野鶴帶著師妹四外漂泊,不見蹤跡。眼下,師妹究竟是在哪里,花某事實不知。
隱情于此,不敢隱瞞王爺。”
這下好,師如父母。師父的女兒,看你孝親王還有什么招兒。
花蘭的冷汗停了,暗暗吁出一口氣來,裝著很平靜看向孝親王。
想把丑姑娘硬塞給本公子,沒門!連窗戶也不行。
完全堵住了孝親王的嘴。
“不是銀杏姑娘?”
孝親王倒沒注意花蘭說的小師妹,聽了不是銀杏,滿臉都是不快,臉又陰下來:“其實男兒,三妻四妾也算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