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
銀杏眼中的水光瞬間沒了,她定了定神,感覺自己周圍齊聚而來的目光。
這是在等待她的回答嗎?
她抬眸凝視花蘭。
花蘭點頭:“銀杏姑娘若是答應了,以后可就是孝親王府的人了。”
孝親王府時什么意思,側妃是什么鬼?
她定定的看著花蘭,突地心里一空,好似有人剜去了她的心一樣的一揪。雖然不疼,她也知道,花公子的臉上沒有半絲的惋惜。
花公子的心中壓根沒有她銀杏這個人,怎么,她是東西么,說給誰就給誰,這可不成!
她立刻變了臉色,生氣的抹了兩把臉,故意扯下幾縷青絲散在眼前,道:“花公子,您要是攆了銀杏就直說說,彎彎繞繞著一大圈算什么?我銀杏不過是個青樓女子,比不上什么名門閨秀的千金小姐。可這又怎么樣?我也有我尊嚴,我也有體面。我銀杏干干凈凈的身子,絕不屈服任何勢力的要挾,花公子今日要是為難我……”
銀杏眼底多出恨意來,眼神不住向四下掃著。
花廳有兩根紅漆的頂梁柱,是石砌而成,銀杏一咬嘴唇,傷心的發了狠,響著頂梁柱就沖了過去,頭向石柱上撞著,大喊:“銀杏的命就交個公子了。”
銀杏的變化只在須臾之間,花蘭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銀杏瘋一樣撞向了石柱。
多吉見了大驚失色,忙飛奔過去將銀杏一把抓住,“銀杏姑娘,萬萬不可。”
“你放開手!”
銀杏被多吉一攔,順勢被多吉抱在了懷里,羞得她臉漲得青紫,拼不全身的力氣掙脫了出來,大罵:“好你個登徒子,憑你是誰,你敢要毀掉我銀杏的名節,今天銀杏就和你同歸……”
她的“于盡”兩個字 還沒說出口,花蘭就驚壞了,大喝一聲:“銀杏!”忙叫花大進來拉住了她。
銀杏拼了全力,花大力氣不小,死死鉗住了她的手。好半天,銀杏的這口氣才算是平息了下來。
場面有些尷尬,銀杏和多吉是干上了,這樁婚事算是泡湯了。
花蘭讓花大把銀杏姑娘帶出了花廳,為難的對多吉道:“世子,您也看到了,銀杏姑娘是個火烈的性子,側妃這件事情不能急于一時。世子若是真的誠心要娶銀杏姑娘,也要她自己心甘情愿才行。”
花蘭的話,不痛不癢,多吉是歪了嘴。
他可是孝親王的世子,側妃是什么身份,這都打動不了銀杏姑娘?能有什么原因,這還用說,銀杏的心上是有了人了。
他抬眼看向花蘭,神色之中甚是絕望。
銀杏剛剛的表現,可不是做給他多吉看的,分明的就是做給面前這位少年公子。
也的確,這位公子可是比他好看多了。更何況,人家的銀子還是金山銀山一樣堆著。
孝親王府有什么夸耀的,他多吉能給銀杏的可是側妃。
側妃什么概念,上面還壓著個正妃。
正妃是老大,若整日的虎著個臉給側妃為難,的確是夠銀杏受的。
雖然,銀杏不是省油的燈,可她憑著什么放了這么個有錢又好脾氣的花公子不選,要和他去孝親王府吃苦頭,銀杏又不傻。
多吉越想越不是滋味,面前的情敵是太強大了,他不得不再想辦法。
“花公子說的極是,本世子沒有太替銀杏姑娘多方考慮,我是太唐突了。”
情敵雖然強大,多吉也沒退縮,他霍霍擼起袖子決定要和花蘭爭上一爭。
這可是他的終身幸福,關乎他的整個人生,他絕不能輕易的放棄了銀杏。
不僅使因為銀杏的潑辣機靈,也不僅竟是救命之恩,是因為他此刻才真正的發覺,自己是真的喜歡上 這個認真又樸實的姑娘。
多吉想通了,這讓花蘭很高興,更勸道:“世子放心,世子一片誠心,一定能夠將銀杏姑娘的芳心打動。花某也會為世子使上一份力,希望世子終有一日會得償所愿”
花蘭的這句話是結束語,表明了花蘭的心意,也暗示了送客之意,多吉是聽出來了。
他心道:“這怎么能成,要能打動銀杏姑娘的芳心,離開了花府還能有機會嗎?”
不行,我得想法留下。
于是一陪笑臉,道:“花公子說的對呀,這么說花公子是同意我留在花府了?這樣正好,這樣就能天天見到銀杏姑娘了。”
“啊?”
花蘭的送客變成了留客,她是萬萬沒有想到。
孝親王府都是什么個性?這么,這么,這么特別?臉都夠厚,真不是吹的。
“怎么,本世子是會錯了意,還是花公子原本就是口是心非?”
多吉詭詐的死盯著花蘭,口氣中帶著懷疑的責怪。
不留下,就是心口不一口是心非?可是,留下?
花蘭暗暗叫苦,著算是什么事兒啊,孝親王府的狗皮膏藥多,一貼可就是一雙。
哎,狗皮膏藥粘性大,她花蘭此刻可是沒時間消耗在這些事情上面了,那邊的壽安王還等著呢。
花蘭七竅生煙,可也讓她冷靜了下來。
既然這邊一時半會兒的也無對策,干脆順其自然好了。
花蘭又不是什么先知,管他日后將會如何?
這樣一想,她便將花二叫了進來,“你去將喜老伯找來,順便問下府里還有哪處適合多吉世子和錦瑟姑娘的住處。”
世子這個頭銜可是王爵,花二不敢怠慢,連忙去找喜老伯。
喜老伯來的路上就已經拿了主意,見了花蘭一看臉色,更篤定著道:“客院的聽雨軒正適合世子和姑娘居住。公子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打掃了。”
“嗯。”
花蘭點頭,喜老伯謹慎周到,她沒什么顧慮。于是對多吉和錦瑟道:“喜老伯是花府長輩,兩位的住處已經安排妥當。眼下花某還有要是忙,二位就先和喜老伯到府上各處轉轉。待花某忙完手中的事情,再來和世子閑敘不遲。”
多吉也不客氣,如今銀杏還在氣頭上,他也不便再擾。便道:“花公子盡管去忙,不用管顧著我。我正有興致欣賞欣賞喜愛府上的景致。”
“那好,兩位輕便。”
花蘭說完看了眼正悄悄走進了的春蠶,向她使了個眼色,主仆二人出了花廳。
春蠶一直閉著嘴巴沒吱聲,出門走了一段路才忍不住道:“主子,咱不還得去昆侖山嗎,他們兩個在府里,咱們還能走的成嗎?”
多吉和錦瑟在花府,花蘭也得上昆侖山啊。
這不僅僅關乎清規門,還有花匠的兒子爭兒呢。
花蘭點頭,但沒說什么,悶著一張冷臉提步來到了中院的東廂。
盛安皇后挺忙,壽安王倒沒失去耐心。花蘭進門時,他正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穩穩喝茶。聽到腳步聲,抬了眸子。
壽安王的眸光里泛著微微的深邃,花蘭沒看懂,但在一路早想好的對策。
“壽安王此來,一定知道花某所求之事了吧?”
她讓春蠶在門外守著,多吉世子和錦瑟一定攔住不讓進了中院來,她此刻開口也沒什么顧慮了。
“皇后娘娘諸事煩勞,本王倒是健忘的很,不知娘娘找本王究竟何事?”
壽安王冷漠一笑,口氣里依舊生硬冷澀,道:“娘娘有話,不妨直言不諱。”
花蘭運了口氣,這是要她先亮出底牌來,哎,木辦法,有求一人吶。
她只好道:“花某遇上棘手難事,壽安王也知道清規門。
如今清規門的人盯上了花府,府里又出了大事。花匠的妻子被殺身亡,五歲大的孩子被擄了去。清規門的不問天捎了話,,要我上昆侖山。
要到昆侖山,實不相瞞,花某戰戰兢兢,沒有曲蘭香的解藥,怕是有去無回,所以……”
“所以找本王,是為要曲蘭香的解藥?”
壽安王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花蘭,此刻饒有興味的端詳著她,眉頭擰了個疑問。
“不是,壽安王是誤會了。不是解藥,是藥引中的一味,辛芷。”
花蘭連忙解釋。
“辛芷?”
壽安王眉頭的疑問在擴張,眸光里閃出一絲驚愕來,幾秒之間又恢復了冷色,道:“這么說,皇后娘娘是為要本王拿來太醫院到鳳岐山的御旨了?”
孝親王說過,要去找長虛道長拿到辛芷,須要太醫院首座請了圣旨才行。
壽安王這御旨,倒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