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是說滄浪江有水怪,沒辦法找到大船嗎?”
春蠶心上起急,走遠(yuǎn)路總比冒風(fēng)險好些,但她也揣著僥幸。小伙計(jì)這樣說,一定是有把握的。
“其實(shí)?”
小伙計(jì)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壽安王和花蘭。
花蘭聽出玄機(jī)來,拿出十兩銀子悄悄塞在小伙計(jì)手里,“有話直說,如果真的能找到捷徑,花某一定重謝小哥。”
十兩銀子,小伙計(jì)一年的工錢也掙不下這么多。
這是遇上金主了。
小伙計(jì)興奮的臉都紅了,偷偷看了看四周沒人,小聲著道:“其實(shí),也不是沒有辦法。咱們鎮(zhèn)上有個大財主,他家有條大船。這大船像個怪物一樣大,什么都不怕,水怪也奈何不得。若是幾個客官不疼惜銀子,找到他家一定可以很快就能到達(dá)山海了。”
“怪物一樣大的船?”
春蠶瞪著眼珠,舌頭都快伸不直了,“這得有多大。比房子還大嗎?”
“比房子大多了。馮財主他們家特別有錢,為了來往山海方便,特意到南國請來的什么卡布,還是西布的造船師。這船造的比他家的宅子還要大。滄浪江一個來回也用不了多費(fèi)勁兒。一般的大船幾個大浪都要打翻了。這大船,別說是大浪,怪物都奈何不得,不過。”
小伙計(jì)手里捏著十兩銀子,花蘭的話言猶在耳,他當(dāng)然是想多撈些好處。
說到這里,他又猶豫著看向花蘭:“大船的事務(wù),都是馮財主的大兒子馮大戶在打理。公子若是想坐船,沒有太多的銀兩,怕是不成。”
花蘭不缺銀子,小伙計(jì)話里的意思,她也明白:“銀子不是問題,如果小哥肯帶了花某去見這位馮公子,花某自然少不了小哥的謝金。”
小伙計(jì)等的就是這句話,高興的心花怒放,連說了幾聲:“請公子稍等片刻,我著 就去找馮大戶,這就去找……”說完屁顛屁顛的跑走了。
花蘭幾人等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小伙計(jì)氣喘吁吁著跑了來,滿臉都是喜悅:“馮大戶說,讓,讓我請幾位公子過去。”
這是又五成把握的機(jī)會了。
花蘭看了眼壽安王,見他沒什么意見,點(diǎn)了頭和小伙計(jì)去見馮大戶。
小伙計(jì)將花蘭幾人帶到了富麗堂皇的馮府,馮大戶將幾人請到了花廳落了坐。
花蘭開門見山一拱手:“花某打算借用馮府大船過滄浪江,還請馮公子能夠幫上忙,價錢方面好說。”
“花公子真是個痛快人。”
馮大戶也不賣關(guān)子,伸了一根手指舉在花蘭面前:“人是一千兩銀子一位,馬車一萬兩銀子一輛。如果花公子肯答應(yīng)下來,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
花蘭四人加上壽安王是五人。可禁衛(wèi)還有一百人,馬車一輛,但馬卻有一百多匹。
這可是個龐大的數(shù)字,她不得不慎重的看向了壽安王。
壽安王當(dāng)然不能丟下錦瑟,可是盛安皇后的臉色讓他不得不謹(jǐn)慎考慮了。
“馮公子是說,你 的大船可以容納下馬車,馬匹能容納多少?人能容納多少?”
馮大戶早從伙計(jì)處了解了這幾人的底細(xì),五個人一匹馬,一輛馬車。加在一起能有一萬六千兩的進(jìn)賬。這個數(shù)字也算不錯,便沒顧忌著道:“ 我家這條大船,容量可大了。不說是你們這幾個人,就算千軍萬馬也用不了幾趟就能運(yùn)過滄浪江去。”
能乘載千軍萬馬的大 船?
花蘭面前出現(xiàn)一只漸漸沉沒的豪華郵輪,還有一個非常經(jīng)典的畫面,一對情侶正張著雙臂站在船頭親昵的吹著海風(fēng)。
“這么說,幾百幾千人,馮公子家的這條大船也能載過去?”
壽安王眸光里的狡黠一閃,“如果包一趟大船,馮公子會收多少銀兩?”
“這個?”
馮大戶不明白壽安王此話之意,他很懷疑的注視著壽安王:“你們不止五個人嗎?”
“這些馮公子不要管。或者只是本公子一人過滄浪江,或者微妙還有人一起過滄浪江。我是怕這一趟的麻煩,索性一次準(zhǔn)備了都過去,這樣馮公子的船不是省了來來回回的兩頭跑。我們也能省了幾兩銀子。”
馮大戶聽明白了,這位大公子是太狡猾了,你一個人手一千兩銀子。我不著急,一千兩銀子給你一次載上一個人一個來回。即便是馬車一萬兩銀子,一個來回一趟,他也是虧。這么大的船,光是航行就要幾十人的人工,來來回回的跑,銀子是一文不會少,可人工憑白的付了不少銀子。
他是精明人,一千兩銀子一個人,他是不可能不開船不掙的。
這樣一算,自己憑空的就吃了大虧。
他冷靜了下來,剛要吐口,就見花廳外面走進(jìn)來一個千嬌百媚的美艷少婦。
少婦是他的寵妾,今年只有十五歲,不僅人長得出眾水靈,人也絕頂出色的精明。
府里來了幾位品貌出眾的少年公子和俏姑娘,她是多著好奇過來瞧瞧,相公雖然不丑,到底是太平常。她在花廳外面偷偷的瞧,除了花三,壽安王的樣貌就令她驚艷,再瞧花蘭,鼻血差點(diǎn)沒噴出來。
世上還有這樣俊美的男子,真是比畫上的仙子還有出色。
她看得眼神發(fā)直,耳朵更是仔細(xì)的聽。
自己相公可真是蠢,分明是這稍長的男子故意戲弄著他,他卻渾然不覺。
她聽出這是一筆大買賣,如果只有這幾個人要渡滄浪江,這位公子一定不會說出包船這樣的話來。
她的杏花春水般的媚眼一轉(zhuǎn),這可不行,馮府沒人啦不能讓這個人給耍了。何況,她是真的看中了這水嫩嫩掐出水來的美俏花蘭。
她曾是泗水縣城有名的青樓女子。世間俊俏的男子也見過不少但是一如花蘭般俊美的男子真是聞所未聞。她之所以跟了馮大戶,一是因?yàn)樗绣X,再有也多著小心思。馮大戶答應(yīng)過她,有機(jī)會帶著她去天子腳下的京都城。
那可是世上紙醉金迷的繁華之地,憑著自己美艷妖嬈的姿容,爭上個花魁也是可能的。萬花樓的花魁早些年間有被皇親貴胄看上的,到那時飛上枝頭。她可不想一輩子低聲下氣壓在馮府大夫人腳下做個卑賤小妾。
到時候,雙腳一蹬,馮大戶在她眼底壓根什么也不是了。
這么蠢,這么笨,還這么……
呸,呸,呸!
少婦的腦袋“轟”了一下,咋回事,一個美俏的小公子自己就魂不守舍了?
她搖了搖腦袋,回過神來邁步走上花廳,先是緩緩走到馮大戶面前福了福身,又嬌艷艷向花蘭幾人款款施禮,柔聲細(xì)氣著,道:“幾位公子見安。”
“芍藥啊,你來的正好,快坐下。先給我參謀參謀,這幾位公子要包咱家的大船,你到算算看,咱們每人收上一千兩銀子,馬車收上一萬兩,咱們要該收上多少兩銀子才行?”
馮大戶看似憨直,其實(shí)骨頭縫里都是主意。他把這件事情推給了小妾,這有很多好處。
一來,他能探探對方虛實(shí)口風(fēng),到底是有多少人坐船。
二來,即便是小妾說了吃虧的價格,他也可以找了借口翻臉?biāo)啦徽J(rèn)賬。
芍藥不傻,自然明白。
她是想在馮大戶面前爭上一功,好早日圓了她去京都城的美夢。
家里是有大船,但一千兩銀子一個人這樣生意可不多。橫丘鎮(zhèn)四外都是丘陵地帶,村莊都少,離著泗水縣縣城都遠(yuǎn),何況是皇都圣地京都城了。
這樣的機(jī)會,她可要好好把握抓牢利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