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驚云拿來一塊長方形的小木牌,遞給花蘭。
木牌有兩寸寬五寸長,正面刻著姓名,背后死大周的圖騰。
花蘭一見木牌就明白了,看到石驚云又拿出一塊木牌向她揚了揚,不禁笑著問:“你這是要大搖大擺混進京都城,你就不怕懷王的暗衛將你抓起來?”
“抓我?”
石驚云干笑了一聲,道:“花公子的不錯,小蘭山是讓石某徹底暴露了,不過?”
他很狡猾的向花蘭眨了下眼皮“這點小事情,可難不住我。”
說完,從袖內拿出一只棕紅色的小瓷瓶來,向花蘭一搖道:“有了這個東西,就能瞞天過海了。”
小瓷瓶內裝的是一種粘稠的膠膏,灰黃色的。
石驚云倒出了大半來,托在掌心,舉在花蘭面前道:“花公子,準備好了嗎?”
花蘭明白了,石驚云這是要用這種膠膏改變容貌。
天色已經漸漸大亮了,四周的薄霧漸漸散開。清晨的空氣好,裝扮成趕城探親的農戶,容易減少懷疑。
花蘭一笑,向石驚云擺了擺手,抽身回到房里,洗了一把臉,之后又將頭上的發髻梳好,換了身干凈樸實的農戶衣裳出來。
花蘭容色清麗,即便只是普通的農戶衣裳,也有動人悅目之姿。
她一出現在石驚云面前,讓他有片刻的出神。
石驚云已經明確了花蘭身份的判斷,此時只有一個賢妃娘娘。
賢妃是懷王的嬪妃,聽說是和懷王有著非同一般的關系,而花蘭這個女兒?
他還存有一絲懷疑。花公子很奇怪,非常奇怪。如果說,她是賢妃的女兒,不管懷王和她之間有沒有什么親密無間的關系,她也不能死心塌地的幫著壽安王是不是?
石驚云的眸底有很深的糾結,他不敢深想這其中的原委,只在心中希冀著,花公子能有機會向自己靠近,再靠近一些。
可剛剛的一幕,他是徹底的沒了信心。
壽安王很顯然是守了花公子一夜,為什么會這樣?
他早已經從壽安王聽到花公子名字時的緊張和焦慮中看了出來。
原來是不敢奢想,因為是盛安皇后,如今換了身份。
石驚云的臉上有些發冷,他不得不揮去這些紛亂,故作鎮定的點頭:“嗯,這樣的打扮,再配上這些易容膠,就更完美了。”
他說著,打算將手上的膠膏抹了涂上花蘭的臉。
正在這時,院門上響了一下,門口吱呀打開了,壽安王陰沉著臉在門口站了有一秒,之后就急匆匆大踏步子走了過來,冷著臉對石驚云道:“還是我來吧,石兄的手不太方便。”
石驚云的一只手托著膠膏,另一只手上拿著小瓷瓶,看起來是有點不太方便。可是,這不算是不太方便,因為石驚云手里的小瓷瓶,隨時都可以放回到袖口之內。
石驚云見壽安王一言不發的走過來,陰著一張臉很強硬的從他掌心里取了一大塊的膠膏,向正在怔怔著臉色發紅的花蘭臉上抹去,心底暗暗著咬牙。
壽安王思考了一夜,這是想通了嗎?
一定是想通了,通透的通!
看著花蘭一張略帶嬌羞的小臉,石驚云徹底心涼了。
花公子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遠到了他無論如何伸手也抓住她了。
哎!
石驚云心里嘆氣,表面還要微微帶著笑意。這笑意有些發苦,苦到只有自己才能品嘗。
“石兄也打扮一下吧,我幫你化了好看的妝。”
花蘭心底有些小雀躍,看到一臉柔和的石驚云,突然間有些尷尬。
哎喲,媽呀,自己可不能讓石驚云和壽安王看出來,這太難為情了。
于是,從石驚云的手上抹了一大塊膠膏,踮著腳向石驚云的臉上抹去。
她心里激動的厲害,手上不敢讓石驚云察覺,小心翼翼著掩蓋著自己的慌亂。
這下可好,壽安王和石驚云兩個人都混亂了。
壽安王原本是想向花蘭表達,昨日之所以表現出疏離和冷漠是因為,花蘭盛安皇后的身份。可看到花蘭和皇弟一絲熟悉的感覺也沒有,心情就更復雜了。
他一開始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心中又是惱又是怒,但是恨意卻沒有。畢竟欺騙了自己這么久,他心底之前也有著小小的妄想,妄想著墨非傳來的消息時真實的。他自己無法控制對于花蘭的喜愛,畢竟是盛安皇后的身份。可是事實擺在自己眼前,他又覺得無比的羞辱,所以,一張臉冰川一樣寒冷。
可是,冷靜了下來,他又無法自己。
花蘭究竟是什么身份,能有什么關系?自己心底喜歡著她,其實這就足夠了。
花蘭的真真誠,真性情,他是滿心滿意的喜歡。
少了這層盛安皇后的身份,他還能有什么阻礙?
他心底知道花蘭是喜歡自己的,花公子的眼神太刻意了。這讓他更感動不已,人的一生,能有個兩情相悅的知心知己,實是難得。
他有什么理由不去抓住呢?
壽安王想了一晚上,他是想得透澈又通暢了。
這時的情難自禁,卻讓花蘭來了個大白臉。
當他看到花蘭很刻意著,小心涂抹著石驚云的一張臉時,整個人都僵冷住了。
花公子這是什么意思?本王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再明白不過,為什么她還有這樣的態度?
石驚云更臊紅了臉,這是在干嘛?他想說這點小事兒,自己可以親力親為。可是看到花蘭的臉頰紅紅的較弱弱,又不忍,整個人都僵直了,生生忍受著花蘭的小手在他臉上,抓癢一般抓了一陣。
“好了,這樣就看不出來了。”
花蘭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她雖然小心著在石驚云的臉上涂抹著,手卻不能自己的微微顫抖著。
幸福來的太遂不及防了,她真想一下就撲進壽安王的懷抱,很認真的狂撒一頓嬌,可她不得不隱忍著沖動。
好一陣,終于冷靜了下來。花蘭這才松開了石驚云臉上的手,緩緩吐著氣道:“現在可以走了嗎?”
“好!”
石驚云見花公子看也不看壽安王,吶吶著說了句,轉身跟著花蘭向院門走。
花蘭匆匆低頭走在前面,兩腮越來越燙,走到院門時,身子猛然的一震,腳步停了下來。
她終于發覺了自己的舉止是在故意冷落著壽安王,壽安王正失望著注視著她和石驚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