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和歐陽的相識,季時宜將曾經在火車上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霍冥,并且毫不掩飾的說出了自己對歐陽的欣賞,當然只是純粹的欣賞而已。
“他認了景煥當做義子,我其實很高興,因為景煥從小就沒有父親,我不知道他心里的是什么樣子的,但是如果是歐陽這樣的人我覺得很好,起碼他能帶給景煥一個正能量。”季時宜感慨的說道。
一個父親的好壞確實對孩子的影響很深遠,像她,她就被季父的陰暗影響了,她總覺得自己有時候太過心狠了。
聽她提起父親這個詞,霍冥沉默了,他不知道一個好父親應該是什么樣的,霍父肯定不屬于好父親了,而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成為一個好父親。
他看著季時宜,心里五味雜陳,對于當年的事情他現在已經不想去回憶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只好面對,他希望季時宜可以永遠不要知道這件事,但是就算她知道了,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放開她了。
不過聽了季時宜的話,他心里對歐陽有了一個新的認知,儼然變成了一位具有正義感的檢察官。
晚上的時候,歐陽如約來到了別墅。
他是第一次來霍冥的別墅,對于季時宜現在的生活也有了一個簡單的了解。
沒想到季時宜背后的男人竟然是霍冥,他對于這些事情其實一直不怎么關心,對季時宜父子好只是覺得他們人好,而他又很喜歡季景煥,就這么簡單。
但是季時宜能有一個好的歸宿歐陽還是挺開心的,對景煥來說這也是一件好事。
歐陽進屋的時候,季時宜和霍冥已經等在客廳了,三人見面后顯示寒暄了一番,季時宜給歐陽介紹了一下霍冥。
兩個各自領域都非常強大的男人第一次見面就覺得惺惺相惜了起來。
歐陽坐下后長話短說直接進入了正題,“方先生已經回來了,他很厲害,自己陷入到了毒梟的大本營,他找到了當年殺害林秀的那個殺手,那個變態的男人每殺死一個人都會留下受害者的一件東西當做紀念品,方先生看見了林秀的項鏈,據說那條項鏈是林秀的母親傳給她的是他們家的傳家寶,外面買不到的。”
季時宜和霍冥臉色沉重,她開口說道:“這么說,真的是季豐舟買兄殺人了?”
“是,當時林旭想和季豐舟分財產,她要的其實只是她應得的那一份,但是季豐舟不想給她,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的雇人殺了她。歐陽觀察著季時宜的情緒,生怕她過于激動,但是好在季時宜的情緒還是挺平靜的。
季時宜當然不會激動了,她早就猜到是這個結果了。
“那方先生現在?”她現在越來越后悔當初告訴方先生林秀的事情了,實在是那邊太危險了。
“方先生已經成為了警方的臥底,我們要端掉這個毒梟的窩點還需要房先生的幫忙,你可以放心,我們會保證他的安全的。”歐陽沉聲說著。
雖然歐陽說的很簡單,但是季時宜也能想象的到這其中會有多么的兇險,面對都是窮兇極惡之徒的毒梟組織,方先生一定非常的危險,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找到那人的犯罪證據,以及和季豐舟的通訊證據,季時宜覺得他簡直就太厲害了。
同時,她又想起了林秀,那個從來都很刻薄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時間里居然也遇到了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季時宜忽然有些羨慕起了林秀,羨慕她能收獲那樣一份感情。
歐陽這邊搜集的證據已經足夠起訴季豐舟故意殺人罪了,但是季豐舟現在還在昏迷中,一切都只能等到季豐舟醒來以后再議了。
不過季豐舟的病房已經被警方的人占據了。
等到霍冥送走歐陽以后,他看見季時宜坐在沙發上神情并沒有很高興,他不禁坐到她身邊問道:“怎么了?”
他有些奇怪季豐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季時宜為什么看上去卻沒有那么高興呢。
季時宜緩緩的搖頭,她現在心情很復雜,季豐舟雖然受到了懲罰,但卻不是因為她母親的緣故,當年母親的事情難道就要這樣塵封下去么。
她不知道,時間也沒有給她過多思考的時間。
因為醫院那邊傳來消息,季豐舟醒來了,并且挾持了一個護士到了醫院的天臺上。
彼時歐陽滿是焦急的給季時宜打來了電話,“時宜,季豐舟要見你,不然的話,他就會殺害那個小護士。”
霍冥聞言臉色沉重,他看著季時宜搖頭,“不行。”
季豐舟明顯是狗急跳墻了,誰知道他會對季時宜做什么,霍冥不能讓季時宜犯陷。
可季時宜顯然不能眼看著無辜的人受牽連,她告訴霍冥,“我一定要去,不然的話,我這輩子或許都會活在愧疚里。”
霍冥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只好點頭,“你可以去,但是我必須陪著你。”
就這樣,兩人一路趕到了醫院,此時的醫院已經被警察團團圍住了。
歐陽看見他們以后就將他們帶到了醫院內部,他看著季時宜的大肚子皺起了眉頭,“一會上去后,你不要激怒他,試著讓他平復下來,能做到么?”
“我盡量。”季時宜的表情也很嚴肅。
“霍冥,時宜。”這時候蘇澈也從一旁走了過來,他告訴季時宜,“別季豐舟挾持的護士是我們這的一個新來的小姑娘,小姑娘還有兩個月就要結婚了,你……”
他想說讓季時宜一定要想辦法救下那個姑娘,可他看著季時宜大著肚子的樣子忽然就開不了口了,萬一季時宜出了意外又該怎么辦呢?
季時宜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她告訴他,“我會盡我最大努力讓那個姑娘平安的。”
蘇澈表情沉重的拍了拍季時宜的肩膀,“你盡力就好。”
幾人趕往頂樓的時候季時宜問道季豐舟怎么會挾持了人質跑到了樓上的。
歐陽告訴她,“季豐舟很狡猾,他在醒過來發現他身邊都是警察以后就知道不好了,于是裝作自己還沒恢復,半昏迷的狀態,我們的人大意了,結果就被他挾持了護士跑到了天臺上。”
季時宜很無語,她應該早點和歐陽說季豐舟的性格本就如此,謹慎又狡猾,不然母親的事情也不會在二十年前被他做的那么利索。
很快他們一行人就來到了頂樓,季時宜一上去就聽見季豐舟歇斯底里的叫聲,“我要見季時宜,讓她過來見我,馬上!”
季時宜剛想要過去,霍冥卻拉住了她,“小心。”他的眼神里滿是擔憂,季時宜心中一暖,緩緩的點頭,“放心。”
她走了過去,其他人則在后面伺機而動,歐陽更是藏在了角落里準備帶人隨時偷襲。
“我來了,你放了那個姑娘,有什么話我們可以好好說。”季時宜一步一步走向季豐舟。
季豐舟見到她更個人都更癲狂了,他一手拿刀抵著那個小護士的脖子,一手指著季時宜大喊道:“季時宜,你就是個掃把星,當年,我那么愛你的母親,可她居然懷著別人的孩子回來了,你們都是賤人!賤人!”
“所以你殺了她是不是?”季時宜咬著嘴唇努力抑制著內心的憤怒。
“是,我是殺了她,因為她心里一直想著你的父親,我甚至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不過沒關系,我就快要去見她了,季時宜,我要你答應我,等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和你母親的放在一起,用你肚子里的孩子發誓!”季豐舟惡狠狠的看著季時宜,宛如地獄里出來的魔鬼。
原來他非要見到季時宜是為了這件事,他簡直就是魔怔了!
季時宜卻根本連想都不用想,她是不會答應的,她早就從外婆那里知道了當年的所有事情。
本來她的母親只是回來避難,但是卻遇到了曾經的鄰居也就是季豐舟的糾纏,他甚至設計讓母親不得不嫁給他,那個時候母親已經懷孕了,并且沒有隱瞞季豐舟。
可他依舊一意孤行,最后母親想著正好躲避那些人的暗殺,所以才將計就計的嫁給了季豐舟,婚后自然不會讓他碰,只專心的等待著她的降臨,季豐舟卻越來越不滿足,最后母親死于了他精心安排的車禍!
她看著季豐舟,“我已經來了,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你先放了那個姑娘。”她想先將人質解救出來,到時候隨便季豐舟要怎么回憶都好。
因為她能看出來那個小姑娘現在情況很不好,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好啊,你想讓我放了她也可以,那就換你過來。”季豐舟癲狂的看著季時宜。
“不行!”霍冥在季時宜的身后緊緊皺著眉頭。
季時宜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看著季豐舟說道:“好,一言為定,你放了她,我過去。”
此時霍冥的心里緊張到了極點,他緊緊的盯著季豐舟,很怕季時宜會出現什么意外。
他身邊的蘇澈卻忽然碰了碰他,“你看季豐舟的身后。”
霍冥皺起眉頭看了看季豐舟的身后,他忽然眼睛一亮,轉身看著蘇澈神色莫名的點了點頭。
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因為太緊張季時宜了所以并沒有注意到季豐舟的身后就是一處斷裂的欄桿。
他知道對于歐陽他們來說肯定是想抓到活的季豐舟,但是他則不一樣,他一點都不關心季豐舟的死活,他更擔心的是季時宜的安危。
很快霍冥就在腦海里思索了一下該怎么辦,他看著季時宜一步步走向季豐舟,忽然心中一動,他悄悄的拿出通訊器給助理發送了一個信息。
原來,他早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助理埋伏在周圍了,他不能完全相信警察,還是自己的人更可靠一點。
在季時宜馬上要走到季豐舟的身邊的時候,一聲槍響驚動了所有人。
季豐舟更是大驚失色,“誰,誰開槍了?”
說時遲那時快,霍冥大步沖著季時宜就走了過去,季豐舟卻誤以為霍冥是沖著他來的,他一邊后退一邊大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可是他并沒有發現,他身后的欄桿是松動的,根本支持不了他的身體,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吼叫,季豐舟掉了下去。
“不要!”
電光火石之間,距離他們最近的季時宜一個大步上前一把就拉住了那個小護士的手。
同時她的肚子也撞到了墻壁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不過很快霍冥就緊隨其后接替了她的位置,雙手用力將小護士拉住了。
再之后,蘇澈,歐陽通通趕了過來,場面一瞬間就混亂了起來,而這時候的季時宜也因為太過疼痛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