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府,應巧巧正握著二娘的手,話家常。
若是有對應巧巧十分了解的人在場,一定會訝異應巧巧的轉變,如今的她穿著一身琉璃月色宮裝,說話慢條斯理,一瞥一笑合規合矩,絲毫沒有失禮之處。
這也是她時長回家的學業成果,應巧巧自從坐上了后宮正妃之位后,她從未去打攪過方世玉,一來,是她覺得自己不配,心中有愧,二來,她明白自己越是糾纏,反而會讓方世玉越厭惡她。
自成為王妃以來,她不斷學習禮儀,學習如何掌管后宮,她相信總有一天方世玉會正眼看她的。
今日,應巧巧照常回府,在與二娘聊了一會兒,準備回房休息,但是在途中她遇見了一個令她有些懼怕的人。
此人正是之前叛逃水峰的冷霜月,和冷霜月以前的還有一個相貌極為普通的中年人,應巧巧知道那中年人定是易容了。之前,她在水峰也曾學過這樣的易容術。
“師傅,你怎會在此?”
冷霜月向之前在青云峰上一樣一把扯過應巧巧,她有些冷冽地說道:“不錯,一段日子沒見,你已經筑基了,我且問你,為何過了這么久你還是未能懷上龍種?你可知道,為了你能登上后位,我們死了多少人?”
“師傅..我..”應巧巧欲言又止。
“罷了,今日為師來是要告訴你,宮中之事以后會有人照應,你只需要配合好她即可!”
應巧巧心中有些抗拒,這些日子來,冷霜月通過各種渠道和她進行溝通于交流,多半是探聽關于方世玉的事情。比如,方世玉何時成為無敵?方世玉的御書房中有什么機關?方世玉與武盟之間的交流,等等...
很多時候,應巧巧覺得自己依然是傀儡,但是她想逃卻逃不了,只是她多半沒有按照冷霜月的話去行事,給的都是些無關痛癢,或者眾所周知的情報。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情報都是后宮那些“姐妹們”共有的。方世玉時不時地收來后宮,多是管收不管寵,而且許多人本就是探子,應巧巧以王后之尊與她們交流,她們也樂得分享。
當然,這些情報對于冷霜月來說,遠遠不夠,甚至冷霜月對應巧巧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她多次慫恿應巧巧去獻身,只是應巧巧卻一推再推,她不想用冷霜月說的那種方法,因為她覺得即使是成了,方世玉多半也不會理她。
如今冷霜月又找了過來,這讓應巧巧極為反感,甚至她動了小心思,暗中向某個人發出了信息。
只是,訊息尚未發出,去被那長向普通的中年人截留了下來。
中年人戲謔道:“冷霜月,你這兩個徒弟可真有意思!”
冷霜月轉頭說道:“公孫盟主是何意?”
“你且看!”
中年人抬手一吸,只見應巧巧背著的手上飛來一道傳訊符,而傳訊符正在激發,至于激發的對象則是李飄雪。
冷霜月一把奪過來,抬手就給應巧巧左邊臉上一巴掌。
俏麗頓時紅腫了起來。
“賤人,為師當初讓你侍奉方世玉,你卻要與姜天明那人勾搭,如今為師讓你打探人方世玉的消息,你又要助他。果然,應天的種都是這樣!”
“我不準你這么說我父親!當年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啪!”
“知道了,又怎樣?玉姝你過來!”
此時聽到動靜的應侯夫人玉姝露出了身形,冷霜月冷冷地說道:“跪下!”
玉姝看了看左右,卻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二娘!”
應巧巧跑過去想要將她扶起來。
玉姝卻流淚掙扎道:“月小姐,是我不對,你要怪就怪我吧,求你別折磨巧兒,她的命已經很苦了!”
冷霜月道:“你也知道,叫一聲月小姐。當年我姐姐是怎么待你的?你后來又是怎么爬上應天那老賊的床的。還有,你這不孝女,喊誰娘?”
應巧巧倔強地說道:“師傅,小姨!算我求你了,別這樣好嗎?當年的事情,不是她的錯。”
冷霜月火冒三丈:“不是她的錯,那是我的錯?那是我姐姐,你親生母親的錯?這些年,我帶你在身邊是究竟為什么?還不是有朝一日能找應天那不知廉恥的報仇,是他害死了我姐,是他辜負了我們姐妹!”
冷霜月拔出劍,劍尖指著玉姝,語氣深寒地說道:“公孫盟主,今日我冷霜月要殺人!”
那中年男子,環抱著手嘴角露出笑意;“這是你的家事,我伐天盟管不了,你放心應侯那邊我幫你擔著!”
冷霜月一聽,卻是奮力向玉姝刺去,應巧巧飛身橫貫在玉姝的身旁。
她含淚哭訴道:“師傅,我求求你了,別再造殺孽了!你要殺,就殺我吧!”
冷霜月氣急:“殺你!好,今日我就替我姐清理門戶。”
應巧巧閉上了眼睛,任憑那寒光凜然的一劍刺來。
然而劍未道,場間卻彌漫起一股滲人地寒意,剎那間,在應巧巧與冷霜月面前卻是豎立起了一座冰墻。
冷霜月驟然回首,她語氣森寒的說道:“飄雪,就連你也要忤逆為師?”
李飄雪踩著秋水劍落在院中,她瞥了一眼公孫盟主,卻是古井不波地說道:“從你離開青云門那日起,你就不是我的師傅,更不是她的師傅。因為,你不配!”
冷霜月哈哈笑道:“我不配?哈哈,李飄雪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天部傳人,如今拿著秋水劍,在外自稱青云門水峰峰主,究竟是誰不配?”
中年男子此時也抬頭看向李飄雪:“天部,隱世千年了吧!”
“你是誰?”
中年男子道:“伐天盟副盟主。”
李飄雪把秋水劍拿在手中,輕撫著上面的寒冰:“哦!原來是個副的。敢問副盟主擅闖五方侯宅是為何意?天部執劍,李飄雪,赦問。”
唰!
一道寒光灑下,卻被公孫盟主輕描淡寫地化解,他之所以三個月后再來這隆上城,是因為他在借助盟內支援突破成嬰,如今他也是貨真價實的元嬰境了,可不是李飄雪這筑基能傷害的。
但是,李飄雪的赦問,卻是讓公孫盟主有些顧忌。
畢竟,伐天盟建立后,有天地人三部,伐天盟天部自古以來獨立在外,乃是伐天盟執劍,專門斬殺叛逆和不遵盟規之人。
按照最初建立的古制,伐天盟盟主,與五方侯乃是平起平坐,他這個副盟主對于五方侯來說是下屬。
當然,歷經變革,如今的五方侯,準確的說是四方侯反而變成了下屬,只是天部向來腦袋一根筋兒,只認“人人如龍”的盟規,又秉承古制,一向不與如今的伐天會聯系。
自古以來,天部卻有權利赦問地部和人部,這些年來,天部一向低調。
當然,除開百年前那次意外。
也正是百年前那次,讓各部與天下人知道了伐天盟的底蘊。
而嚴格意義上來說,公孫盟主乃是地部之人,畢竟他只是一個副的。
所以縱然他突破了元嬰境,也不敢太得罪天部的人。畢竟如今的天部部長,是有著人間無敵的稱號,就連禁區都得避其鋒芒。
公孫盟主笑道:“不知,天部執劍想要赦問什么?”
李飄雪問:“一問:伐天盟宗旨;二問:伐天盟規矩;三問:伐天盟為何不尊人王?”
公孫盟主答道:“一答:伐天立業,人人如龍;二答:規矩自在人心;三答:我等尊的是真正的人王!”
這看似有些搞笑的情節,卻是伐天盟所有人都必須得歷經的,這叫伐天赦問,只是多少年來,卻從未有副盟主被赦問過。
李飄雪聽完收起了劍,她指向冷霜月:“我敬你是師傅,今日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打擾王妃,否者我手中這把秋水劍將鏟除叛逆。”
冷霜月氣極返笑:“我的好徒兒!我沒想到,我們會有今天,一直以來我都是視你為我的衣缽傳人,甚至想要引你入盟,可是誰又能想到你居然是天部的人!是天部之人,到也罷,可是今日你竟然對著為師以劍相向。你可忘記了昔日水峰之上的情誼!”
李飄雪神色依然不動,只是嚴重閃過幾縷微光,她看了看應巧巧又看了看冷霜月,最后如是說道:“我乃人王的劍,一切有害于陛下的,定當除之!”
冷霜月一聽,卻是指著應巧巧笑道:“她是我的徒兒,是我世間唯一至親?你以為我會害她?我為了她殺人無數,可是她呢卻守著一個賤婦叫二娘。哈哈.....你放心我今日不殺她,但是我一定要殺了那賤婦。”
話畢,冷霜月動了,那一劍徑直取向玉姝的后心,應巧巧立馬以身擋之,冷霜月撤劍再刺,李飄雪也祭出了秋水劍,三個月過去了,她的修為又更進了一步,如今已經是筑基中期。
劍上寒光更甚,對付換法重修金丹初期的冷霜月自然是手到擒來,然而公孫副盟主卻動手了,只見他一揮,眼前的空間都好似扭曲了一般。
這是元嬰真正的威力,世間幾人能動空間?元嬰卻行!
李飄雪馳援受阻,而玉姝不過是一凡俗之人,有些武道修為罷了,此劍避無可避。
“噗呲!”一聲。
長劍入肉,玉姝與應巧巧驚呼兩聲。
“老爺!”
“爹!”
此人非是別人,正是突然出現威武不凡的應侯,應天。
而冷霜月的長劍正好刺入應天的肩膀內。
冷霜月狂怒道:“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救那個賤人?回答我,應天!”
應天面容俊朗,雖已過中年,臉上棱角分明,眉峰如劍,是個帥得掉渣的中年大叔。
應天面帶柔情地說道:“月兒,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你若真要殺她,就先殺我吧!”
接著應天轉頭向公孫盟主說道:“盟主,陳盟主就在外面等你,他有事想請教你!”
公孫盟主一聽,卻是來了興趣:“哦?”
他看了看左右,卻是道:“也好,這些都是你的家事!本盟主姑且去看看,陳盟主找我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