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陰沉著臉,他一雙厚實的手掌搭在方世玉的肩膀上。
方世玉冷汗直冒:“那個,前輩,你聽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林西冷聲道:“那是怎樣?小子,從來沒有人占了我林家的便宜還能囫圇出去的。”
此時一旁有些癡傻的方大牛,見林峰被挾,又是提拳上來,方世玉立馬對林西道:“前輩別傷他!”
林西冷哼道:“區(qū)區(qū)一尊魔兵,本尊還傷不得?”
方世玉急道:“前輩,你若傷他,我定與前輩不死不休!”
林西隨手拋出一團靈光,那靈光宛如水一般,將發(fā)狂的方大牛裹挾在其中,懸浮離地。
“不死不休?好大的口氣,你可知我是何人?”
方世玉道:“前輩風度翩翩,氣度高雅,想必是一位高山仰止般的高人,定不會與我等一般見識?!?
林西笑道:“高人?好小子,這里可就想岔了!你對這魔兵如此看重,他可是你什么重要的人?”
方世玉語氣堅定不移地說道:“他是我兄弟,生死不離的兄弟。”
“兄弟,好一個兄弟。我林西活了幾百年,第一次見有人把魔兵當兄弟,既是兄弟為何讓他淪為魔兵?”
方世玉深吸一口氣想起了曾經(jīng)。
“只因年少無為!”
林西摸了摸方世玉的骨齡:“你依然年少,卻非無為。小子,我看好你!”
說完在眾人的訝異的神情之下,林西扯著方世玉駕云而去,獨留林妙妙原地跳腳,她這個爹爹向來疼愛她,這一次居然不理她直接帶著那個混蛋走了。
就在林妙妙獨自生悶氣時,囡囡躡手躡腳地走過來拉著林妙妙的衣角。
“小姨,小姨,那個叔叔他老是看我們,媛媛說他是壞蛋。”
一旁的黑裙媛媛卻是冷哼一聲別頭過去,那表情好似在說,不是我說的。
她與囡囡是雙胞胎,雖然囡囡未曾覺醒至尊血脈,但是她卻能時而感應到媛媛的想法。
此時,林妙妙才看向拓拔峰,眼中盡是怨氣,當初要不是拓拔峰苦苦相逼,她姐姐林依然怎會冒死出禁區(qū)?
最后留下這一對可憐的女兒。
林妙妙俯身安撫道:“囡囡別怕,有小姨在呢!胡總管,安排我們回林府吧。”
胡總管道:“是,小姐!”
胡一刀向一眾少年少女微微欠身,牽引著懸浮在空中的方大牛,最后接上林妙妙三人騰空而起向林府飛去。
此時,倒在一旁的祝炎兵才晃頭晃腦的站了起來,其實他壓根兒沒事兒,剛才之所以一直縮在一邊,是不想讓林妙妙看到他那般模樣。
現(xiàn)在倒好,就連他一向看不慣的拓跋峰也被收拾了,祝炎兵覺得自己也不是很丟份。
“咱家也走了!拓拔峰,改日你我一戰(zhàn)分勝負?!?
拓拔峰掏出長槍,也是御槍而走,其余少年少女也三三兩兩地離開,唯獨拓跋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寸寸龜裂的盾牌沉默不語。
......
南山禁區(qū),林域,顧名思義是由林家所掌管的區(qū)域,南山禁區(qū)很大,所以被人為的劃分成不同領域,一來是互不相擾攫取資源,二來是劃分職責鎮(zhèn)壓詭異不詳。
林域很大,甚至比起方世玉所轄的武國還要大上幾分,但是林域中卻沒有凡人,有且只有一座座在建在地面之上的堡壘,這些堡壘乍一看向一個個墳包。方世玉雖然被提著,但是下方的山河他一覽無余,林西御空的速度很快,但如今方世玉也非常人,視力也是極好。
他曾遠遠地看到有一處墳包內(nèi)轟然冒出一群骷髏,緊接著鎮(zhèn)守在墳包前的修士們就會前去鎮(zhèn)壓,而帶隊的每個修士幾乎都有無敵的修為。
方世玉不僅感嘆:“禁區(qū)之中,無敵多如狗??!”
飛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方世玉感覺肩膀一松,那抓他來的林西卻將他從天上直接拋了下去。而且,此時方世玉并沒被解封修為,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地面越來越近,方世玉此刻終于體會到什么叫做天地間有大恐怖。
之前御空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摔下去,方世玉自嘲道:“不會吧,我難不成要成為第一個摔死的抱丹修士?”
方世玉拼命的掙扎著,他在驅散體內(nèi)的異種能量,最終就當他即將落地之際,方世玉終于用戰(zhàn)氣趕走了那異種能量。
接著卻是渾身一陣金光大冒,宛如五月間的小太陽一般,璀璨奪目。
下方正在吃酒的林戰(zhàn)不悅地說道:“讓小西子去抓個人,他奶奶的給快閃瞎了老夫的眼?!?
炎尊說道:“他奶奶不是被砍死了嗎?怎么,想她了?!?
林戰(zhàn)皺眉道:“想她做甚,那都是好幾千年前的事情了,你說啊,這人啊為什么會死呢?活者多好,死了多無趣,死了就不能玩女人,就不能大口喝酒,大碗吃肉了?!?
炎尊道:“是啊,人固有一死,所以我輩修士只為成仙。但是仙蹤縹緲,前路渺茫,到頭來還不是得求一遭轟轟烈烈!”
林戰(zhàn)擺了擺手:“罷了,不提也罷。你我去會一會這方老鬼的后人?!?
炎尊點了點頭。
林戰(zhàn)手一招,剛剛恢復自由的方世玉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不由自主在地向某處院子飛去,他那渾身金光好不耀眼,卻是讓至尊堂眾至尊紛紛注目。
“林老鬼這是要干嘛?弄個小鬼頭在我們頭上晃悠,是不是沒把老子燕十三放在眼里?”
“行了吧,獨眼燕,小心老大揍你,你說你怎么就不服氣呢,這都過了多少年了,還在與老大慪氣?!?
“當然不服氣,要不是他,老子豈能流落此地?麻蛋,不說了,老子再睡會兒,出去打架的時候記得叫我,一天天的盡整些煩心事兒?!?
“聽說小子是方老鬼的后人,燕十三,你要不去看看。”
“方老鬼?哪個方老鬼?你是說跑去楚域禁區(qū)湊熱鬧,悶死在里面的方老鬼?”
“除開他,誰人可配得上你我一聲方老鬼,去看看吧!這一家子向來不是省心的料。”
“瘸腿李,你這就不厚道了,想當初我們玄天十八大盜,橫行星空,也算有一番情誼,你怎能獨自去,老夫也要去看看。”
“同去,同去!”
近些日子,從天柱山返回至尊堂的至尊越來越多,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逗逗兒孫。
按理說,這至尊堂一般人是進不來的,更沒有人敢來叨擾他們。
但是天上那小子金光燦燦著實耀眼,一眾老怪想去找找“麻煩”。
主要是,那方家后人的身份讓他們頗為敢興趣。
....
林戰(zhàn)所在的院落內(nèi),方世玉被攝入地面。
看著兩個老怪,方世玉沒由來的心頭一顫,特別是那火紅色頭發(fā)的,他沒記錯的話,剛才他可是打了紅毛。
“不會吧,真如前世中寫的那樣,打了小的來老的?”
方世玉警惕地看向炎尊。
炎尊卻是橫眉一怒:“小子,看什么看,還不叫爺爺?”
方世玉一愣,緊接著卻是怒從心起,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士可殺不可辱,他方世玉豈是那種人?
炎尊笑道:“怎么不愿意叫?那老夫可要拆掉你的骨頭看看,為什么這么亮?”
方世玉當即開口道:“爺爺!”
講道理,好漢不吃眼前虧,就當是尊老愛幼了,看這家伙老態(tài)龍鐘,起碼得有個千把歲,叫聲爺爺不吃虧,對,不吃虧,他方世玉絕對不是那種輕易屈服的人。
炎尊“哈哈”笑道:“真像啊,你還別說這小子這勁兒挺像方老鬼的。”
林戰(zhàn)板著臉說道:“行了,別逗他了?!?
林戰(zhàn)解除了方世玉的禁制,他如是說道:“你就是方世玉?”
方世玉點了點頭。
“宿慧覺醒了多少?”
方世玉一愣,暗道:“我草,這一群老東西要不要這么吊。”
林戰(zhàn)端起酒杯斜眼說道:“我等確實是老東西,可是你也不見得小??磥恚氵€是沒有覺醒宿慧。本以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轉世,現(xiàn)在看來你充其量不過是一介凡人。”
方世玉心中駭人,這人居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方世玉立馬封閉心神,他擔心自己的秘密暴露。
林戰(zhàn)道:“不用如此,老夫也不過略微讀一讀你心事罷了。行了,說正事兒吧,這天道殘缺,六道輪回不全,轉世之人或能帶有前世記憶,這也是常事。你不必奇怪,不管你前世是誰,今生你就是方世玉,是方老鬼的后人。今日邀約你前來,是想和你談一談,外面的事情?!?
方世玉點了點頭,原來他并非是特殊,怪不得他母親以及周遭的人對于他有前世記憶并不感到驚訝。
“千機老鬼說,這一界會出一個一統(tǒng)天下的人王。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但是不管是不是你,我希望你能給我這些老家伙一個承諾。”
“前輩請說!”
林戰(zhàn)掃了一眼擠在門縫的老伙計門。
“都進來吧!都看看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塊兒料?”
此時林戰(zhàn)院子中的大門瞬間被擠破。
有人操起方世玉就開始查看,這捏捏,那捏捏,甚至連大羅殘鏡都被人搜了出來,最讓方世玉不能接受的是有人居然彈他的小鳥。
“我槽,你們這些老不羞的想干嘛?”
一眾老怪見此哈哈大笑:“這才像方老鬼的后人嘛,我就說,方老鬼的后人怎么可能是個軟蛋。小方老鬼,沖著你這句話,我燕十三覺得你能行。來,成為人王,帶著老子們橫掃禁區(qū),平定不詳,最后沖到星空萬界,搶他丫的一個富饒界域,我等稱王作祖。”
“對,搶他丫的一個界域,要不我們?nèi)バ旖纾嗷蚴切S界。...不不,就去玄天界好了,玄黃界太遠,那得走好久,再說了又沒有星舟...”
隨著方世玉的到來一個個老鬼宛如打了雞血一般,主要是這些被困在此界太久了,被困在天柱太久了,久到他們已經(jīng)快瘋了。
而方世玉卻是一個希望,一個不知道靠不靠譜的希望。
但方世玉他自己哪里知道這些,他此時正含著淚莫名地收回寶物,讓他放心的是,這些人并未貪圖他的東西。
只是,那如狼眼神,以及彈他小鳥的人讓方世玉尤為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