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到云岫也激動到:“我也是我也是,不過這宋書生第三次見面就去拉人家的手,屬實孟浪了,但他們倆在一起了,啊……”
顧六以為自家小媳婦跟顧南青那個小花癡不是一路人,沒想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才幾天的功夫,兩個人就愛好到一起去了。
“六嬸,這本還算委婉的,等你身子好了,我給你再拿另一本過來,我跟你說,那可是子初哥哥發行的珍藏本,市面上可是買不來的,里面的小王爺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后來喜歡了一個捕魚娘,兩個人那個膩歪喲……想想就激動!”顧南青拍著胸脯炫耀道。
她們家這會兒正搬家呢,她怕她娘把她這些寶貝翻出來,早早的就帶著大箱子小箱子的趕了過來,先把自己的寶貝借放到了六嬸這里。
“咳咳……”顧六清清嗓子,敲了敲開著的房門,進了屋子。
云岫忙荒著把話本子壓在身子下面,顧南青也回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著,拿了本游記,小聲的念著。
“喲,兩個人在讀書呢?”顧六明知道兩個人剛才在屋子里做了什么,揶揄道。
顧南青不知道六叔來許久,裝模作樣道:“家里搬家,有六叔您給我爹打幫手,那真是如有神助。我小胳膊小腿的,也幫不上什么忙,又想到六叔不在,六嬸重病在床,我作為小輩,應該盡孝,這不帶了本游記,過來給六嬸念書聽。六叔您有事忙去吧,我在這里陪著六嬸就成。”
拍了拍胸脯,信心滿滿道:“我辦事,您放心。”
云岫心里也有鬼,搭腔道:“沒事,你忙去吧,有青青在,我不無聊,我們兩個有說有笑的,不用擔心我。”
顧六頷首,往椅子上一坐:“我是有事,出了一身的汗,想著回來換身衣服,你不心疼我也就罷了,還一個勁兒的把我往外轟,哎……”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怕耽誤你的事么。春桃,拿身干凈衣服,讓老爺去隔間換上。”云岫高聲喚道。
“哎,好的。”春桃在外間應聲。
“拿到這屋來吧。”顧六開口道。
云岫皺著眉頭道:“我跟青青在說話,你去隔壁換唄。”
“怕什么,青青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跟我親閨女一樣,況且她還是個孩子,避諱什么?”顧六沒羞沒臊道。
顧南青連皮到底沒有她六叔侯,趁著他六叔出去倒茶的功夫,從六嬸懷里把話本子拿了出來,卷了起來,塞進袖筒里,匆匆離去。
顧六看她逃也似的跑了,又見小媳婦面色如常的趴在那里,就知道作案工具指定被那小壞蛋給帶走了,也不拆穿她們。
徑自拿了衣服換上,又耍賴著俯身坐在床邊,下巴在云岫頭上蹭了蹭。
“想你了……”顧六小聲呢喃道,語氣里滿是撒嬌的意味。
云岫臉皮薄,羞的耳朵根都紅了,顧六還不知足,伸手摸著她的耳朵:“怎么就這么的熱,是屋子里太悶了了,來把外衣脫了,涼快一些。”
說著手就往云岫領口解去。、
云岫怕癢的很,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怕顧六再鬧,嬌嗔道:“爺,別鬧了,我傷口疼……”
知道她在說謊,又怕真的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傷口。
顧六只得收手,惆悵道:“看書生跟小姐親嘴兒的時候都不喊著疼,我就是想抱抱自己的媳婦,她就疼了。”
云岫騰地一下,腦袋就一片空白了。感情這人剛才都看到了。
“討嫌!你走開。”云岫伸手去推他。
這人分明什么都知道,卻還裝作一副才過來的樣子,就看著自己拙劣的說謊,沒得討嫌。
“好哇你,當著自己夫君的面,討論別的男人不說,還為別人心動,該打不該打?”顧六笑著握著她的手,按在胸前,不讓她亂動。
云岫撇過臉去,“那只是話本,不當真的……”
“不當真?不當真你激動什么?”顧六撇嘴道,話里話外,說不出的酸味。
又湊上前道:“莫不是,最近夫人身子有恙,我擔憂夫人不敢動作,讓夫人覺得受了冷落?夫人這是羨慕了?”好看的桃花眼微瞇,含情脈脈的望著她。
云岫本來就喜歡顧六這張好看的長相,哪里受得住這般挑逗,頓時身子就軟了下來。
嬌氣道:“你胡說,我才沒羨慕呢……”
顧六伸手扶上她的臉,狠狠地嘬了一口,“好生休息,我去找大哥有事,等會兒過來陪你吃中飯。”
便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西風吹過,一陣涼意,壓下了顧六爺內心的躁動。
自己就是嘴欠,明知道媳婦身上有傷,自己這些日子肯定得素著。閑的沒事去挑逗媳婦,結果火氣上來了,嬌滴滴的小媳婦就在面前,自己卻什么也不敢做。
顧六又嘰嘰歪歪的抱怨了顧尚書幾句,摸摸了臉,已經沒有方才剛出來那會兒那么燙手了。
抬腳,往顧家大房走去。
顧大奶奶正在院子里站著清點東西,數了好幾遍,眉頭緊鎖的跟自家夫君說道:“爺,這東西是不是搬錯了啊?”
顧天潤正在屋里整理自己的那些書卷,珍藏的好多孤本,他怕到時候弄丟了,早些收拾出來,歸置了心里才安心。
“不會啊,老六親眼盯著看著他們干的活,怎么可能會少東西呢,你在數一遍瞧瞧,是不是啦在哪里沒有看清楚?”顧天潤在屋里高聲回應道。
顧大奶奶抬腳進屋,道:“數了四五遍了,我還怕自己弄錯了,又喊王媽媽幫著又數了一遍。東西倒是沒少,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多了好幾箱出來,爺您出去瞧瞧吧。”
顧天潤起身出了屋子,門口擺著幾個箱子,都開著蓋。
顧天潤走近一看,就都了然于心了。
旁人可能不知道這些是什么,他卻是清楚。
這是娘親的嫁妝,這些首飾釵環他曾經見過娘親佩戴,有好幾樣貴重的擺件還是娘在世的時候,擺在娘親屋子里的。
“是老六給的,回頭給他送去。”
顧天潤看了看東西,扶著箱子說道。
但是老六分明跟自己說,買宅子的錢是拿娘親的嫁妝付的,購置完新的家具添置后還剩了些,老六還了銀票給了自己,怎么這會兒又把這些東西搬了過來。
自己是家里大哥,理應照顧著弟弟,沒道理占兄弟的便宜。
“送什么送,看我小,讓著我不成?”顧六打外面走進來。
笑著解釋道:“大哥你手氣好,一下子就選了個扶三的宅子,那小子跟我這么多年的矯情了,哪敢賺我的銀子,這本來也就是他日后做人情時候買的宅子,咱們看上了,就權當人情就送給我了,我一文錢沒出,除了買家具花了些銀子,這剩下的不都得給你們送過來么?”
“真的?”顧天潤有些不信,雖說扶家老三跟兄弟關系好,但能有這么巧的事?
“騙你干嘛?我是你親弟弟,你還不信我?再說了,我有多窮,旁人不知道,大哥你還不知道么?我跟小媳婦日后可是打著來你們這里蹭飯的打算了,你看,院墻我都給敲了,就是為了過來方便。”
顧大奶奶道:“蹭飯沒問題,嫂子還能少了你們一口飯吃。但是你也別心疼我跟你哥,就讓自己吃了虧。”
顧大奶奶才嫁過來的時候,顧六年紀還小,正在高陽書院念書呢。
小叔子不光爭氣,還孝順的很,人前人后對她恭敬,讓她在婆家下人們也都高看一眼。就連在學院文試拔了頭彩,得了獎錢,也知道拿回家交給自己。
顧大奶奶眼里,小叔子就跟自己的孩子一個樣。
“吃什么虧,只求嫂子日后別先我吃的多,跟我要飯錢。”顧六揶揄道。
“你呀你!”顧天潤伸手指了指他,笑著進屋繼續收拾自己的書去了。
顧大奶奶見即是如此,便讓下人們抬了入庫,忙去催促下人們收拾廚房,回頭好讓兄弟來蹭飯。
其實,這宅子是扶三爺的沒錯,只不過是皇上借扶三爺的名義買的,論大陳做生意的哪個最厲害,既不是扶三也不是韓家,而是當今圣上,房產絲綢,凡是賺錢的生意,他老人明的暗的都要摻和上來。
國庫因征戰連年空虛不假,顧尚書都要臭禿了頭,皇上的小金庫卻總是能有款項撥出。
顧六這次跟韓家做麻油的軍用物資生意,自知自己在這方面雖說跟韓家五五開,但是日后什么情況,可就未必了,加上這些東西,朝廷一直想著要接手管制,他干脆表了孝心,將自己的一半比重都給了扶三,說是給了扶三,其實也就是給了皇上。
至于到時候扶三跟韓家怎么分賬,那就不是他該管的事情了,反正種地的手藝他是交出去了,成效大家也都看到了。
皇上正在愁悶,麻油方面官營的產量低,韓家又無意跟官家做這筆生意,當初顧六去汝南那是在韓家的地盤上,只能以個人名義跟韓家合作。
結果想吃冰就下雹子,是顧六主動來要把那一半分成獻出來的,就算是韓家也無話可說。
原本是要賞他功名利祿,顧六直接自己討了個賞賜。
從皇上那里拿了地契,回頭大哥看上哪個,就要哪個。
這種事情,自是小意思,回頭顧六爺選好了地方后,當地府衙一溜小跑的就把手續給幫忙辦好了。
顧南青聽下人們說六叔出來了,她娘還沒來得及把自己那院子里歸置好,亂哄哄的,她待不下去。
又想去找六嬸玩,剛一過月亮門,就跟顧六撞了個對臉。
“青青……”顧六爺笑的一臉慈祥,滿是長輩對晚輩的厚愛。
顧南青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投以微笑:“六叔……”
顧六沉下臉色,臉上帶著一絲威脅道:“你要是再帶你六嬸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小黃圖,我就把那玩意找出來,給你娘分享了,你信不信?”
“信信信!”顧南青點頭如搗蒜,她信,她六叔能干得出這種事情,她是一萬個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