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溪跟著郇離進了茶館,她不敢相信今天自己竟然從天堂掉落地獄又從地獄上了天堂。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糟的不能再糟,沒想到面前這人不但救了自己的性命,三番兩次出手相助。
這樣的恩情,阿溪心里清楚她恐怕永生難報。
“姓名?”郇離走在前面淡淡的問道。
阿溪剛想說出自己的本名——朱天瀟,那是嘴張了張始終沒有說出來。
她還記得自己被趕出家門時,朱父那一句句刺耳的話。
從今以后你再不是我朱家的女兒,再也不允許叫朱天瀟這個名字。
阿溪張開的嘴一直沒有合上,她整個人呆滯在原地,就像失了感情的枯木。
遠遠的看去有些可憐,郇離變身后的人半天沒有回答自己,回頭一看一見她這副模樣,心中倒有些了然。
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郇離不為難她。
“若是不想說可以不說,我這家店沒有什么特別的要求,只要每日按時出工就行。”
這時的阿溪才猛然驚醒,她咬了咬唇,本來紅潤的唇被她咬的有些發白。
“公子,我身上遭遇了一些變故,現在也算個無名無姓的人,不知你可愿意替我取個名字。”
郇離聲音一頓,他打量她一番,沉吟一聲:“你…真的愿意讓我給你取?”
阿溪用力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她拋去過往,重新好好生活。
她捫心自問,這些年對家中也算是盡心盡力,雖然父親生她養她十分不易。
夠自己這么些年來也算是經盡所有報答他,更別提自己將身上所有東西都賣了替他平事。
雖然這些小事微不足道,但是今日她所遭受的一切委屈,也可稱得上是功過相抵了吧?
更何況是他親口說出不要自己這個女兒的,他們尚此決絕,她又怎么可能割舍不下。
阿溪用力點了點頭:“公子救我性命,又給我差事,恩同再造,你為我取名天經地義。”
郇離見她態度如此堅決,也不再推辭,他上上下下打量她良久,最后吐出兩個字來。
“阿溪。就叫你阿溪如何?”
“阿溪?”
阿溪重復這兩個字,心里并不討厭這個名字。
“嵠,山瀆無所通者,愿你此生不受外物所擾,從心而行,世事無憂。”
阿溪聲音喃喃:“從心而行,不受世事所擾…”
阿溪思緒有些飄遠,片刻之后,她突然展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笑容醉人心脾。
郇離覺得此刻的阿溪才恢復了這個年紀應有的朝氣蓬勃。
“好,公子!從今往后我就叫阿溪!”
郇離聽到此言展顏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在我這店中留下吧,我平時事多,不可能日日來這里,如果我不在的話這店就勞煩你照顧了。”
阿溪用力點了點頭:“公子你放心,定會把這里當成自己的身家性命來照顧的!”
郇離聽完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不用如此,我這店平日沒有什么客人,你只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可。”
阿溪聽言一愣,這店里生意不好她怎么還能如此坦然?
直到她在這里呆了好久之后,她才知道郇離說的沒什么客人都是在抬舉自己。
那何止是沒有什么客人,這簡直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
阿溪含淚將自己曾經的遭遇一一和不喜傾訴之后覺得心中舒服了一些。
不喜手里拿著一塊帕子,替她擦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竟是如此…”
阿溪接過她手里的帕子:“師祖,雖然如今事情都過去,但是此仇我不會不報的,若是日后再被我找到朱天遙,我還是會和她不死不休。”
阿溪一頭沉吟片刻:“如果…師祖日后還想阻攔我,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喜看了看她:“你為何會覺得我一直會阻攔你?”
阿溪有些呆滯,剛才他還不是阻止自己不傷害朱天遙的嗎?
怎么現在會和自己說這些?
不喜還要等到她問自己,就先把話說了出來。
“這是你二人之間的因果與我無關,今日支出與收入是因為我曾與她有善緣,如今善緣以了,我與她自然是無關的了,你二人恩怨我自然是不會再管的。”
阿溪滿頭霧水,他實在是搞不明白這些高階就是腦子里都是什么,因果報應難道真的存在嗎?
不喜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笑道:“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應該早些回到離幻天里了,別忘了我讓你和你師傅傳的話。”
不喜說完這些之后,又將一物放在她手里,迎著陽光不喜離開了這里。
光線將她的影子拉的斜長,一時間恍花了阿溪的眼。
看著手中的東西,原來是一方羅盤,還有一件執法弟子的衣服和幾張封條,羅盤所指的方向好像是之前朱天遙離開的方向。
阿溪忍不住笑出聲來,怪不得自己師父有事無事就同她夸獎這個師祖極其愛護弟子,特別護犢子,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阿溪也沒在這里多做停留,她偷偷將衣服換上之后便立刻離開了這里。
她穿上執法弟子的衣服隨手貼了一張面具,掛上了門鎖貼了封條之后,都順著羅盤指引的方向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磬?門。
等她離開這里不久之后,不然有一隊渾身防護到牙齒的黑衣隊伍來到這里。
看著緊鎖的房門和封條有些茫然,他們明明家了舉報這里有人滋事,怎么一轉眼這里人沒了,不說這里還被封殺了。
正當她們站在原地茫然無措的時候。那和他們穿著一樣衣服的修士從遠處跑來。
“師兄!師兄!”
來人是一個讓人看不清面容的男修,看他的模樣應該是一路急趕過來的。
“來者何人?”
男修停下腳步男緩了一下起伏的氣息。
“哈…哈…我是這附近管轄的執法弟子,我之前正好經過這里見到有人滋事,先出手解決了,看這封條正是我封的。”
帶隊的執法隊長,目光掃了掃他,又掃了掃封條。
“那怎么不事先通知我們,害的我們白跑了一趟。”
那執法弟子將頭埋的很低,撓了撓頭聲音極低的說道:“嘿嘿,我…我…實不相瞞,師兄我一時疏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