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前輩,我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還能與你相遇。”
“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她…還過得好嗎?”
柳邑說完這話覺得哪里不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長嘆了一聲,眼神變得有些清澈。
“唉,我這句話想必問得有些多余了,已經(jīng)過了一千年了,想必她過的一定不會比我差。”
不喜聽到他的問題的那一刻,眼神就變得有些灰暗,不僅如此面容似乎也變得有些冷漠。
她看向遠方一雙眸子盛滿了讓顏任看不懂的情緒。
不喜一邊嘴角悄悄彎起,那模樣不知是諷刺,還是嘲諷亦或是可憐。
“她死了。”
柳邑明顯一怔,他有些僵硬的扭過腦袋看向上方的不喜說道:“她…死了?怎么會…顧前輩莫非是騙我?”
“呵,我雖然恨你,但是我若想看到得到懲罰,有一萬種方式讓你痛不欲生,何必撒這種謊?”
不喜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可落在某人的心頭卻猶如重擊。
柳邑薄唇忍不住顫抖,他慢慢合上眼,那副神情明顯是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不喜根本就沒有顧及他現(xiàn)在的痛苦,她好似發(fā)泄一般亂加深他心中的痛苦。
“阿漓死了,因為你當年和正道聯(lián)盟的人挑明了青冥的身份,千鞠海棠滅絕之后,他們將目光放在了青冥和阿漓的身上。”
“我找到他們的時候,青冥為了保護阿漓死了,阿漓身懷六甲被人追殺,她死的時候就死在我的懷里。”
柳邑喉嚨上下哽咽:“我…我真的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后果。”
不喜忍不住冷笑出聲:“呵,柳邑你身為魔修有什么可信之處,你說你是不小心的,你說你不想造成現(xiàn)在的后果。”
不喜一把將他提到自己的眼前,強忍住才沒有將他捏碎。
柳邑直直的看著不喜幽深看不見底的眸子,就像身處萬年寒潭,渾身上下涼到徹骨。
他也分辨不清,現(xiàn)在是因為什么才讓他感覺到恐懼,是面前這人還是故人的死訊。
“柳邑,我多希望當年死的是你,我真后悔當年沒一劍殺死你這個混蛋,阿漓口口聲聲求我放了你,她是你的恩人,你就是這么報答她的!”
柳邑忍不住渾身一顫,面人的那雙眸子就像是破冰了的火焰,盯著他的眼里,好像下一秒一團怒火不會從她眼中飛出,讓他灰飛煙滅。
“我…”
柳邑只覺得口中干澀,無法辯解,當年的事情他并不希望有如此進展。
他只是想分開那二人而已,沒想要這二人因此喪命,準確的說他根本就沒有想讓阿漓去死。
“…前輩,事到如今我說什么完了,你殺了我吧,替她償命。”
不喜忍不住冷笑一聲:“替她償命,你的命有她值錢嗎?”
不喜目光偏向站在一旁打算看熱鬧的顏任說道:“你先出去,等會我再出來找你!”
本看熱鬧的顏任突然被點了姓名,他訕訕一笑,趕緊離開了這間房間。
不喜伸手布了幾個隔音陣,這才放下手中柳邑。
柳邑沒有了支撐他的力量,整個人猶如一灘爛泥直接癱在了地上,他呆呆傻傻的看著前方。
不喜瞧見那他副模樣控物術將他拽到自己的面前。
“柳邑,你當年那么做到底是因為什么我不管,我也不需要你以死謝罪,如今有一個讓你贖罪的機會,你愿不愿意。”
柳邑呆呆的抬頭看她,整個人有些不敢置信。
“顧前輩,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顧不喜面容冷漠,不茍言笑:“阿漓雖然離開人世,但當年也算幸運,她死前將孩子生了出來,也就是說現(xiàn)在她還有一子活在人世。”
柳邑面上不由一喜:“顧前輩!你是說阿漓還…有子嗣!”
柳邑聲音染上了一點興奮,不喜瞧在眼里面色更冷。
“怎么阿漓有孩子在世上殘存,你很開心,莫非還想害死她的孩子不成!”
柳邑連連搖頭:“前輩你誤會我了,我怎么可能有這樣的想法?”
柳邑說完這話磕磕巴巴的又說道:“前輩,阿漓…阿漓的孩子現(xiàn)在在哪兒,能讓我看看嗎?”
不喜不由諷刺的說道:“柳邑,你倒是心大,一千年多年前害死了他的娘,如今這么著急的倒想看起他來了,莫非有什么不良的居心?”
柳邑根本就沒有在意不喜對他的明嘲暗諷,他現(xiàn)在心里只有欣喜之色,故人的還有血脈,他心中開心還來不及。
自己曾經(jīng)犯下多大錯,要是能給他機會,他一定要好好彌補這個孩子,把他視如己出好好培養(yǎng)。
畢竟…這是阿漓的孩子啊。
柳邑眼中出現(xiàn)一抹迷離之色,不喜看著他那么副模樣,只覺得胃中作嘔。
一個間接害死了自家徒弟的人,在自己面前裝作深情的模樣,真令人厭惡!
不喜也懶得同他廢話直接說道:“我見你一身修為,又活了這么多年,也算能派上點用場,正好那孩子這兩年我安排他好好閉關修煉,我怕他偶爾心煩。”
“正好讓你給他當做玩伴陪他玩耍你可愿意?”
這等要求,柳邑連高興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拒絕呢?
“愿意!我當然愿意!”
柳邑眼睛十分明亮,都快要閃花不喜的眼睛了。
不喜也不喜歡和他廢話,直接結(jié)一個印來,巨大的法印刻入了柳邑的神魂。
柳邑忍不住少吸了一口冷氣,他只覺得渾身滿是疼痛之感,那種痛苦猶如刀割過他每一寸神經(jīng)。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顧不喜給他立下了生死契約,果然千年的歲月讓她為人變得比之前更加警惕。
不過,能夠彌補當年的過失這些小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柳邑想到最后能長伴在那孩子的身邊,心中竟然覺得此刻的痛也是一種幸福。
自己之前的歲月做過太多的錯事,無論是進去千鞠海棠門,還是給正道聯(lián)盟通風報信害死了鄔漓,或者是其他事情。
之前的事情,他無法做出彌補,希望現(xiàn)在還不算太晚,能夠讓他認真的補嘗他欠下的所有。
不喜法陣被她刻錄進柳邑的身體之后,她也懶得和他繼續(xù)廢話。
直接拿出她之前寄生的瓶子,一把將他塞了回去,扔到自己的儲物袋里便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