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醫(yī)認栽的閉上眼睛,過了許久才看向沈佳禾:“沈姑娘,老夫對不起你啊!”
沈佳禾收了匕首,冷眼看著方太醫(yī):“方太醫(yī)肯說實話了?”
方太醫(yī)頹然的坐在那里,但還是想著要如何將自己摘干凈:“琴側妃肚子里的胎兒自然是保不住的,老臣當初就勸琴側妃要打掉孩子,可是她不僅不愿意,還威脅老臣幫她一起隱瞞,還想出了要以沈姑娘的心頭血作為藥引的計劃來。”
白英在一旁氣的發(fā)抖,忍不住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都說醫(yī)者仁心,方太醫(yī)居然幫著琴小雙那種蛇蝎心腸的女人來害我們家小姐,若不是我們家小姐福大命大,怕是現(xiàn)在已經被你們害死了。”
“是,是,這都是老夫的錯,這老夫也是不得已啊!那琴側妃威脅老夫性命,若是老夫不照著她的心意做事,她就要告訴皇后自己的胎兒是老夫給弄沒的。”方太叫苦不迭,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見白英還要再說,沈佳禾抬手阻止了:“既然方太醫(yī)不是主謀,我也不想為難你,方太醫(yī)回去吧。”
白英將人送走以后回來不高興的問道:“小姐不將人送去見官嗎?”
沈佳禾搖了搖頭:“現(xiàn)在證據(jù)還不足,若是將方太醫(yī)送走未免會打草驚蛇,不過這件事還是要告訴顯王爺一聲,以免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
流觴將信箋送至書房以后,見裴源看過以后周身氣壓都低了好幾度,忙問了一句:“怎么了王爺?沈姐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裴源將信箋在手里捏的粉碎,也沒解釋太多,只吩咐他:“今晚太醫(yī)院下值的時候,你帶上兩人去將方太醫(yī)悄悄的帶過來。”
流觴擺擺手:“一個太醫(yī)而已,流觴一個人就行了。”
“小心行事,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裴源看著手里的紙屑,還是囑咐了一句。
方太醫(yī)一定想不到前腳沈佳禾將他放走,后腳就能被顯王府的人給抓了起來,原本他還想給琴小雙送個口信,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了。
而琴小雙自從收到皇后的口信以后,雖然覺得跟皇后合作不亞于是與虎謀皮,但王妃位置的誘惑實在是太大,糾結了半晌還是答應了下來,這會正派人去給沈佳禾送邀約的帖子。
白薇從門房那里回來滿臉都是不高興:“這個琴小雙也真是不要臉,之前打著看小姐的名義來送東西,就已經讓他們吃了個閉門羹,現(xiàn)在居然又來了。”
沈佳禾已經猜到琴小雙這兩日會有所動作,沒有一點意外:“有說是什么事嗎?”
白薇搖了搖頭:“已經被奴婢給趕出去了,奴婢倒是沒問是什么事。”
這時白英從外面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張粉色請柬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請?zhí)瓦@么塞在門縫里,奴婢瞧著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帖子,就拿了回來。”
沈佳禾笑了起來,心里已經有所猜想,等接過帖子一看,忍不住跟白薇笑道:“琴小雙還真是鍥而不舍,你前腳將她派來的人趕走了,她后腳又讓人塞了帖子進來,不過她這么想和我見一面,我就滿足她這個愿望好了。”
白薇總覺得有些不放心:“小姐,琴小雙從來都沒安過好心,您這要是去了,說不定她已經做好了陷阱就等您跳進去呢。”
沈佳禾看著手里的請?zhí)劬锏暮庖婚W而過:“她用計娶我一碗心頭血,這筆賬無論如何我都要跟她算了,我若是不去,豈不是一直都抓不到她的把柄。”
琴小雙許久未見沈佳禾,本以為她被休回家一定會過的十分的不如意,卻不想她竟是變得比在王府的時候更加張揚明亮,這讓琴小雙的心里越發(fā)的不舒坦了。
“沈姐姐別來無恙。”琴小雙福了福身子。
沈佳禾嗤笑一聲:“你這聲‘姐姐’還是留著叫別人吧,我可當不起了,琴小雙你有事說事,我可忙著呢。”
琴小雙也不在意,繼續(xù)慢騰騰的跟她說閑話:“沈姑娘這么著急是為何,你也是在這康王府里生活過一段時日的,就一點也不懷念?何況我們一同服侍過王爺,難道還能沒有一點感情在嗎?”
聽了這話,沈佳禾心里只覺得萬分惡心:“我跟康王如何,想必琴側妃心里清楚的很,另外你要是找我來敘舊的,恐怕你是找錯人了,沒什么事我就走了。”
琴小雙捂著嘴輕輕的笑了起來:“你不說我都要忘了,王爺可是連洞房花燭夜那晚都沒有碰你,成婚將近一年卻還是處子之身的棄婦,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吧,難為你還覺得挺榮耀,說什么自請下堂,還不是受不了王爺十分的厭棄你。”
“沈佳禾你跟別人擺清高就算了,可別在我面前也來這套,不過是被王爺不要了的棄婦,裝給誰看呢!”琴小雙越說越得意,就等著下一秒沈佳禾氣急了上來對她動手。
若是曾經的沈佳禾聽到這些怕真是氣的又要去撞柱,可現(xiàn)在的沈佳禾只覺得琴小雙的面目太過可憎,并沒有什么其他感覺。
她開始后悔自己走著一趟,看來并不能拿到什么有力的證據(jù),于是只冷眼看了琴小雙一眼,就要離開。
琴小雙目的還沒達到,自然不能放沈佳禾離開,這會不依不饒的上前拉住沈佳禾的衣袖鬧著不讓她走。
沈佳禾不耐煩的一拽衣袖,琴小雙驚叫一聲順勢就躺了下去,隨后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哎呦哎呦的直叫喚。
沈佳禾看得又好氣又好笑:“琴小雙,這種三歲孩子玩的把戲,你真覺得康王會相信?好心奉勸你一句,你要是一直這樣執(zhí)迷不悟,只會將康王越推越遠。”
說完沈佳禾也不去理會她現(xiàn)在如何,直接帶了白英離開康王府,碧桃趕緊上前將琴小雙扶起來:“主子,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琴小雙看見圍在不遠處的那些丫鬟小廝,依舊捂著肚子痛苦的哼了兩聲,隨后靠在碧桃的身上,小聲的囑咐她:“將你買的藥熬來,等有動靜了再去請王爺。”
碧桃不敢假手于人,自己親自在小廚房看著熬藥,然后服侍琴小雙用下,等到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碧桃就聽見一聲凄厲的尖叫從內室傳出來。
她慌忙沖進內室,看見琴小雙身下的血跡,當即就哭了出來:“主子,主子您怎么樣了?”
琴小雙此時臉上一點血色也無,可她還是咬著牙蹦出了幾個字:“去請王爺。”
“王……王爺,主子她,她小產了!”碧桃踉踉蹌蹌的跑進書房,也顧不上里面還有裴澍的幾個幕僚在,就哆哆嗦嗦的將這話說了出來。
裴澍這幾日再不待見琴小雙,可她肚子里孩子卻是自己的,當下二話不說就去了琴鄉(xiāng)居,看見屋內已經亂做一團,忙又吩咐阿萊去找太醫(yī)。
等琴小雙的陣痛過去以后,裴澍才冷聲問她:“怎么會突然流產,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好好的嗎?”
琴小雙渾身都是冷汗,這會也顧不上讓碧桃給自己整理一下,就趕緊解釋道:“是沈姑娘,沈姑娘她推了我臣妾一把,臣妾站不住就摔了一跤。”
裴澍聽完直皺眉:“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琴小雙這會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虛弱的靠在床頭:“臣妾好心邀請沈姑娘來府里坐坐,可她……可她嫉妒臣妾懷了王爺?shù)暮⒆樱谷缓菪耐屏顺兼话选!?
裴澍在屋內來回踱步,好不容易才壓下心里一團火氣:“你沒事請她過來做什么?”
“臣妾都是為了王爺啊,臣妾見王爺對沈姑娘念念不忘,這才請了沈姑娘過府,想要讓王爺和沈姑娘破鏡重圓,誰知會害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兒啊!”琴小雙心里極度不安,她覺得裴澍的反應有些不對,好像,好像一點也不相信自己。
裴澍冷笑一聲,壓下自己想要敲開琴小雙腦袋看一看的沖動:“你以為你說的這些本王會相信?”
琴小雙往前挪了挪,想要拉住裴澍的衣擺,卻是被他給躲開了:“王爺,臣妾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沈姑娘推了臣妾一把,臣妾懷胎本就不穩(wěn),若不是摔了這一下,哪里就能落胎了啊!”
裴澍看著琴小雙,臉上漸漸浮上失望的神色:“你若是一直都是這副說辭,就別怪本王對你心狠,琴小雙你好自為之。”
碧桃看著甩袖離開的裴澍,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琴主子這是徹底失去王爺?shù)膶檺哿藛幔?
琴小雙握緊了碧桃的手,過了許久才啞著嗓子吩咐道:“去給皇后娘娘送信,將今日的事情一字不漏的送過去。”
連嬤嬤帶著笑進了棲梧宮內殿稟告;“皇后娘娘,琴側妃身邊的丫鬟碧桃過來送信了。”
皇后見她滿臉喜色,心情也好了許多:“說了什么?”
“說是琴側妃今日被沈家姑娘推了一把,流產了。”連嬤嬤沒想到這個琴側妃這么快就給沈佳禾姑娘下了絆子。
皇后忍不住抬了抬眉:“為了王妃之位,她竟能舍得下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先前去給琴小雙傳話時,看見她那副病懨懨的樣子,連嬤嬤猶豫道:“或許內有隱情也說不定。”
“先把沈佳禾這事解決了,她的事回頭慢慢處理,一個側妃也翻不出花來了。”說到這皇后又吩咐身邊的徐總管,“去御書房走一趟,將這抓人的理由稟告給皇上,我們就這在等好消息就行了。”
原本抓人這事委派給底下的京兆尹即可,可皇上擔心夜長夢多,直接派了自己的親兵去相府抓人。
大總管帶著皇上的口諭也跟了過去,相府的小廝和侍衛(wèi)不敢攔,親兵便徑直去了沈佳禾的院子里。
可十幾個親兵,一炷香的時間都沒能抓住沈佳禾,反被沈佳禾全部打趴在地上,大總管看著躺了一地的親兵,只好親自開口道:“沈姑娘覺得自己能打得過幾個?這些人不行,皇上還會派更多的人來。”
沈佳禾一腳踏在一個親兵的后背上冷聲回道:“來一個我就打一個,來一對我就打一雙。”
大總管搖了搖頭:“沈姑娘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否則咱家回稟了皇上,再派來更多的侍衛(wèi),沈姑娘真能抵得住?若是皇上再判你一個造反的大罪,這整個相府可都要陪著沈姑娘一起去蹲牢獄了。”
“你們總不能平白誣陷的冤枉好人。”沈佳禾冷眼看著面前的大總管。
大總管卻是突然笑了起來;“如今未給沈姑娘定罪,只是請沈姑娘去配合調查,可這都遭到了沈姑娘的反抗,難道告你一個造反的罪名有何不可嗎?沈姑娘動手之前還請想一想你的父親和兩個哥哥,他們可都是在皇上手底下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