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漢今日心情極好,便吩咐了幫里的廚子好好的給兄弟們燒一頓大餐,還讓手底下的人去地窖里搬來了前不久搶來的幾百壇子女兒紅。
“這么好的酒,不是說要去拿了換錢嗎?老大真舍得給我們喝了?”一個小子一面從地窖里往外搬酒,一面好奇的跟身邊同伴念叨著。
旁邊那人頓時笑了起來:“你今兒個是沒出去,不知道我們抓來的是什么人,聽說這個大小姐送自己的丫鬟回娘家,乖乖,一個丫鬟回娘家,就帶了兩箱子的金銀珠寶,你說這個小姐家得多有錢。”
“真的呀,那還真是抓到寶了!”那小子一時也興奮了起來,搬酒都更賣力了。
等到夜幕降臨,張漢帶著一群兄弟在院子里點了火把,底下人帶著廚房的幾個幫忙一起擺了飯桌和酒水。
倒酒的小子先是給張漢倒了滿滿一碗,張漢直接將酒端了起來,對著眾人喊道:“今兒個慶祝咱們收獲頗豐,大家伙敞開了肚皮喝!”
一群人都高興的附和著將碗端了起來一飲而盡,先前一個跟著下山的小子這會看了看外面,有點不放心的問道:“這六子這么晚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張漢有些不高興的斥道:“能有什么事,這女人還在我們手里,若是那家老頭不想要這個閨女了,就盡管去給老子報官去。”
另一人馬上起身對著張漢拍起了馬屁:“官府算什么,前兩年官府的也大張旗鼓的來剿我們呢,還不是被老大帶著大家伙給打回去了,老大這么英勇,誰來也不怕。”
張漢笑了兩聲,對手下這種恭維很是受用,雖然官府沒有得逞是因為他暗地里送了銀子過去,可這種事沒必要讓底下這些人知道,他們只有對他萬分崇拜,才能聽話的跟著他賣命。
見張漢被好話哄得高興,另外一人也不甘示弱,趕緊抱了酒壇子上前去給張漢倒酒:“老大,這次帶上來的小娘子可真漂亮,等老六將錢取來以后,您還真把她放回去啊!”
劫匪淫笑一聲:“放個屁,老子抓來的人,搶來的貨就重來沒有送回去的道理,這小娘們面皮長得不錯,留下來給老子我當個壓寨夫人是最好不過。”
“對呀,你小子也太不會說話了,我們老大搶來的人能送回去嗎?那不是丟了我們十里幫的面子。老大,恭喜馬上就要迎娶夫人了!”
“恭喜老大迎娶夫人!”一群人一起喊話,張漢整個人都飄乎乎的,想到那樣一個美人馬上就要承歡膝下,他瞬間覺得身體里都躥上來一股熱氣。
先前的小子見被搶了風頭,馬上又貼上來說著好話:“是要恭喜老大,老大前不久才得了一個礦洞,今兒個又得了一個美人,可真是雙喜臨門啊,老大可真是好福氣!”
張漢高興的點了點頭,要說劫了沈佳禾還不算是最高興的,一個漂亮小娘們不過是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礦洞這個金山銀山呢。
說起來他的運氣還真是不錯,這城南十里坡的山巒早些年也有官府準備過來勘探,可一看地形太過復雜,便放棄了。
前不久他因為搶來了那幾百壇的女兒紅,一時不敢出手便全部堆在了地窖里,導致幫里沒有了庫房存放東西,只好自己親自帶了人打算重新尋個地方,建個庫房出來。
這一尋便尋到了那個山洞,張漢覺得這個山洞用來放東西最好,位置隱蔽不易被人發現,也省了自己再重建庫房的麻煩,便帶著兄弟們將山洞清理了一下,這才意外發現了里面居然全部都是礦石。
一個還沒有被開采過的礦洞會帶來多大的利潤,那是不可估計的,可他現在沒有這個開采的本事,這事還得尋人合作,張漢最近都在琢磨這事,但也深知這事如果讓官府知道,怕是自己不僅分不了羹,更有可能連現在的十里幫都保不住。
想到這張漢便板了臉呵斥面前的這個人:“礦洞的事情在這里說說就算了,千萬不要一時嘴快說給了外人聽。”
他見手下答應下來,又高聲囑咐眾人道:“這礦洞以后就是大家的錢袋子,你們要是想保住這個錢袋子,就萬萬不能將這消息透漏出去,不然我張漢第一個不放過他,都聽清楚了沒有!”
眾人齊聲答了一聲是,隨后有人指著小屋的方向,偷偷的問了句:“那小娘們聽見了怎么辦?”
張漢哈哈大笑起來,毫不在意道:“她?她都要留在這給老子當壓寨夫人了,聽去了又如何,反正也跑不掉。”
眾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先前問話的那人臉色臊得通紅,只不好意思的給大家輪流倒酒,屋內的沈佳禾聽著外面的動靜,忍不住呸了一聲。
這些人居然還想要把她留在這,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留人的本事。
裴源這會已經站在了山腳下,看見山中間燈火通明,又隱約傳來笑聲便知道是到了地方了,他看著手里提著的劫匪冷笑一聲:“估計你們當家的正在上面慶祝呢,若是一會知道你背叛了他們,不知道會不會第一個就將你給宰了!”
六子的手沒有包扎,一路留著血這會人已經有點暈了,聽見裴源的話后還是勉力撐著說了一句:“大俠不是說要放過小的嗎?”
裴源冷哼一聲,見他這樣也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便將人往地上一扔:“以后再讓我知道你做這種打家劫舍的事情,就不是一只手這么簡單了。”
暗衛已經全部跟了上來,裴源擔心沈佳禾的安慰便囑咐了一句:“沒找到人之前先別輕舉妄動。”
張漢今晚喝了不少的酒,饒是酒量不低這會也已經醉的七七八八了,外面的一群小崽子都跟著起哄:“老大,今晚干脆直接洞房算了,我們干這個的還能在乎那些虛禮嗎?”
“就是就是,要是那小娘子喜歡這些虛禮,明兒個給她補辦了也成啊!”
張漢只要一想到沈佳禾就渾身發熱,這會被這些小子一說,當下就起身喊道:“成,今晚老子就把她給辦了,明天再請大家伙喝喜酒!”
說完也不讓人扶,當下便搖搖晃晃的往關著沈佳禾的屋子走去,底下一群人笑嘻嘻的跟在后面鬧,張漢也不理睬,直接喊人過來開鎖。
等張漢一進門,那些小嘍啰也趴著門框要往里進,鬧著說要看看夫人長的是不是跟天仙一樣漂亮,張漢抬起一腳將離的最近的人給踹了出去:“都給老子滾出去,老子要辦正事,你們給我該干嘛干嘛去。”
他嘭的一聲將門關上,然后回過頭見沈佳禾還睡著,便出聲喊了一聲:“還真是心大,在這也睡得著!”
沈佳禾聽見這話便翻過身坐了起來看著他,張漢隨即對她淫笑一聲:“小美人,等急了吧,爺爺我這就來陪陪你。”
沈佳禾忍著惡心看著他一步三晃的走過來,等他伸手就要摸上自己的臉時,用那只沒有受傷的腳直接往他的下面踢了過去。
張漢雖然暈著,可還是本能的躲閃了一下,隨即一把抓住沈佳禾的腳腕,不僅沒惱,似乎還更興奮了一點:“呦呵,還挺辣,爺爺我就喜歡你這種辣的,待會干起來才帶勁。”
沈佳禾心里一陣惡心,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劫匪頭子還有兩下子,現在自己的腳已經動不了了,她不得不把自己手上的繩索松開來,在對方又傾身上前就要扒她的衣服,她用手里的尾戒迅速往他脖子上劃了一下。
張漢脖子吃痛整個人往后退了一下,隨即松了抓著沈佳禾的手去摸脖頸,只見手上一抹鮮紅,再看向沈佳禾的眼神里便帶了一抹狠厲。
他發了狠的上前,沈佳禾又揚起了帶著尾戒的手,張漢不知那是個什么暗器,倒是沒敢再攻上去,沈佳禾看準機會,趁著他閃躲的空擋,從頭上迅速拔下釵子就往他的胸口刺去。
雖然不足以要了他的命,可也能讓他一時半會的沒了反手的精力,這一點時間足夠尾戒上帶著的麻藥起勁,沈佳禾看著他驚恐的眼睛,無聲的笑了笑。
她氣定神閑的回神拿起了之前綁著自己的繩子上前直接給他捆了個結實:“上好的麻藥,用你身上我都覺得浪費了。”
“壓寨夫人?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本小姐的身份,居然就敢把注意動到我的頭上,想死也不找找地方。”沈佳禾啐了他一口,然后用釵子一下一下扎著他的臉,“搶了錢還不算,還想要留人,像你這種人簡直是死不足惜。”
離屋子不遠處的幾個人這會覺得有些不對勁,其中一人更是支棱了耳朵聽了聽:“里面是不是不對勁啊!老大不會出事吧!”
“我們去看看吧,別真出了事了!”幾人說著就要往屋子那邊走,但卻沒走上幾步便被幾個黑衣人紛紛敲暈了過去,
裴源看了看亮燈的屋子,眼神暗了暗:“你們在這守著,本王進去看看。”
推開門看見沈佳禾正對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大罵,裴源終于松了口氣,他快步上前一把將沈佳禾摟在懷里:“佳禾,你沒事吧。”
沈佳禾心里一驚,可聽見熟悉的聲音后又安心下來,她靠在裴源懷里,指著張漢跟他告狀,聲音里帶著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委屈和撒嬌:“他欺負我,他還說讓我給他做壓寨夫人。”
裴源眼睛里瞬間漫上一層冷意,他抬手覆在沈佳禾的眼睛上,手里暗器對準張漢的喉嚨,一擊斃命。
他將沈佳禾打橫抱起,也不讓她回頭去看那劫匪的慘狀:“我帶你回去。”
老肖帶著銜遠閣的人這會已經全都到了,見了裴源抱著人出來后忙上前問道:“主子,這些人?”
“一個不留!”
沈佳禾在這么多人面前有些不好意思,這會掙扎著要自己下來:“我自己能走,你把我放下來吧。”
裴源反而將人摟緊了不讓她亂動:“腳都腫了還跟我逞強。”
劫匪們大多喝的東倒西歪的,老肖圖省事,直接帶人在院子里放了火,此時沈佳禾已經被裴源帶去了一處高地,整個山坳里火光沖天、熱氣逼人。
沈佳禾在這火光中隱約看見一處洞穴,門口似乎還有人把手,她忽然想起之前劫匪們在外面談話時,好像說過他們的老大近日里新得了一處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