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氏首領帶人匆忙迎戰,倆軍對壘開始激烈的打了起來,以此同時沈佳禾帶著流觴三人卻是待在房間里玩他們最近兩天制作出來的撲克牌。
完了幾次后,沈佳禾實在是對前線的事情心癢,便讓流觴找來了這附近的地圖開始研究,地圖上表明兩國交界的地方又一處地勢最高的山峰,名鷹嘴峰。
沈佳禾指著哪里跟三人道:“若是站在這里應當能看見琴氏的全貌吧,不是聽說他們的國土面積沒有很大嗎?”
“主城不是很大,琴氏一族人員稀少,都集中住在一個地方,整體還是有些面積的。”元陽跟沈佳禾解釋道。
沈佳禾點了點頭吩咐道:“流觴你去將守城的都尉叫來,我問問他關于這鷹嘴峰的事情。”
待流觴走后,元陽問道:“王妃想去鷹嘴峰?”
沈佳禾嗯了一聲:“閑著也是閑著,我們就去看看,說不定還能看見王爺他們呢。你們怎么想?難道還玩撲克?”
都尉進來后先是跟沈佳禾行了一禮,聽聞她打聽鷹嘴峰便回道:“無人把手,此山峰太高不說,上面也沒有什么東西,就連砍柴的樵夫都不去哪里,而且上面還有猛禽出沒,壓根就不需要派人守著。”
沈佳禾又問了一句:“那離這里遠嗎?”
“不遠,夫人若是要去,明早開始趕路,不用一天便能走個來回了。”都尉笑道。
沈佳禾讓流觴將都尉送出去后,跟元陽和元旭道:“我們過去看看吧,又沒有琴氏的人在那里把守,不會有危險的。”
元陽三人這幾日待的也有些無聊,他們為了保護沈佳禾,自然不能跟著裴源去前線,當下聽到沈佳禾的提議,也是有些心動。
只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到底是有些不安心:“王妃,若是王爺問起來?”
沈佳禾無奈笑道:“他若是知道了,我們只說去散散心,況且鷹嘴峰的情況都打聽清楚了,除了山峰高一些,哪里還有什么危險,若是王爺不提,那我們就誰也不說好了。”
幾人正在商量著什么時候動身,就見白姑娘端著藥碗走了進來,沈佳禾一聞見那味,又皺起了眉頭:“我每日里最怕看見白姑娘。”
白姑娘笑了起來:“等夫人完全好了,就不必看見我了,將軍臨走時可是特意交代了,讓我看著夫人一定要全部喝完。”
沈佳禾苦著臉將藥碗端過來,又是捏著鼻子灌下去,流觴早早的將梨片糖拿了過來,在沈佳禾放下碗盞的時候,及時的遞了過去。
白姑娘看著沈佳禾將糖片放進嘴里滿足的瞇起了眼睛,忍不住笑了笑,當真是一個嬌氣的女孩子,那位將軍可真是太寵著她了。
沈佳禾看著收拾碗盞的白姑娘,問她:“這藥還要和多久啊?”
白姑娘跟她笑道:“沒了,你這喝的可是最后一劑了,后面只要自己注意一些就好。”
沈佳禾長舒了一口氣,捧著白姑娘的手道:“謝謝你這幾日的照顧。”
白姑娘打趣道:“只要夫人以后看見我不必害怕就行。”
待白姑娘離開,沈佳禾帶著流觴三人便開始準備起了去鷹嘴山的東西,為了以防萬一出發之前又去了都尉哪里討要了一張鷹嘴山附近的地形圖。
往鷹嘴山去的路倒是好走,幾人騎著快馬一路疾行,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山腳,只是上山的路就沒有這么方便了,馬上不去,只能拴在山下,幾人徒步走上去。
一路往鷹嘴峰的風頂爬去,到了一半的時候四個人就累的不行,沈佳禾招呼著三人一起原地休息一會:“我們歇一會在爬。”
她晃了晃手里的水壺,可是已經見底了,從山腳一路上到這,帶來的水根本不夠喝的,沈佳禾摸了摸身上的干糧,卻是一口也不想動,只覺得嘴唇越發的干了。
“我們去找點東西吧,水源現在就不必想了,倒是可以看看有沒有野果之類的。”沈佳禾提議道。
流觴連連擺手道:“王妃不可,聽說邊疆這里巫蠱盛行,那些蠱蟲什么的,最喜藏在這些吃食里。”
沈佳禾聽完哈哈大笑起來,元陽皺眉道:“這是真的,我們銜遠閣也有跟巫蠱打過交道的人,總之邊疆這邊的東西,最好還是不要碰。”
沈佳禾見他們一臉認真,也趕緊收了笑:“你們沒聽都尉說這里是連樵夫都不會來的地方嗎?巫蠱養蠱蟲也是很麻煩的,他們何必浪費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
沈佳禾見他們還是不動,只好自己去找野果,她挑了不少水分大的果子,雖然這里地勢高了一些,果子倒是都長的挺好,又沒有云雀一些小的禽類,也沒怎么被破壞。
沈佳禾拿了一個橙黃橙黃像是枇杷一樣的野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還真挺甜,她瞧著他們三位又咬了一口才道:“真不吃啊?味道挺好的。”
流觴咽了咽口水,見沈佳禾吃的津津有味,也拿過來一顆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水順著舌頭一路浸潤過干渴的嗓子,別提有多舒暢了。
流觴滿足的將剩下的大半全都塞進了嘴里,元陽和元旭看得嘴角都要流口水了,終于不再堅持,也開始吃了起來。
幾人休息了半天,才又繼續往山上去,可是等爬到山頂,天已經黑了下來,盡管知道對面就是琴氏的地盤,卻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能看見零星的火光像是天上的星子,沈佳禾猜測那或許是裴源他們夜里打起的火把。
他們本就是為了看見琴氏的地勢,既然此時看不見,四人便打算在山頂待一個晚上等明早天亮了再回。
他們本就出發的晚,元陽他們早有準備,帶了簡易的帳篷和一些厚實的衣服,沈佳禾躺進去的時候,倒也不覺得冷。
翌日天未明,沈佳禾便從帳篷里鉆了出來,元陽負責將帶來的東西收拾好,下山后還是要帶回去的,隨后幾人隨便吃了兩口干糧和野果,就站在山頂上靜靜的等待黎明的到來。
遠處的天空由黑色漸漸變得黛蘭,像是被一滴清水滴入剛畫好的山水畫上,墨跡層層疊疊的浸染開來,黛蘭的云彩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直到太陽的一束金光穿破云層,將層層疊疊的云朵都鍍上一層金邊,隨后才能看見紅色的太陽慢慢,慢慢的升起。
清早的陽光并不刺眼,可以讓人們盡情的看著它顏色絢麗的變換,沈佳禾看著那瑰麗的盛景,由衷的說了一聲:“好美。”
等到太陽高懸,沈佳禾才將目光放在琴氏一族的領地上,他們集中居住的面積果然不大,一眼望過去就能盡收眼底。
但主城境內有一條護城河,離遠看護城河的寬度也不小,可能會給裴氏軍隊的攻城帶去一點點小小的麻煩。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不過是費上一點時間而已,沈佳禾對于裴源的能力還是十分相信的,等到琴氏的主城一破,裴氏的軍隊就能長驅直入,那個時候怕是琴氏就只有投降的份了。
元陽見沈佳禾臉上浮起一層笑,便打趣道:“王妃這是放心了?”
“彈丸之地不足掛齒。”沈佳禾笑道,又看向三人道,“行了,我們這就回去吧。”
四人下山的腳程要慢了許多,來到昨日休息的地方,幾人決定繼續在此地休息一會,等會再一鼓作氣的走下山。
沈佳禾坐在石墩上,卻聽見附近又奇怪的叫聲,她仔細聆聽了一會才問向幾人:“你們聽見了嗎?”
流觴點點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進了兩步:“像是什么動物的叫聲,不過這么高的地方還能有什么小動物?”
沈佳禾也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元陽和元旭擔心會有什么意外,已經將劍舉在了手里,四人越靠越近,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像是鳥叫,聽著卻仿佛很痛苦一般。
沈佳禾將聲音確定在一塊巨石后面的野草叢里,她拿著自己的匕首隨意撥了撥,只看見一些灰色的羽毛。
流觴直接用手扒拉了起來,將野草往兩邊全部扒開,里面露出一只受了傷的老鷹來,幾人都驚在了原地。
沈佳禾抬手碰了碰它還在流血的翅膀,就見老鷹的嗚咽聲更大了,流觴在一旁提醒道:“王妃小心別讓它給傷了。”
沈佳禾將老鷹給抱了出來,它應該傷的很嚴重,即便被人抱了出來也沒有過多的反抗,沈佳禾打開自己身上的包裹,他們來之前擔心上山會有意外,找白姑娘要了一些傷藥,如今到正好給這個小家伙用上。
沒有繃帶,沈佳禾扯了一塊自己的裙擺替它將翅膀包扎好,又擠了一些新鮮草藥的汁水滴在它的嘴里,等到看見它的眼睛眨了眨,沈佳禾才松了一口氣。
“我想把它帶回去。”沈佳禾抬頭看著三人,“放著這恐怕還是會死的。”沈佳禾有意將老鷹帶回去馴養,流觴三人倒是都不反對。
沈佳禾抱著老鷹回去,讓白姑娘也是驚奇不已,得知老鷹的翅膀受傷,便主動替它重新換了傷藥,為了幫助它的翅膀不會留下后遺癥,還特意用了木板做了支撐。
兩人在屋子里替老鷹忙活的時候,大軍的捷報已經傳了回來,流觴舉著信高興的跑進來稟告道:“琴氏主城破了,我軍第一站大獲全勝!”
施將軍帶著大軍入主琴氏主城,看著滿城惶恐的老百姓紛紛東躲西藏,忍不住嘆了口氣:“若是琴懷當時沒有糊涂,又可至于連累整個琴氏。”
楊朔打馬上前哼笑道:“施將軍這話像是在為敵軍遺憾,要知道我們現在可是對手,拿了他們的主城,您該高興才是。”
施將軍冷眼望著他,不屑道:“本將軍難過的是這千萬百姓,不是楊大人眼中的勝利亦或是失敗,楊大人沒有經歷過戰亂,自然不能體會人間疾苦。”
楊朔撇了撇嘴不屑道:“你老該難過的是我們裴氏的百姓,而不是琴氏的這些人,我們現在就要按照琴氏對我們裴氏的做法,下令屠城。”
“你瘋了楊朔,這些都只是無辜的百姓,他們從沒參加過戰斗,你這樣做又和琴氏有什么區別。”施向杰瞪大了眼睛看向楊朔。
楊朔冷哼一聲:“無辜?禹城百姓當初四散逃離,可我們贏了一場后紛紛回來參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若是倆軍相互換一下,爾等如何知道他們不會成為上陣殺敵的士兵?婦人之仁如何能成就大事,這些人留著就是對裴氏王朝的隱患。”
“無稽之談,楊朔別用你那一套對付這些人,將軍還未發號司令,你以為你是誰?”裴源冷眼看著他。
楊朔和裴源對視著,他從懷里緩緩掏出御賜的金牌,笑道:“皇上封我為監軍,就是要在這種重要時刻發揮作用的,你們做的任何決定都要跟我稟明,而我才是最終的決策者。”
裴源看著那一塊明晃晃的令牌,和楊朔那得意的笑臉,他揮起手中的劍,劍刃在空中一閃,金牌在楊朔錯愕的神情中裂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