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兒個午膳就在臣妾這用吧,前段時間北面送來了一些菌類,味道很是鮮美,皇上今日嘗嘗?”正事談完皇后自然要留皇上在棲梧宮用膳,上一次慶功宴她稱病沒去參加,可是讓皇上有些不高興。
如今出了事,夫妻到底還是一體,他沒有去找別的娘娘們說這些煩心事,皇后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皇后這有名的刁嘴都說好吃的東西,那想來一定是非常不錯的,就讓御膳房做些,朕陪著皇后一起用點。”皇上笑道。
皇后嬌嗔的飛了個眉眼,端的是風情萬種,隨后在皇上哈哈大笑聲中又給徐總管使了個眼色。
徐總管借著去御膳房傳話的空擋,可是將皇上留在棲梧宮的事情給傳了個遍,不到午膳時間,各宮的娘娘們便都知道皇后這是又復寵了。
等到用完午膳皇上一面喝著皇后親手泡的清茶,一面跟她商議道:“太后的壽辰馬上就要到了,今年雖說是打了勝仗,可國庫也因為這次打仗虧空了不少,怕是不能如往年一樣大辦了。”
皇后輕搖著折扇笑道:“這可是宮里的大事,哪里能夠馬虎,國庫不充盈,臣妾就掏自己個兒的腰包,怎么著也得讓太后的壽辰辦得風風光光的,再不濟宮里還有那么多的姐妹們的,臣妾的要是不夠,就讓她們都湊一點,這孝敬太后還不是我們應該做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你倒是孝順!”皇上滿意的笑了起來,伸手拉著皇后空出來的那只手在手心里攥著,“不枉這滿后宮的太后最是疼你。”
皇后拿著折扇遮住嘴巴輕輕的笑了起來:“可不是,臣妾也是知道感恩的人,太后壽辰和臣妾差的不多,往年這太后在壽辰上受到了什么好東西,可第一時間都想著臣妾呢,臣妾哪里好意思要她老人家的東西,可太后非說是給臣妾的生辰禮,這些臣妾可都記著呢。”
皇上頓了一下,過后又輕笑起來:“說起來皇后的生辰也是在九月里,等辦了太后的,也是要給皇后的好好辦一辦。”若不是往年有太后的提醒,他還真是記不住皇后的生辰。
皇后嬌羞道:“今年皇上這么難,就別想著臣妾了,辦不辦的臣妾不在乎,只要皇上記掛著臣妾就成。”
“有皇后如此體貼,朕甚感欣慰。”皇上笑了笑起身道,“朕就先回去了,皇后忙了半日好好休息會吧。”
皇后忙跟著站了起來,慌忙問道:“皇上午后不是要小憩一會,怎么就著急要回去了?可是還有事情要處理?”
皇上搖頭道:“倒是沒什么事,就是皇后宮里熱了一些。”
皇后慌忙叫人去取新到的冰塊和冰鎮的荔枝來,這個時候還不忘給自己博取一點皇上的好感:“臣妾是想要節儉一點,又是到了九月里,便不讓內務府的送冰過來了,倒是委屈了皇上。”
徐嬤嬤帶著下人將冰盆擺上,又送上了剛剛冰鎮好的荔枝,皇上才重新在軟塌上半躺了下來。
皇后親手剝了荔枝,用一把銀質的匕首去了里面的核,這才喂進皇上的嘴里,“皇上若是困了,您就直接睡一會,臣妾在這看著,到了時間臣妾會叫您的。”
九月里早已立秋,可天氣還是燥熱的厲害,太陽光甚至于比夏日里還要灼熱,沈佳禾能不出去便不出去。
可是屋里也是悶熱的厲害,一個午覺生生的是被熱醒的,沈佳禾揮著帕子喊來白英:“太熱了,你讓下人給我準備些熱水,我洗一下。”
等從耳房里洗漱出來沒見到白英,倒是看見裴源等在外面,忙問道:“你忙完了?”
裴源上前替她將衣服整理好,又帶著去屋里將被水打濕的頭發擦干,“本想陪你睡一會午覺,卻聽白英說你被熱醒了,你沒再府里過夏,還不知道有個避暑的好去處,一會帶你去看看。”
沈佳禾嫁過來以后天氣都不大熱,后來開始熱起來之后她便跟著去了邊境,的確是沒有在顯王府過過苦夏,對于裴源所說的避暑好去處,她還是十分向往的。
裴源帶著她去了書房,書房最里面有一排書架,裴源按著上面的一支青花筆筒轉了轉,書架便分成兩塊往兩邊推開了。
沈佳禾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密道,驚訝的望向裴源:“這是通向哪里的?這王府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嗎?”
裴源笑了起來:“哪里是什么秘密,下面只是一間暗室而已,可不是通往別處的什么地道,而顯王府也沒有什么秘密。”
沈佳禾被裴源牽在手里一直順著密道往里面走,越是靠近那間密室,溫度便越發的涼了起來,直到裴源按了一下開關帶著沈佳禾走進去,她才看見暗室里堆徹的冰塊。
“這么多?我還以為夏天已經過去,已經沒有冰塊可用了呢。”古代存儲冰塊也是一件耗費物力和財力的事情,普通人家根本是用不上的。
裴源隨意將一塊冰盆朝著床榻的方向移了過去:“這些都是銜遠閣備下的,銜遠閣一年四季都有,你不必擔心以后往后夏日里難熬。”
拖著沈佳禾在床榻上坐下,裴源將這里介紹給她:“這地底下是按照一個兩居室建造的,當初只有我一人在王府,在書房的時間最多,便在這里建了這么個地下暗室,夏日也懶得來回跑,晚上便歇在這里,地底下這些冰塊融化的慢,儲存起來也容易些。”
沈佳禾按捺不住興奮,四處的看了看,最后又回到內室的床榻上:“這下可以睡個好覺了。”
她又側著身子看向裴源笑道:“你當王爺簡直是可惜了,若是把你的腦袋用在經商和建造上,說不定現在都名動全世界了。”
沈佳禾睡了個午覺后還是覺得外面太熱,可一個人太無聊,便拉著白英在底下陪著自己,兩人說起身邊人最近的近況時,沈佳禾忽然想起姚欣柔說起她家的孩子夏日里總起濕疹,大夫看了說是天氣太熱導致的。
“我給姚欣柔寫信,給她畫個草圖,讓程亦銘在程家也弄個這樣的出來,這樣他們就不會再受罪了。”沈佳禾是個十足的行動派,說完便吩咐白英替自己取來筆墨紙硯開始給姚欣柔寫信。
等裴源忙完之后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間,見廚房的下人要將晚膳送進暗室里,不由皺起了眉頭:“王妃在里面還沒出來?”
“王妃說是外面太熱,不肯出來用膳。”
裴源揮了揮手吩咐道:“送去飯廳,我們一會就來。”
裴源去了暗室見沈佳禾還躺在床上,面前更是擺了好幾個冰盆,忙將人一把撈在懷里:“就是夏日也不能這么貪涼,何況這已經入秋了,趕緊跟我上去用晚膳,以后除開中午最熱的時候,不許長時間呆在這里。”
裴源將沈佳禾抱回房里,可剛剛從暗室里出來的沈佳禾還是覺得熱的厲害:“老人們都說這個天是秋老虎,之前夏日里的時候在外面,我倒是還沒覺得有這么熱。”
“那個時候一心都是打仗的事情,哪里還能想到這許多。”裴源輕輕給她打著扇子,“我替你扇著,你先睡吧。”
這幾日等到裴源上朝一走,沈佳禾便帶著白英去了暗室,王府里所有需要處理的事情也一律送進了暗室由她在里面處理。
施向媛和陸玖芝一早就給沈佳禾遞帖子過來,可等她們人到了顯王府后,卻見不到沈佳禾的人影。
施向媛攔了福公公問話:“我們一早就跟你們王妃約好的,她這會人去了哪里了?”
福公公笑道:“王妃怕熱,八成是躲涼快去了,兩位姑娘稍等一會,老奴去幫你們看看。”
福公公請施向媛和陸玖芝在茶廳坐下,徑直去了書房里的暗室,果然瞧見沈佳禾帶著白英在里面:“施姑娘和陸姑娘已經過來了,這會正等在前廳呢。”
沈佳禾將視線從手里的賬冊收回看向福公公:“那就請她們過來這里。”
想了想又喊住福公公:“算了,我親自去請好了。”
沈佳禾跟著福公公去了茶廳,見兩人面前的茶杯絲毫未動,笑著對福公公道:“這么熱的天,怕是她們喝不了熱茶的,福公公麻煩你去讓小廚房給暗室里送點酸梅湯和一些涼糕來。”
施向媛奇怪的問道:“什么暗室?難不成我們不在這兒說話?”
沈佳禾點了點頭帶著兩人往外走:“這暑氣到現在也沒有降下去,我熱的受不了,這幾日都躲在暗室里呢,里面堆了不少的冰盆,可舒服了,你們一會見了就知道了。”
陸玖芝一進暗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等到走進里面看見堆徹的冰盆羨慕道:“我在就母親都是不許我用這么多的冰的,三伏天的時候也只讓我用一點點,還放的離人遠遠的。”
“那又什么用?這么熱的天豈不是讓人難受?”沈佳禾不解的問道,要說陸家也不是普通人家,不至于心疼那兩個冰盆錢。
施向媛奇怪的看向沈佳禾:“難道你在娘家的時候,伯母不會插手你用冰的事情?”
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根本不在原主的記憶當中,沈佳禾自然不知曉這些,見施向媛這樣問,只好含糊著一句話揭過去:“母親總是拗不過我的。”
“那就是了,”施向媛嘆了口氣,也是十分羨慕沈佳禾的這個暗示,“你們說姑娘們就是麻煩事多,夏日里用個冰也要被管著,說是女子體寒,用多了會傷了身體,可男子們便不必有這種顧慮。”
沈佳禾想起曾經父母也說過讓她少吹空調,少吃冰箱里的東西,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父母的通病都是一樣的,“偶爾一次不礙事的。”
福公公將酸梅湯和涼糕送了來,三人在一起吃著聊著,施向媛突然提起了太后的壽辰一事:“今年皇后的生辰聽說也要大辦呢,本來母親在家里猜測今年因為打仗,必定是要取消的,沒想到皇上還是一切照舊。”
陸玖芝看著沈佳禾道:“佳禾作為顯王妃是必定要參加的吧,我和向媛倒是可以不用去了。”
沈佳禾點了點頭:“我倒是也想跟你們一樣,可是礙于身份推辭不得。”
陸玖芝笑了起來:“生辰宴上應該會有很多好玩的玩意兒,每年都是熱鬧的緊,就當是逛廟會了。”
沈佳禾輕輕拍了她一下:“這話要是讓宮里那幾位聽見,一定會把你抓緊大牢好好折磨的。”說玩笑了起來,可心里卻跟明鏡似的,哪里是逛逛廟會,對于她來說明明就是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