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沈佳禾帶著客人又去了暗室,裴源換了常服后先是叫來流觴簡單吩咐了一下,“讓廚房送些點心和冰鎮的鮮荔枝來。”這才去了暗室。
施向媛和陸玖芝見裴源進來,忙起身行禮,裴源點頭說了兩句話后,這時流觴帶著廚房的下人也進來了。
裴源看著一樣樣擺上桌面的吃食,笑著招呼兩人:“這荔枝是剛送過來的,你們兩先嘗著,我跟佳禾說句話。”
說著也不管兩人在一旁捂著嘴偷笑,只連著蒲團一起把沈佳禾搬進了暗室的隔間,將她放在軟塌之后,才壓著她問道:“之前在邊境你可是說過回來就再要一個孩子的,想好了沒有,你這肚子什么時候才能有動靜?”
說著還附身在沈佳禾的肚子上親了親,聲音也帶上了一些情緒:“給我給準信,不然我這心里像是貓爪一樣。”
曾經沒有的時候裴源倒是沒那么渴望孩子,可后來經歷過有了再失去,他忽然就想要擁有一個和沈佳禾共同的小孩。
沈佳禾伸手推了推他,見他不起,只好認命的由著他在自己的肚子上吻來吻去:“等這個熱天完全過去吧,聽說孕婦都特別怕熱,到時候我豈不是更難熬。”
裴源抬起頭滿足的笑了,那也很快了,這個熱天說過去就過去了,他起身將沈佳禾也扶了起來,想起之前和向媛她們談論的事情,沈佳禾問道:“太后的壽辰禮該如何準備,還要跟你討個主意。”
送給皇家的東西既不能太過奢華,也不能太過窮酸,這里面需要拿捏好一個尺度,沈佳禾之前完全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自然要問一問。
哪曾想過裴源已經將這一切都準備好了,“這事你不必在操心,從現在開始你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好好的養身子,爭取天氣涼快了就盡早懷個孩子。”
得,這話題又轉了回去!裴源探上沈佳禾的唇瓣細細研磨,細細品嘗,只是兩人都記掛著外面還有客人,到底是不會如何。
流觴有事稟告也沒問一問外面的兩個姑娘,就冒冒失失的闖了進去,不過裴源和沈佳禾已經分開,只是在互相給對方整理著衣服,可這樣的畫面反倒更是引人遐想。
流觴愣了一會也沒說話,急急忙忙的又退了出去,施向媛見他那副囧樣笑道:“我后面喊著喊著你就進去了,怎么著?是撞見了什么好事?”
“什么都沒有,兩位姑娘可不敢亂說!”流觴急急申辯,事實上他的確什么也沒看見。
陸玖芝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既是什么也沒看見,你臉紅什么?”
這下流觴是真的覺得自己的臉燒了起來,也不管兩個還在哈哈大笑的姑娘,匆忙逃出來暗室,白英從外面端了東西進來,被他撞了個滿懷:“怎么毛手毛腳的,后面有人追你?”
流觴也沒打停頓仍是不管不顧的跑了出去,讓白英一頭霧水,等進了暗室將兩個姑娘笑的前仰后伏的,奇怪的問道:“這是發生什么了?流觴跑的比兔子還急。”
施向媛和陸玖芝聽聞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讓白英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很快便到了太后壽辰的日子,裴源準備的壽力十分的厚重,一早就帶了沈佳禾進宮給太后祝壽。
沈佳禾坐在馬車里看著手里的禮單問向裴源:“這些也太多了吧,我還以為只要挑一件玩意兒就行。”
裴源將禮單收好放在匣子里:“那可是太后,豈是尋常老太太的壽辰,就這些,但愿到時候被別挑刺才好。”
太后大壽,百官同樣送禮,宴席開始之前司儀照著各家送上來的禮單,單單是宣讀禮單就耗費了不短的時間。
沈佳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勉力忍住不要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來,裴源拉著她在一旁低聲笑道:“早晨讓你多用點,可你偏不聽。”
沈佳禾沖著他撇了撇嘴:“我哪里知道宴會之前還有這么多的事,還以為等到了點就能開飯呢。”
裴源一手握拳抵在唇邊遮住自己的笑意:“早說了這是太后的壽辰,哪里是平常人家能比的。”
沈佳禾將注意力放在司儀宣讀的禮單之上,借此好讓自己忘記腹中的饑餓感,這一仔細聽才發覺這皇上送禮還不算,皇后自己又額外添了東西,和皇后做法一樣的還有錦泰公主,在凌王府送了禮物之后,。她也是代表個人添了東西。
等到司儀將禮單念完皇后瞥向沈佳禾問道:“顯王妃今年是第一次參加太后娘娘的壽辰,沒有為太后準備生辰禮,想必太后娘娘也能理解。”
“皇后您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一旁的令妃捂嘴笑了笑,又抬眼看了錦泰公主兩眼這才繼續說話,“人錦泰公主今年也是第一次,何況錦泰公主還是外族人,都知道備禮,可見顯王妃是沒有這個心吧。”
沈佳禾震驚的看著說話的他們,顯王府出了這么多的東西,居然還好意思說她沒有送禮?難道她和顯王府不是一體?
正要出言反駁,裴源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主動開口替她辯駁道:“皇后娘娘和令妃娘娘這話說錯了,今日獻給太后娘娘的禮物有大半都是王妃細細挑選送上來的,只是不想麻煩這才放在了一起,呈了一張禮單送上來,本想著省點事,倒是讓皇后娘娘和令妃娘娘誤會了。”
錦泰公主自然也要為沈佳禾說話,面朝太后行了一禮笑道:“當初我和凌王也是要放在一起的,不過他的先送進了宮,我倒是只能自己帶著過來了。”
這樣一來便顯得皇后在無事生非了,太后為了化解尷尬也不得不趕緊出聲道:“錦泰公主說的是,最重要的是你們對哀家的心意,禮物不禮物的哀家并不看重。”
她和藹的看向沈佳禾笑道:“顯王和顯王妃如此伉儷情深,倒是讓哀家歡喜的很,哀家只盼望你們小輩們能夠恩恩愛愛,早日讓哀家抱上寶貝孫子,就是給哀家最好的禮物了。”
宴席快到最后的時候,宮人突然進殿稟報:“啟稟皇上,啟稟太后,恒王在外求見。”
“恒王到了?快請進快請進!”皇上大喜道,隨后看向太后解釋道:“朕一早就給恒王去了信,請他回來參加母后的壽辰。”
太后拍著皇上的手開心的笑道:“皇上有心了,哀家許久不見恒王,的確是想念的緊。”
沈佳禾看著上首的互動,轉眼又看見一個年輕人穿著一襲鎧甲進殿,朝著太后和皇上跪拜行禮道:“微臣匆匆趕來,就怕誤了宴會的時間,連衣服都沒來及換了,還望太后和皇上恕罪!”
“快快起來!”太后笑道,“你從那么遠的地方趕過來已經是不容易了,何必還在乎這些虛禮,不過穿著這一聲怕是不好用飯,還是下去換一身再來跟哀家說話。”
乘著恒王下去換衣的間隙,沈佳禾低頭問向裴源:“這恒王之前怎么都沒聽過?”
裴源給她解惑道:“恒王是我皇叔的兒子,常年駐守沿海地區,的確不怎么回京城,太后對他很是喜愛。”
沈佳禾了然的點了點頭,行伍之人動作倒是快,沒過一會便從后殿回來了,皇上慌忙賜座:“恒王一路辛苦,可要多用些酒菜。”
等到宴會徹底結束,錦泰給太后娘娘獻了一支舞,充滿異域風情的舞蹈將整個宴會的氛圍推上了高潮。
太后坐在上首感慨道:“哀家年輕的時候也喜歡跳舞,不過現在是跳不動了。”
她突然看向沈佳禾笑道:“聽聞顯王妃曾在賽馬時跳過一曲綠腰,當時也是驚艷四方,只可惜哀家當時未能出宮,今日不知哀家可有這個榮幸,看一看顯王妃的傾城之舞?”
“太后娘娘廖贊了,傾城之舞不過是大家的抬舉,不過太后若是想看,臣妾理應獻上。”沈佳禾垂首答道。
太后一揮手,宮里的樂師們立刻將曲子彈奏了起來,沈佳禾緩緩踱步道大殿中央,將一曲綠腰展現在所有面前。
一曲終了,沈佳禾也停了下來,她朝太后福了福身子,這才看向大家道:“我和錦泰公主地域文化和習俗各不相同,我們跳的舞也是不同的舞種,當下沒有任何可比性,我這是撿了個便宜,不然怕是今日要輸給錦泰公主了。”
這話說的謙遜,可也是為了讓在座這些人不要拿她們倆個做比較,等她下場坐在裴源身邊,裴源低聲夸她:“這后面一句話可是比這支舞還要精彩。”
恒王端著就被玩味的看向正和裴源竊竊私語的沈佳禾,又側頭去跟裴澍打聽道:“太子當年曾娶過沈家嫡女,本王匆匆一瞥見過一面,現在怎么瞧著和這顯王妃長得一樣。”
裴澍苦笑一聲:“小皇叔,這就是本宮曾經的王妃,不過因為一些事情被本宮休了,后來才有機會嫁進顯王府。”
恒王面上一驚:“顯王居然會娶你不要的女人?”
裴澍將手里的酒水一飲而盡,看著對面女人的一顰一笑,心里更加苦澀:“皇叔如此愛她,自然不介意她是再嫁女,況且沈家在朝中的權勢,小皇叔也是知道的。”
恒王再看向沈佳禾的眼神就從驚艷變成了鄙薄,這樣一個女人被休回家,還不知道藏起來過日子,居然又能勾引的顯王娶了她,當真是狐貍精一樣的女人,見裴澍一臉落寞,只安慰道:“這種女人不要也罷,你身為太子難不成還找不到更好的姑娘嗎?”
裴澍還未開口,恒王已經站了起來舉杯朝沈佳禾道:“顯王妃,本王來之前聽說了你的不少事跡,剛才一舞實在是足夠驚艷,難怪被休回家還能讓顯王看上,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沈佳禾臉色一白,裴源適時拉住她的手沒讓她起身,壓下心頭的怒火,裴源笑著對恒王遙遙舉杯:“恒王這種話還是慎言,本王和王妃青梅竹馬,中間若不是出了點意外,怕是孩子都有了,本王的王妃不需要有任何本事,只要本王喜歡就好。”
“恒王不知從哪里聽來一些只言片語,就以此來中傷本王的王妃實在是不合適,不過本王念在你風塵仆仆趕回來給太后祝壽,本王便不計較了。”裴源繼續道。
沈佳禾到底是沒耐住暴脾氣接著出聲道:“本宮真是好奇,恒王說你為了趕上太后的壽辰,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可卻有機會去聽一些市井之言,您的話不知能信幾分呢?”
恒王吃了個啞巴虧,他不能告訴眾人自己這些話都是太子所說,那樣會給太子招黑,只能忍著氣拱手道:“臣弟只是聽了一嘴,多有得罪還請皇兄和嫂嫂海涵。”
裴源和沈佳禾一起抬手舉了舉杯子,裴源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只覺得那苦澀已經蔓延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