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禾有孕的事情在場幾位都是知曉的,當下白英臉色都白了:“王妃,王妃您別嚇我!”
沈佳玦一把將沈佳禾抱了起來跟裴浩道:“王爺快些帶路,趕緊將我妹妹快些送回去!”
裴浩急急忙忙去喚車夫讓他將馬車直接駛過來,隨后沈佳玦將沈佳禾抱上馬車,裴浩趕緊吩咐道:“去沈相府,快!”
沈佳琛提前騎了裴浩的馬去家中報信,沈母得知沈佳禾暈厥過去,連忙吩咐沈佳琛道:“快去請府醫過來待命,我們去門口迎一迎你妹妹。”
施夫人和陸夫人此時都未離開,她們自然也從自家的女兒那里得知了沈佳禾懷有身孕的事情,如今人因為勞累了過去,這會不會影響肚子里的孩子都還是未知數。
三位夫人急急忙忙奔去外面接人,裴浩駕著馬車也很快便到了相府,沈佳玦直接抱著沈佳禾下了馬車:“讓一下,我將妹妹先抱進去。”
沈母跟在后面大喊:“去我的屋子里去,大夫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此時大總管已經回了皇宮回話:“老奴瞧見顯王妃暈了過去,大概是昨晚敲了一夜登聞鼓的原因。”
“哼,活該如此,若不是她手里有那個該死的金牌,朕何至于會放了那兩個小兔崽子!”皇上冷哼一聲,轉而又吩咐道,“派人去相府附近盯著,看看他們還想搞什么鬼!”
沈母坐在床邊緊緊的盯著大夫的臉,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表情:“您確定我女兒她沒事嗎?”
“夫人放心,王妃只是因為太過勞累,心力交瘁才會如此,如今胎兒尚小,對他還造不成什么影響,后面等王妃醒了,只要好好休息就好,夫人不必太過憂心。”府醫拱手回道。
如此大家才都松了口氣,施母代替沈母將府醫送了出去,等回來時才看著沈佳琛道:“讓白英照顧佳禾,你們兄弟倆跟我們出來。”
沈母也知道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便囑咐白英道:“好好看著,有事就喊我們,等你們王妃醒了,記得來跟我說一聲。”
“知道了夫人!”白英答了一聲,便安安靜靜的守在沈佳禾的身邊。
“那天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你們兩完完整整的說出來,為何會得罪皇上,為何又會被關進去?”沈母看著兄弟兩人道。
沈佳琛將那日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嘆了口氣,“皇上有意對付沈家,父親原本已經有所感應,本是要推辭進宮一事,沒想到這也會被皇上當做父親藐視皇家的罪名。”
“皇上本就是要對付沈家了,這些不過都是找來的借口,這樣看來即便是皇上找不到沈家叛亂的證據,也不會輕易放了沈相。”施母分析道。
陸母緊接著接話道:“這事可真是麻煩了,證據這種東西沒有可以造出來的,大理寺干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看來還是要好好計劃一下才行。”
沈母看著兩位夫人心生愧疚道:“這事真是連累你們兩家了,為了我跑上跑下,現在還要為這些事操心。”
陸母忙安慰道:“沈夫人這話就嚴重了,我們也只能做做這些小事,朝堂上的事也不過是說說而已,這事還要看男人們如何處理,我就先跟沈夫人告辭了,回去聽一聽我們家老爺的想法,若是有什么動靜,會來轉告沈夫人的。”
“多謝,我讓佳琛送你出去。”沈母起身送道。
等回轉了身,施母示意大廳里的下人都退下,這才拉著沈母道:“剛才這話我沒敢說,我已經收到向杰的信了,他現在就在京城城郊,若是有人送信過去,怕是馬上就能回來。”
沈母驚訝道:“不是說才剛剛從沿海那邊啟程?”
“只說裴源那孩子要去查什么事情,這才對皇上謊報了回來的日期,你現在也不必太過擔心了,等裴源回來一切都會有轉機的。”施母安慰道,“行了,我也該回去給家里的兩個人報個信了,不知她們這會擔心成了什么樣子。”
送走施母后,沈母回了自己的屋子,見沈佳禾已經坐了起來,正在和剛熬好的湯藥忙問道:“怎么不多睡一會?”
“也不知怎么就醒了。”沈佳禾將空碗遞給白英,自己就要下床,“天色不早了,女兒這就回去了。”
沈母忙扶著她站起來,責怪道:“你這身體還虛著呢,著的什么急!”
隨后又跟她商量道:“不如你就留在母親這里休養好了,你府上也沒個長輩,王爺又不在府中,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不是還有白英和流觴嘛!”沈佳禾笑道,“王府才是真正的銅墻鐵壁,裴源走之前可是都安排好了,我就是沒休息好才會暈過去的,母親不必擔心。”
“可是……”沈母到底是不能放心。
沈佳禾將她扶到一旁坐下:“我真沒事,在這里我也不安心,回去反倒還能安心一些,父親的事情我會再想辦法,母親先放寬心好了。”
這些不過都是安慰之詞,可眼下卻是是沒有更好的辦法,沈母也只能點點頭,隨后讓管家備了馬車去沈佳禾回去。
等回了王府沈佳禾才問向流觴:“跟在后面的尾巴看清楚了嗎?”
“是皇上的人,也不知想做些什么,不過王府他們是進不來的,王妃放心。”從相府出來他就感覺到了暗處藏著的一些人,不過他們看起來只是盯著王妃的動靜,便沒有主動出手。
沈佳禾點了點頭:“估計是擔心我們會想出辦法救出我父親來,不必理會他們,萬一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至于救沈相的辦法,沈佳禾在院子里來來回回走了七八趟,還是什么辦法也沒有想出來,照這樣下去等到皇上捏造好了沈相叛亂的證據,一切就都成了定局再也改變不了了。
這樣想著沈佳禾給裴源寫了信求助,原本不想給在外面的他增添麻煩,可是這事她是真的處理不了了。
將信箋交給流觴,沈佳禾吩咐道:“這信一定要盡快送到你們王爺手中,拿到回信之后立刻回來見我。”
流觴本想留下來保護沈佳禾,可也知道送信這事府里上下還真沒有誰會比自己更快了,只能點頭應下來:“王妃放心,流觴一定快去快回。”
在出發之前流觴將銜遠閣制作的一些保命準備拿去給了沈佳禾:“這些都是老肖帶人制作的,王妃可以先研究一下,以備不時之需。”
流觴走后沈佳禾本想研究一下那些小玩意,可她翻看了一會就覺得沒意思了起來,心里亂糟糟的總是定不下來,溫水喝了一杯又一杯,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白英在一旁看得心急,只得跟在后面勸道;“王妃,您還是躺下來休息會吧,流觴這才剛走,最快也要過兩天才能傳回來消息,您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肚子里的小世子考慮啊!”
沈佳禾撫了撫肚子,想起上一個意外失去的胎兒,也不敢如此對待自己的身體,只好炸床上躺了下去,可一時半會還是睡不著。
懷孕之后白英將所有的香薰都停用了,這會見沈佳禾睡不著,也只好將燈火全部熄了。吩咐院子里的小廝丫鬟抬了幾盆香味比較溫和的花草放在窗臺上,好讓沈佳禾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精神。
陸玖芝心里擔心一直待在施向媛這里沒走,她看著施向媛將自己的嫁衣鄭重的收起來,心里的難過也是一陣高過一陣。
沈家和施家本就有姻親,和他們陸家是不一樣的,若是沈家真的罪名成立,怕是施家也跑不脫被連累,而自己和沈佳琛還沒有真正過定,就怕到時候父親母親會為了保全陸家,而和沈家完全撇干凈關系。
施向媛回過頭去看陸玖芝:“你在想什么?”
陸玖芝自然不敢將心里話完全合盤托出:“還不是想著他在牢里好不好,你說金玉大家里面長出來的公子哥,哪里能吃得了大牢里的苦。”
施向媛也跟著嘆了口氣:“說的也是啊,還有沈伯伯的年紀都這么大了,也不知道在牢里吃不吃得消。母親去了這么久都還沒回來,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兩人在閨房里說著話,施母已經從相府回來了,還沒來及換身衣服,便去了施向媛哪里跟她告知一聲:“他們兩兄弟已經被放了出來,你沈伯母當時暈了過去,我在相府里忙到現在才能抽身回來。”
兩個姑娘原本聽見前面一句話都放了心,又因為后面一句話將心提了起來,施向媛問道:“那伯母她還好嗎?”
“現在已經沒事了,哦,對了,”施母看向陸玖芝,“你母親已經早我一步回去了,你也趕緊回去看看吧。”
得知沈佳琛沒事,陸玖芝也就放心了,當下便跟兩人告辭回了陸府。
陸母回去之后得知陸玖芝不再府里正要差人去找,便看見陸玖芝在丫鬟的陪同下正往她這里來,忙呵斥道:“你看看你自己,哪里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我不過出去這一點點時間,你就能跑的沒了人影。”
“母親,我是去了向媛哪里,我還不是擔心佳琛他……”陸玖芝小聲辯解道。
陸母卻是更加生氣道:“這還事情能是你們兩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可以管的嗎?出了事更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這事自然會有母親和你父親替你跑腿,今晚去庵堂里給我閉門思過去,晚膳不許用了。”
陸玖芝待在庵堂了無聊的看著窗外月亮的時候,流觴已經出了京郊了,裴源的信箋是從顯王行宮哪里送來的,他準備從京郊附近的一條近道去往行宮那里,但愿能找得到裴源。
胯下的坐騎在暗夜里飛奔,路過近道岔路口的時候,流觴被一行趕路的人攔了下來:“那個小子是準備干什么去!”
流觴等著送信,也不想跟這些人起沖突,便拱了拱手道:“各位兄臺,小弟是去給家里人送個信,還望各位兄臺能夠行個方便。”
對面的人覺得聲音有些熟悉,便試探的喊了聲:“流觴?”
流觴一愣,但也知道對面是熟人,便打馬走進了一些,等看清對面的幾個人后忙喊了出來:“元陽元旭,你們怎么在這?”
元旭笑道:“還真是你小子啊,我們這不是也抄近道呢嘛!”
流觴也顧不上跟他們閑聊,只問道:“王爺呢?”
裴源騎著馬從后面趕了上來:“流觴,你送的什么信?”
流觴急忙上前一步回道:“王爺,沈相一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