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源拿著手里的玉璽,吩咐身邊的侍衛(wèi)道:“將太后請回九鸞宮,其他人全部押去后殿,容后處理?!?
等到裴澍一行人被帶走,裴源舉著手中的玉璽對著百官道:“你們當中要是有不服本王的,盡可以提早說出來,或許本王會念在你們誠懇的一面上讓你們告老還鄉(xiāng),若是不然想在背地里做什么小動作,那就別怪本王不念舊情了?!?
裴浩帶頭道:“皇兄乃是先皇定下的的皇上,這皇位理應(yīng)由你繼承,我等自然是沒有不服的?!?
“臣等惶恐,臣等誓死忠于顯王!”百官紛紛下跪,高聲喊道。
裴源揮手讓他們退下,跟單獨留下的裴浩道:“這事決定的突然,沒有及早的告訴你,抱歉?!?
裴浩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行了,我還能不了解你,沈相出事的那一刻,我就想到你會走著一步了,險是險了一點,但好在結(jié)果不壞。”
提及沈相,裴源跟他道:“我們快去大理寺將岳父接出來,怕是他早已做好了赴死以全沈家的心思了?!?
大理寺的李大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等在大牢門口,沈相關(guān)進來的第一天他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心說遲早要發(fā)生點事,沒想到麻煩來的這么快,這……這顯王怎么就要當皇上了。
以顯王寵妻的那個勁,自己關(guān)了他的老丈人,這以后在朝上還不被顯王往死里整,就在李大人想著要不要辭官回家的時候,裴源和裴浩兩人已經(jīng)到了。
“李大人倒是消息快,我們還未著人通報,你就等在這兒了?!迸岷瓶粗畲笕诵Φ?。
李大人抹了一把額上的汗:“下官一回來就緊趕緊的差人進去將沈相請出來了,本來下官應(yīng)該親自去接沈相的,可是又擔心兩位王爺來了找不到人,這才等在這里接應(yīng)著。”
裴源知道李大人在害怕什么,但是路上已經(jīng)聽說沈相在牢中并未受到為難,便也不想為難李大人,只笑道:“沈相被冤入獄,全靠李大人全程照應(yīng)著,等這些事情了了,本王一定好好謝過李大人。”
這話一出李大人安心不少,知道這是顯王不會怪罪自己的意思了,忙拱手道:“這都是應(yīng)該的,當初我們都覺得沈相是冤枉的,只是可惜我們?nèi)宋⒀暂p,也只能在這些事情上幫個舉手之勞,還請顯王不要怪罪才好?!?
沈相從大牢中走出,因為放他出獄的官兵們只說是寺卿大人的吩咐,對于外面的事情他還一點也不知曉。
等看見站在外面的裴源和裴浩兩人,心里也知道怕是裴浩在里面動的關(guān)系,忙上前道:“顯王已經(jīng)回來了,老夫這事你們是怎么跟皇上說的,可千萬不能連累到你的身上,若是……”
裴源笑著打斷他:“岳父大人放心,這事讓裴浩路上慢慢跟你解釋清楚,小婿就先回王府去跟佳禾說一聲,免得她在家中擔心?!?
沈相看了看他那一身風塵仆仆的衣裳,便知道他還沒回家,只能點頭道:“好好好,你先走,你先走?!?
李大人站在一旁看得直咂舌,這顯王對待沈相的態(tài)度實在是太恭敬了一些,完全沒有一個王爺?shù)募茏樱鼪]有一個馬上就要當皇上的架子,真是慶幸當初自己沒有為難沈相,不然今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裴浩陪著沈相一起往相府的方向走,看著街上還在戒嚴,沈相奇怪道:“京城里是出了什么大案嗎?”
裴浩咳了一聲才開口道:“沈大人,本王一會跟你說的,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千萬別太過激動才是?!?
沈相狐疑的看著裴浩,裴浩又清了清嗓子才道:“皇兄裴源他要做皇上了!”
沈相一時之間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你說什么?什么皇上?!?
在看向裴浩認真的眼神之后,沈相一個趔趄差點從馬上摔下去,裴浩伸手扶了一把,才重新坐直了身子:“裴源……他真的要當皇上了?”
裴浩重重的點了點頭,將前后發(fā)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總之現(xiàn)在已經(jīng)塵埃落定,您只要回去好好休息,等著當您的國丈吧?!?
沈相心里亂糟糟的,裴源當上皇上他并不覺得是一件好事,在朝為官多年,皇家的那些事情,他看得比誰都明白,至于國丈也不是那么好當?shù)模粋€不穩(wěn)也會像今天一樣就被關(guān)進了大牢里。
還有佳禾,她那樣的性子又哪里適合在后宮中生活,可是若是裴源不走這一步呢,他們沈家或許遲早會成為皇上的刀下亡魂。
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一步多想無益,裴浩將人送到門口就要告辭回去:“宮里還有好些事等著本王處理呢,沈大人注意多休息才是。”
沈相謝過裴浩之后轉(zhuǎn)身回了相府,沈佳玦和沈佳琛兩人已經(jīng)接到消息這會正趕出來接,見裴浩匆匆離去,沈佳琛問道:“不是說是顯王也回來了嗎?為何沒有同來?”
沈相嘆了口氣:“進去再說?!?
父親能夠平安回來,沈家上下都是極為高興的,沈佳玦兄弟倆也能如釋重負,而對于沈相后面說的話,兩人倒是沒有沈相的那些顧慮。
“皇上本就無良,換了換上當當對于裴氏來說還是一件好事,如今父親得以平安回來,又何必多想這些。”沈佳玦安慰道。
沈佳琛沉吟片刻道:“父親是擔心以后的事情,您要是真的害怕會給顯王或者沈家?guī)砺闊?,等到顯王真的登基,大不了我們一家全部辭官好了,大哥說的對,眼下您考慮的太過長遠了一些。”
裴源回去顯王府之后,見整個王府猶如銅墻鐵壁一般忍不住笑了起來,福公公聽見敲門聲,也只是讓人開了一條門縫查看,等確認了是王爺之后才讓人大開府門,將王爺迎了進來。
“王妃已經(jīng)在里面等著了,王爺您趕快進去吧!”福公公擦著眼淚道,雖說王妃沒有說太多,可是光看府里這陣勢,他也猜到王爺在外面辦得事情一定是不一般的,此時能看到他平安回來,自然是十分激動。
看到沈佳禾坐在大殿里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裴源的眼睛有些濕潤,他快步上前,將人緊緊抱在懷里:“看到你沒事,我總算是放心了。”
裴源這個時候回來,那就代表事情已經(jīng)成功了,沈佳禾看著他滿臉疲憊,心里也是一陣心疼:“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沈佳禾陪著裴源去耳房洗漱一番,才抽空問他:“后面的事你打算怎么處理?”
裴源知道她問的是什么,,想了片刻才道:“還沒想好怎么處置他們,不過太后自然是不能動的,而我也答應(yīng)他不會牽涉無辜之人?!?
“你是說裴澍和他的那些兄弟們?”沈佳禾問道。
裴源點了點頭:“我原本也沒打算這件事去牽涉后輩們,畢竟都是上一輩的事情,裴澍他們也的確什么都不知道?!?
沈佳禾也點了點頭:“你怎么想的便怎么做好了,現(xiàn)在宮里群龍無首,怕是你還要趕回去吧?!?
裴源牽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摩挲著,覺得之前動蕩不安的心總算是穩(wěn)定了下來:“確實是抽空趕回來的,之前去了一趟大理寺,讓裴浩將岳父送回家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差個人再去看看。”
“你不辦事沒什么不放心的。”沈佳禾給他送了一杯清茶,“喝口茶潤潤嗓子就回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裴源坐在馬車里,這一次門口的宮人們自然不敢攔車,流觴側(cè)頭問他:“王爺,咱們現(xiàn)在去那?”
裴源沉吟片刻回道:“去后殿,本王要去見見我那個好皇兄。”
皇上早就被解了穴道,可是現(xiàn)在大局已定他也不再掙扎,看見裴源進來也只是掀了掀眼皮:“你來了,是要準備處置我們了?”
裴源在他對面坐下,看著他身后站著的皇后和那些皇子們,又重新將視線放在皇上身上:“你想要我怎么處置你們?身為皇上,犯下那樣的錯誤,你應(yīng)該知道會得到什么樣的懲罰吧。”
皇上嘴唇有些哆嗦,眼睛里終于有了一些別的東西:“你答應(yīng)過不會傷害無辜之人?!?
裴源笑了笑:“我答應(yīng)過,亦不會返回,到了這個時候你不考慮你自己嗎?”
皇上搖了搖頭:“我罪孽深重,已經(jīng)不求寬恕了,只想求你看在裴澍他什么也不知道的份上,繞過他,這一輩子都不要去追究他的過錯。”
“他沒有過錯,我自然不會為難他,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為難這些晚輩?!边@是答應(yīng)了,不僅放過裴澍,也放過了其他的孩子。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真誠的跟裴源說了聲謝謝:“我想在臨死前再求你一件事,能不能給我和皇后兩人留一個全尸,我知道我們死后不能進入皇陵,但是還是想有個機會能在死后去給先皇告一聲罪?!?
“皇叔,皇叔求求你放了父皇母后吧,我愿意代他們?nèi)ニ?,求你放他們吧?!迸徜弁ㄒ宦暪蛟诹伺嵩疵媲啊?
“求求皇叔放了父皇母后吧!”其他皇子通通求情道。
“誰說我要殺了他們了?”裴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在他們疑惑的眼神中起身道,“本王無意殺你們,只是這京城你們也不適合留在這了,曾經(jīng)被你廢棄的行宮我會著人修繕一下,你們后半生就在里面反身自己犯下反而過錯吧。”
這算是終身軟禁了,可相比賜死來說已經(jīng)算作仁慈了,裴源沒有理會他們的道謝,徑直走出了后殿,元旭匆匆趕過來稟告道:“王爺,容貴妃帶著后宮的那些妃子們?nèi)抗蛟诘钋埃笸鯛斀o給明示。”
那些女人若是全部趕去行宮,怕是根本住不下,裴源親自出去打發(fā)他們,看著跪倒一片的眾人道:“本王饒了他們一命,只讓他們后半生在行宮里反身自身,你們?nèi)羰怯邢胍サ谋愀バ袑m里,此生不得回京城半步,又不愿意跟著的,可以自行回家!”
以容貴妃為代表紛紛叩謝:“妾身謝王爺大恩。”
要被關(guān)在行宮里一輩子,對于皇后的侄女貞貞來說無異于是晴天霹靂,可她也不想就這么回家,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馬上就要登基為帝,她怎么甘心這個時候被困在那個小小的行宮里去。
她思前想后只能去求太后了:“貞貞實在是不想跟著姑母去那行宮,倒不是貞貞吃不得苦,只是貞貞的身份住在里面實在是,實在是說不過去,還請?zhí)缶蓉懾懸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