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天域的邊境,一行人暫時的先安頓了下來。
“我們就先在這里安頓下來,在這里的話若是有什么問題,咱們可以直接離開天域,她們也無法追上來,若是沒有問題的話,便可以先在這里暫時安定下來。”云歌一邊說著,一邊望著遠處的方向。
蘇知鳶看著云歌看過去的方向,就知道她看的是哪里了,她看過去的方向正是樓蘭的方向。
大約是云歌想樓蘭了吧,蘇知鳶在心里暗暗想道。
但是他們這一路行過來,實在是有些太順利了,蘇知鳶想到這里的時候,心下有些不安。
這后半路司空沐白都沒有怎么說話,他一直坐在馬車里閉目養神,似乎在想什么東西。
蘇知鳶知道司空沐白眼下有不少事情要忙,于是她想了想終究沒有打擾他。
可是現在蘇知鳶的心里有些不安,她抬頭看著司空沐白輕聲問道:“咱們這一路行過來會不會有些太順利了?你說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祁東亞不找我,可是皇上呢,皇上總是會找你的吧?”
開什么玩笑,人都已經從天牢中跑了,若是再不找的話,那豈不是太不像話了。
司空沐白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沒說什么,反而是一直抿著嘴,緊皺著眉。
蘇知鳶看到他這個樣子的時候,心下有些疑惑,正當她準備開口說什么的時候,卻見司空沐白突然從口中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來。
他這口血剛一吐出來,然后整個人的身子就直直的向后倒了過去。
蘇知鳶被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扶住了司空沐白。
但不管怎么說,她也只是一個女子,司空沐白的身子有些沉重,蘇知鳶被他的這個慣性這么一帶,差點整個人也摔倒。
還好沐二的動作非常快,這個時候幫蘇知鳶一起接住了司空沐白,才勉強的沒有讓兩個人都倒在地上。
看著司空沐白這個樣子,蘇知鳶整個人的心都懸起來了。
云歌本來還在看著樓蘭那邊,想著自己是否有機會能夠回一次樓蘭,可卻突然聽到身后這樣的動靜,她連忙回頭的時候,司空沐白已經被兩個人放在了地上。
司空沐白昏過去了,強行扶著他,站是站不起來的了。
云歌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色也瞬間變了,她快步的走到了司空沐白的身邊,伸手想要為他把脈。
然而她剛一伸手為司空沐白把脈,臉色就變得愈加沉重起來。
“按道理來說,他身體里的寒毒應該不會發作得這么快呀,為什么這只不過是一路的時間,他體內的寒毒就重新發作了,而且來是愈加的兇猛起來。”云歌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除了不解之外還有凝重。
聽到這里蘇知鳶整顆心都吊起來,她也瞬間想到了自己身體里的那個蠱蟲。
“在京城的時候,他聽說我身上中了一種蠱,替我將那蠱吸了出來,也許就是因為那蠱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吧?”蘇知鳶伸手墊在司空沐白的脖子下面,讓他躺在地上的時候能夠舒服一點。
蘇知鳶本身對醫術就沒有太多的了解,尤其是對蠱蟲這一塊,她唯獨擅長的也就只有那些刀劍外傷了。
現在聽云歌說這些,蘇知鳶有些后悔,當初司空沐白跟她說沒事的時候,她為什么這么輕而易舉的就相信了呢?
她應該知道的,司空沐白是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才這么說道。
“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可有什么解決的方法?”蘇知鳶有些焦急的看著云歌問道。
聽到這句話后,云歌重新陷入了沉思中。
若是月映雪現在在這里的話,也許還有辦法。
“看來我們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樓蘭,看看樓蘭那邊有沒有什么解決辦法了。”云歌一邊說一邊抬頭看了一眼蘇知鳶和沐二。
司空沐白現在的情況非常緊急,若是照著眼前的這個場景發展下去的話,他可能活不過一個月。
再加上現在司空沐白雖然身中寒毒,但是他的全身卻異常滾燙,這也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深重寒毒的人若是遇到了這樣的情況的話,也充分說明了寒毒在他體內發作有多么厲害了,身子越是滾燙就證明寒毒發作得越是厲害,身體自身的抵抗和他對抗的也就越厲害,整個人也就越危險。
這是云歌在心里的顧忌,但是實際情況還要等更加專業的人來看過之后才能下定論。
蘇知鳶皺眉仔細的想了一下,這里離荊州的路程也不是很遠,如果她騎馬的話,一來一回大概需要五天左右就可以了。
現在鳳無月就在荊州暫住,若是去將她找來的話,應該還有希望。
蘇知鳶想到這里就準備動身。
“不可現在咱們的身份都很特殊,若是你這么的出發的話,這一路上可能會遇到許多危險的事情,到時候若是被旁人發現了的話,你要怎么脫身呢?”云歌見蘇知鳶這就準備走,連忙將她攔了下來問道。
荊州是一個大城市,它的守衛之類的定然會比邊關這樣的地方要嚴許多。
正因為如此,蘇知鳶若是想要一個人出去的話,危險性可想而知。
可是現在蘇知鳶也顧不到這么多了,她只知道若是自己再不想辦法,再不去找到能幫忙解決這個毒的人的話,只怕司空沐白的命就要沒有了。
“云姨娘,我現在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這里吧?”蘇知鳶說著固執的就要去找馬。
沐二現在心里有些糾結,他知道他們家主子對眼前的這位蘇小姐有多么寵愛,但若蘇小姐現在不去找人的話,他家主子很有可能就回天乏術了。
他到底是要支持蘇知鳶走,還是要像云歌一樣勸她留下來想想辦法呢?
“沒想到居然能在這里遇到你們,真是好巧呀,不過這是怎么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幾個人的身后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蘇知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木訥的回頭。
當她回頭看過去,發現那人居然是鳳無月的時候,她整個人就愣住了。
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鳳無月。
蘇知鳶已經有一些日子沒有看到鳳無月了,她本身都沒有打算去找他的。
“剛好,你來得正好,快幫我看看他,他這是怎么了?”蘇知鳶一邊說著,一邊直接把鳳無月拖到了司空沐白身邊。
鳳無月蹲下身,在司空沐白的手腕上捏了一會。
然后又摸了摸他的四肢和脖頸,臉色愈發的沉重起來。
“先找一家客棧住下,他的情況非常不好,現在必須要采取緊急措施,否則的話可能連小命都保不住。”鳳無月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著蘇知鳶,面色無比沉重。
聽到這里蘇知鳶和云歌對視了一眼。
一方面她是知道鳳無月一定有辦法去救司空沐白,另一方面看這鳳無月現在的表情,也知道司空沐白的情況有多么危急了。
三個人不敢多想,找了一個地方暫時住下來,問掌柜的要了幾間上房。
在邊關開客棧,什么樣的客人都有可能會遇到,對于他們這樣三男一女的組合,掌柜的也不覺得有多奇怪。
剛進了房間中鳳無月就叫蘇知鳶去燒上兩壺熱水過來。
“這里還有一張藥方,你拿著這張藥方去藥鋪,趕緊把這些藥抓了回來。”同時鳳無月還將一張藥方遞給蘇知鳶:“然后再找一家酒鋪,打上三兩烈酒過來,記得酒要越烈越好。”
聽到這里蘇知鳶用力的點了點頭。
云歌也在一旁站著,見狀她邁步走到了蘇知鳶的身邊。
“我去給他燒熱水,你去買藥吧,這樣的話快一點,不能什么事情都叫你一個人做。”云歌以一種篤定的語氣說道。
蘇知鳶聽到這里的時候,感激的看了一眼云歌。
沐二在這里還有更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要做,鳳無月一會兒叫他幫忙挪動一下司空沐白,一會兒叫他幫忙取銀針,一會兒又讓他將銀針身上燒得通紅,總之有一堆極其麻煩的事情。
現在天色已經黑了,街上也沒有太多的人,大約是因為邊關本身就沒有太多的人緣故,蘇知鳶走在街上的時候,總有一種荒涼得不真實的感覺。
但這里的藥鋪就不是很多,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的找到了一家沒有關門的藥鋪。
看著藥方上的那些東西,藥鋪的老板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位公子,你所拿的這張藥方上的藥材極其罕見,我們這里新鮮的是沒有了,但是有一些曬干了的,不知可以不可以?”老板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去藥柜,到后面取下了一個木箱子。
蘇知鳶對這些倒不是很了解,她皺了皺眉問道:“這曬干的和新鮮的藥效上可有什么不同嗎?”
老板搖了搖頭:“這倒沒有什么不同的,也就是有些藥材曬干的藥效并沒有新鮮的那么好罷了。”
見狀蘇知鳶皺眉,她直接從自己的荷包中摸出了一錠銀子拍在了柜臺上:“要!當然要要。”
然而看著柜臺上的那一錠銀子,老板卻皺了皺眉。
“公子若是想買這些藥材的話,這些銀子是不夠的,起碼還要再添20兩。”老板笑著說。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蘇知鳶的臉色變了變,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些藥材居然會這么貴。
但剛剛老板都已經說了,這些藥材是極其罕見的,想來貴一點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想到這里蘇知鳶沒敢多想,她連忙又掏出了一大塊碎銀子放在了桌子上。
這塊銀子已經不止二十兩了,老板正準備給蘇知鳶找銀子的時候,她卻拿著那些藥材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看著蘇知鳶那急匆匆的樣子,老板愣了一下,嘆了口氣,將沒拿出來的銀子包好了,放回了柜臺中。
抱著那一箱藥材回到客棧的時候,云歌已經把熱水燒好了。
這一鍋接著一鍋的熱水被端進屋子里的時候,原本有些冷的屋子瞬間變得熱氣騰騰的了。
“寒毒發作的時候整個人會覺得無比冰冷,通過平常的保暖的話,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但是如果能把周圍的溫度弄高一點的話,對于他自身也是有些好處的,可以讓他的身上不用那么燙。”鳳無月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剛好進門的蘇知鳶。
蘇知鳶的手中抱著一個藥箱,她快步的走到了鳳無月的身邊將藥箱放在了他旁邊。
打開藥箱看到里面的東西的時候,鳳無月下意識的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