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和赫連宸面面相覷,既然公公都這么說了,他們也不好在這樣逼問下去,一會自有分曉,何必急于這一時。
赫連宸走進了御書房,赫連容栩正在批閱奏折,并沒有因為赫連宸的到來而將他的頭抬起來,赫連宸也不惱,一直站著,也不說話,好幾次霍昭想要質問赫連容栩,都被赫連宸暗暗的拉住了。
過了許久,赫連容栩終于將他的頭抬起來,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來了,坐吧。”
赫連宸看了一眼霍昭,示意他先出去,霍昭雖然有些擔心,但是赫連宸的武功始終是在赫連容栩之上的,赫連容栩應該還不敢拿他怎么樣。
待霍昭出去之后,赫連容栩放下他手中的奏折,說了一句:“對不起,這次是朕魯莽了。”
赫連宸微愣,要知道,能讓天子低頭認錯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而能得到天子的道歉,恐怕赫連宸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吧。
“臣惶恐,還請皇上萬不可再說。”赫連宸突然跪下說道。
赫連容栩來到赫連宸的面前,緩緩地將他扶起,神情復雜的看著赫連宸,看了許久,終究還是化為了一句嘆息:“朕終究是比不過你,是朕想得太多,以為你會覬覦朕的皇位,想來還是朕心胸狹隘了,若是你真有心皇位,恐怕這晉安國早就改主人了吧。”
赫連宸沒有說話,他對皇位一直以來都沒有什么想法,只愿意做一個閑散王爺,只是先皇去世前,將赫連容栩交給了他,無奈之下,赫連宸才開始輔佐赫連容栩,正式踏入官場。
“皇叔······”赫連容栩輕喚道,赫連宸身形一顫,他已經許久沒有聽過赫連容栩這么叫他了,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從他對他起疑心開始吧。
“容栩,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你需要學會去做判斷,你不僅僅要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還要用心去感受,皇叔已經教不了你什么了,從你掌握實權開始,皇叔就只能在一旁默默的保護你。”赫連宸語重心長的說道。
赫連容栩像個孩子一樣,坐在赫連宸的身邊,像小時候一樣,聽著赫連宸的教導,自從楚瀟湘的那番話以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赫連宸到底值不值得相信,后來他才反省過來,這個男人一直陪伴著自己長大,一直默默的為他付出了許多,為他鋪好了許多的路,如果這個男人都不能相信,那誰才可以呢?
“皇叔,對不起,是朕太過輕信那些奸臣,才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赫連容栩愧疚地說道。
赫連宸搖了搖頭,一切都過去了,他已經不想去計較太多過去的事情,而且他還沒死,天無絕人之路不是嗎?
“只是朕還是有一事不懂,皇叔到底想要做什么?”赫連容栩不解的問道。
赫連宸笑了笑,說道:“如今朝堂局勢風起云涌,有些大臣都是仗著皇上還過于年幼,胡作非為,而皇上所提拔上來的那些官臣幾乎都是宰相的人,宰相的野心昭然若揭,臣以為,必須快刀斬亂麻,盡快除去宰相。”
“可是我們并沒有證據,何來理由呢?”赫連容栩早就看出來宰相的野心,只是四面楚歌,當時他還以為赫連宸也是亂臣賊子,所以還沒有開始對宰相下手。
再加上宰相之女秦若正在赫連容栩的后宮,聽說自從楚之云被打入冷宮之后,秦若的手段便慢慢的展現出來了,狠辣程度絲毫不亞于之前的楚之云。
所以導致了后宮許多的忠臣之女被害,當今皇上還未有一個子嗣的消息,赫連宸已經想好了,想要讓扳倒宰相,必須斷他一個手臂,秦若這個女子,不能留。
“皇上,接下來臣要說的話你務必要記好,而且不能夠告訴任何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臣就和皇上給他們演一場大戲。”赫連宸笑了笑說道。
赫連容栩點了點頭,將耳朵湊到赫連宸的嘴邊,兩人小聲的開始謀劃了起來,赫連宸已經注意宰相很久了,也想了許久的辦法,后宮不能安定,前朝也必不能安定。
“咱們就······”
天色已經不早,赫連宸從赫連容栩的御書房里走出來,感覺心情都好多了,他們叔侄也算是把誤會解開了,接下來就等著大戲上場,只是要委屈了楚瀟湘了。
第二日早朝,赫連容栩在早朝上宣布,已經找到了刺客的幕后指使者,并且還當場將其中一個刺客拉進了朝堂之上,那刺客就指認赫連宸為這一次的刺殺事件的幕后指使者,赫連宸當場就跪下,大喊冤枉。
赫連容栩想要除掉赫連宸的心許多大臣都看在眼里,都不敢上前為赫連宸說話,因為人證物證俱在,赫連宸以謀逆之罪被打入了天牢,聽候發落。
“什么!你說赫連宸被赫連容栩打入了天牢?”楚瀟湘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問道,她不過才睡了一天,到底都發生了什么?
“是啊,王妃,聽說王爺是以謀逆之罪,被皇上打入天牢的,而且人證物證俱在,朝堂之上沒有人敢為王爺求情。”桃夭哭著說道。
謀逆之罪啊,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到時候他們一個都跑不掉的,怎么會這個樣子呢?楚瀟湘也覺得不可思議,怎么突然之間就被打入天牢了呢?她的身形恍惚了一下,幸好被灼華扶住了,才沒有倒下去。
“灼華,霍昭呢?快把他叫過來!”楚瀟湘臉色蒼白的說道。
灼華低著頭,突然也哭了起來,一邊抽泣一邊回答道:“回稟王妃,霍昭也被那些人抓進天牢了。”
楚瀟湘怒氣一下子就沖上了腦袋,她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雙手緊握成拳,很好,赫連容栩,你成功的惹怒了我,敢動她的底線,看來他這個皇帝是不想活了。
楚瀟湘突然吐血嚇壞了灼華和桃夭,她們趕緊拿來手帕,為楚瀟湘擦拭干凈:“王妃,你不要把自己的身子氣壞了,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救王爺他們吧。”
當務之急是要和赫連容栩問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感情當天她說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還是執意認為赫連宸就是對他的皇位有想法。
楚瀟湘推開灼華和桃夭,不顧她們的阻攔朝宮里走去,誰知道當她剛靠近宮的時候,一群人跑了出來,將她團團圍住。
原來赫連容栩早就料到她會來找他,所以在進宮的必經之路設下了埋伏,就等著她自投羅網,楚瀟湘啊楚瀟湘,你可真是越活越過去了,一點腦子都沒有!
“王妃,還請不要為難屬下,屬下也是奉命行事,還請王妃與我們走一趟。”其中一個士兵說道。
楚瀟湘瞇了瞇雙眸,從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丟向那名士兵,匕首狠狠地刺進了士兵的喉嚨,見血倒地。
士兵們面面相覷,統統朝著楚瀟湘攻去,楚瀟湘將手中的匕首統統丟向士兵,一個轉身躲過了他們的攻擊,真是一群自不量力的人。
當她再去摸自己的衣袖時,突然發現,已經沒有匕首了,糟了,出門時太急,沒來得及帶滿,這下糟了。
士兵們見楚瀟湘不再丟匕首,也開始大膽起來,拿著手中的劍和槍,朝她攻去,沒有武器的楚瀟湘有些不敵他們,他們畢竟人太多了,最終還是被不停來支援的士兵們抓住了。
他們帶著楚瀟湘走進了天牢,將她關了起來,也不說別的什么事情,不管楚瀟湘怎么問,他們就是只字不提。
“喂,你們別走啊!快告訴我赫連宸在什么地方,喂!”楚瀟湘氣憤的大聲叫道,可是士兵人已經走遠了,回應她的只有天牢里的回音。
楚瀟湘有些頹敗的癱坐在地上,這下好了,人沒見到,反倒是被人打進了天牢,只是有些奇怪,這些士兵雖然攻擊她,但是卻不傷害她,楚瀟湘雖然衣服有些凌亂,但是卻并未有傷痕。
但是不管怎么樣,她還是來給赫連容栩送了人頭,自從來到這里之后,她就變得有些不堪一擊,果然單槍匹馬還是沒有辦法勝過一群人。
這幾日,朝堂之上沒有了赫連宸,那些奸臣的狐貍尾巴就漸漸的表露出來了,沒有攝政王對他們的施壓,泰安王自從那一次楚之云被打入天牢之后便一直沒有來上過早朝了,這些奸臣就覺得整個朝堂都是他們的天下。
而宰相也漸漸的將他的野心一點一點的放了出來,毫不掩飾,赫連容栩雖然這幾日都是笑嘻嘻的對他們說話,但是心里卻是一片的寒冷。
“什么?你說攝政王妃被抓緊天牢了?真的假的?”一直待在后宮的秦若突然聽見自己的貼身婢女說道。
秦若的貼身婢女點了點頭,小聲地在秦若面前說道:“回稟皇后娘娘,千真萬確,奴婢有一個表哥在牢里當差,是他親眼看見攝政王妃在大牢的。”
秦若冷笑了一聲,還真是天助我也,如今攝政王倒臺了,作為攝政王妃自然也就被抓了起來,只是她絕對不允許楚瀟湘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赫連容栩的心思他早就看透了。
“你,去將本宮房間里的鶴頂紅拿過來,本宮要親自去見見咱們的這位攝政王妃!”秦若瞇了瞇雙眸,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的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