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眼前這個人所說,倒好像是真的來找人的,獨孤隱沒有多說,而是搖了搖頭,指向外面。
赫連宸心里忍不住起了疑惑,今天他莫名和楚瀟湘走散了,沿路找到了這里,可是現如今碰見了一個過路的,但是對方居然也沒有開口。
不知是自己沒有說清,還是對方壓根就是一個聾啞人,赫連宸便重復了一句:“先生,您指向外面就是什么意思?”
獨孤隱搖了搖頭,仍舊沒有做聲,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赫連宸瞬時間愣住,原來這位是聾啞人。
可是卻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赫連宸正心里思忖的時候,獨孤隱早就不知去向,赫連宸便覺得這其中肯定是有所可疑之處的。
換而言之,楚瀟湘極有可能就藏在這里,赫連宸重新騎上了自己心愛的馬上,在月光之下,他開始一邊探路,一邊繼續打聽著楚瀟湘的消息。
不管怎么樣,他也一定要尋找到她,可是赫連宸才剛進村,就覺得出現在他面前的除了羊腸小道之外,幾乎家家戶戶都大門禁閉著。
而且每一家的門口房屋前的標致,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換句話說,若非見到有人在,想要在這里不迷路,恐怕也只能等到天亮了。
在外尋找了一天的赫連宸,身上的衣服里面還裝著幾個因為楚瀟湘喊餓,自己去附近山上采摘的野生山棗。
勉強拿出來吃了一個,赫連宸便覺得這山棗果然是好東西,減了許多腹中的饑餓不說,還很能解渴。
不知不覺中,赫連宸便靠在一棵老槐樹下睡著了,等他醒過來,太陽已經升的老高,這村子里卻四周圍都不見有人出來。
赫連宸輕眨著眼睛,在他剛才一臉詫異和疑惑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年輕的女孩。
女孩身上穿著一身粉色的長裙,手里拄著一根拐杖,一看就是個盲女孩。
赫連宸見到那個女孩,立刻問道:“姑娘,你可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昨天從這里經過么?”
赫連宸正說著,就覺得有些懊悔,這時獨孤月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我雖不能看見,可是昨天卻聽到了村子外面有動靜。今天早上動靜卻沒了,估計你所說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離開?”赫連宸微微一怔,“那么不知姑娘可曾聽他們說過什么了么?還有你這里怎么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這都大早上了,也沒見個人影?”
獨孤月笑道:“先生,我們這里前些年大旱,再加上瘟疫。村里的人早就已經走的走,亡的亡。損失的差不多了。先生若是不信,可以在這里四處走一走,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藏不住人的!”
獨孤月帶著一臉的笑轉身,正要離開,赫連宸原本心中升起的希望,一瞬間就暗淡了下來。
剛才這位姑娘讓他四處去走走?若是她是欺騙自己的,莫非不害怕這一切會被拆穿嗎?
可見這一切也未必真實的,這時,赫連宸點了點頭:“姑娘,我知道了。對不起,打擾了!”
“沒事,先生,很高興能為你效勞,”獨孤月說著,這時轉身之際,薄唇突然輕輕抿著。
若是真的來找昨天的那個姑娘的,可是自己也不能這樣輕舉妄動,除非哥哥回來,一切都是緩兵之計。
可是獨孤月在回到家的時候,她一臉驚訝的發現,昨天被人護送到家里的姑娘居然不見了。
家里安靜的連一片樹葉下落的聲音,都能聽得見,可是卻聽不見昨天的那些腳步聲。
那位姑娘現在又去了哪里?獨孤月在屋子里尋找了一陣,無果之后,干脆停了下來,在屋子里等待著哥哥回來。
楚瀟湘再睜開眼睛,她感覺到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可是她很快就察覺到這里的不太對勁。
這是哪里?香軟的床榻,古色古香的房間裝飾,很明顯這里是古代,可是這里她卻從來都沒有來過。
有些掙扎著,就要從床上起身,這時身旁的丫鬟,卻突然走了過來,對楚瀟湘道:“小姐,你終于醒來了?真的太好了!”
楚瀟湘一臉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侍女,她一點兒也不認識,可是對方見到她醒過來,臉上激動的都快流出眼淚來。
“這里是什么地方?”楚瀟湘問道。
這時,侍女聞聲,跪在了地上:“小姐這里是塵國,您剛醒過來,當然會不記得。不過您醒過來這件事,我們去通告太子,他一定會很高興!”
“太……太子?”
楚瀟湘一臉不可思議,正要搖了搖頭,這時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后肩好像被什么東西給牽扯到一陣明顯的劇痛,隱隱還伴隨著惡心。
“我不記得,自己認識你們那什么的太子。若是說風國,我倒還見過,咳咳,我的意思是,你們這里的太子什么模樣,我認識么?”
眼前的侍女突然嚇得臉色蒼白,跪在地上直磕著響頭:“小姐若是我們對你照顧不周了,您大可以責罰我們。可是我們太子對您一片真情!”
“小姐您一定不要對不起他,”侍女的話讓楚瀟湘更加莫名了,“可是,再怎么說。你們的太子,我真的不認識他!”
“至于你們說的,通告我看就先免了吧!這里是什么地方,我想到處走一走,”楚瀟湘說著,這時,侍女一邊點了點頭,一邊暗中示意著讓人趕緊將這件事通告給太子。
楚瀟湘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她似乎剛做過了一場很長的夢,至于那夢的時間她也說不清楚。
只是因為躺的太久了,所以就想去皇宮外面走一走。
可這時,她大老遠就見到了在這四面華麗的寢宮外面,朱紅色的走廊上,她剛好遇見了一個人。
那個人身著土黃色的綢緞,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朝向自己走了過來,楚瀟湘仔細一看,那個人讓她吃了一驚。
“木尋,怎么是你?”楚瀟湘眼里含著笑意,說著,這時另一旁的景象卻是有些令人震驚。
一行穿戴整齊的官人正跪在走廊外面的瑪瑙石路上,每個人的雙手還舉著一根細長的白綾。
楚瀟湘對眼前這樣的排場,吃了一驚,便對木尋走了過去,剛想問道:“木尋,那幫人是誰?”
木尋身旁的侍衛搶先一步道:“太子,既然季公主醒了,那么太醫他們是不是也該釋放了?”
太子……楚瀟湘微怔了一下,轉身就要離開,不料,身后的木尋卻叫住了她:“公主,你怎么剛醒過來,就要走?”
楚瀟湘轉身,可是太過憤然,脖子一陣明顯的鈍痛。
忍住了痛,楚瀟湘道:“太子,木尋我真沒想到你會是太子!”
木尋微微一怔,很快點了點頭:“對不起,公主。我沒想到過要用這樣的方式欺騙你們,可是你那天受了傷,我不能不將你帶回皇宮!”
楚瀟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慶幸:“還好,木尋。否則我想若不是因為這件事,我到現在都還被你欺騙著!”
“和你這種喜歡欺騙的人在一起,我覺得我們不如不做朋友!”
楚瀟湘壓抑著一腔的怒火,就要從這里離開,可這時,木尋卻抓住了她的衣角,猛地拽著,寸步也不讓她離開:“公主,你現在就這樣離開了,身子還未痊愈。倒不如等到身子好了,本宮親自送你出宮如何?”
這時,楚瀟湘冷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會相信欺騙者的話?木尋,你該會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欺騙了!”
木尋輕咬了薄唇,眼底透出了明顯的失落:“對,早猜到會是現在這樣。所以我才一直遲遲不敢告訴你們,我的身份!”
木尋說著,眼底迸射出的憔悴,讓人看了只覺得心痛,可這時,楚瀟湘雖然覺得自己占了理,心里沒有想象當中的那樣高興。
正想著,楚瀟湘突然感覺心頭一陣煩悶,似乎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而且這種趨勢也越來越明顯。
一旁的木尋,見到楚瀟湘有些發紫的臉,立刻意識到,她是不是身體殘留的毒素并沒有徹底化解干凈,伴隨著情緒,這種毒素又再度復發了。
木尋趕緊皺著眉,對一旁的太醫道:“季公主身上的毒性發作了,你們趕緊過去救治她!”
太醫聞訊,點了點頭,朝向楚瀟湘快速的奔了過去。
楚瀟湘在一群太醫的簇擁之下,又被重新護送回了房間。
這讓她莫名的心悶煩躁,想著赫連宸還在宮外,說不定現在正四處找她,她恨不得能立刻離開這里出宮,可是自己的身體卻又成了現在這樣。
根據以往的經驗,楚瀟湘覺得,自己大概是中了毒,而且這種毒還毒性復雜。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在這個時候出宮,必須先調整好自己的氣息,配合著太醫療傷。
但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急躁的腳步聲,大將軍納蘭持著長劍,從宮外闖了進來。
“將軍,奉太子之命,季國的公主季染歌身受重傷,正在里面進行救治,沒有太子之命,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
可是,納蘭道:“莫非你們眼瞎了嗎?本尊可是有欽賜的黃袍在身份將軍!”